听聞南宮之雲正被太後用刑,楚香扇非但沒有露出半點心疼,反而鬼魅的勾著紅唇,發出一陣陣暢快的笑聲︰「想來她定是疼昏了,故而才會不反抗。她啊,平日里聰明過人,八面玲瓏,總是顯出卑微的姿態,卻沒想到今日竟為了一個小小的宮女便沖動的殺人,換做是我,斷然不會如此。」碧痕的事情早已經傳遍了後宮,一個為了宮女都可以不顧大局的人,能成什麼大事?
綠桃心頭一顫,面上雖平靜無波,可心頭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楚香扇的話,句句如針扎在她的心上,她甚至覺著將來有朝一日,她沒了用武之地,她會如草芥一般將她丟棄。
抿著嘴,半晌她才找回冷靜,勸說道︰「如此下去,怕是她會被折磨至死。」
忽然收起笑容,楚香扇嚴肅道︰「她現在還不能死,你去找皇上,不行就去找文王爺,讓他們去救她。」話落,她忽然朝殿外去。
「姐姐何往?」她去找皇上?想她一個身份卑微的宮女,怕是很難見到皇上才是。
楚香扇搖著扇子,回眸一笑︰「我得去救救她啊,如此才能顯露我對她的姐妹情深不是?」
那回眸一笑,羞了多少顏色,可看在碧痕眼中,卻是那麼刺目。她忽然覺得,姐姐是那樣一個狠毒的女人,她又忽然覺得南宮之雲這個公主是那麼可憐,她更加忽然覺得自己做錯了,她是在助紂為虐。
她似乎錯了、
不敢繼續多想,她運用輕功,直奔玄文的文軒殿。此刻,玄冥正坐在院落上畫畫,紙上那女子明媚的笑靨讓多少人芳心悸動,而他卻只靠記憶便將她的一切都鐫刻在心上。
見陌生的宮女慌張前來,他溫潤一笑,聲音透著親切︰「何事要求見本王?」
綠桃側身施禮,開門見山的道︰「文王殿下,太後此刻正在水秀宮對之雲姑娘用刑,您快些去瞧瞧吧,晚了怕是要沒命了。」
笑意順然陰沉,玄文片刻未敢耽擱,便快步朝向水秀宮而去。碧痕亦小心翼翼的跟在身後,未敢再用輕功。
水秀宮中,見南宮之雲已經昏厥,上官南霜使了眼色。李元恩馬上會意,命人將她潑醒。
冰塊冰過的冷水傾盆而下,南宮之雲發抖著醒了來,迷離的眼楮看著上官南霜,她嘴角忽的滿開一抹冷笑,顫抖的唇齒緩慢的吐出幾個字︰「還有什麼花招?盡管都使出來好了。若是我南宮之雲今日死在你手里,化作厲鬼也會來找你報仇。若是老天不收,我會將你折磨我的手段全數奉還給你。」
一席比冰雪還要冷上幾分的話語,讓上官南霜,怒氣再起︰「還敢逞口舌之快?來人啊,給哀家繼續扎,哀家要把她十跟手指都扎滿了銀針,看她還如何牙尖嘴利。」
「太後娘娘且慢。」
楚香扇姍姍來到水秀宮,盈盈欠身︰「臣妾楚香扇給太後娘娘請安,太後娘娘金安萬福。」
沒有讓她起身,上官南霜道︰「香妃,這里沒有你的事,你莫要攙和,否則哀家連你一起用刑。」
楚香扇臉色微變,露出一臉哀戚,動情的道︰「太後娘娘,請恕香扇無禮。之雲與臣妾情同姐妹,如今見她受刑,香扇又怎可袖手旁觀呢?若是太後娘娘實在氣不過,就請將施加在之雲身上的刑加在臣妾身上吧。」
一听她如是說,南宮之雲登時怒了,她微弱的喘著氣,細語游絲︰「楚香扇,你瘋了麼?你不要自以為是,我告訴你,就算對你用了刑,她也不會放過我,因為她恨我。」她怎會不知道她是為了上官家那幾個禽獸來報仇?
楚香扇一急,兩行清淚便滑落臉頰,聲音也有一絲哽咽︰「那你要我眼睜睜的看著你被刑罰麼?我做不到,真的做不到。」
上官南霜忽然拍起掌來,「好一個姐妹情深,那今日哀家就成全了你們。來人啊,備釘板。」
「不要!」用盡全身力氣,南宮之雲低吼著︰「要來就沖我一個人,楚香扇,你給我滾在一邊,你若有事,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楚香扇用手帕抹著淚,身體癱軟的在地上。
南宮之雲滿是水漬的臉上忽然浮現一抹笑容,看起來讓人發寒,她道︰「來吧。」
她話音剛落,另外幾個手指也被扎入銀針,她淒厲一聲嘶吼,扭曲的面容,猙獰的笑著,她仰頭望天,心里無助的吶喊,老天爺,你如此對我?你怎可如此對我……?
楚香扇听著那慘叫,渾身發抖,她不由都擰起了眉心。這個老女人果真夠狠辣。只是,做戲便要做足才可,遂听叫聲戛然而止,她哭喊著︰「之雲,你醒來啊,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麼辦?」
南宮之雲的頭又垂了下,濕發完全披在兩側,擋住了她的臉部。可人們都能想到,那發下是怎樣才憔悴容顏。
宮女又端起冰水,將她潑醒,這一次她依舊如先前那般,不斷的發抖,發白的嘴唇微啟,牙齒開合間不斷的打顫,發出令她自己都發寒的聲音。
上官南霜又笑了,「南宮之雲,你知道哀家接下來會如何對你嗎?哀家不會拔掉你手上的銀針,哀家會直接將你的指甲一個一個的掀開,連著肉皮,那種疼痛,比方才的還要**,你可有做好準備?」
詭異的氣氛忽然安靜下來,人們的都抱緊自己。那刑法單是听著已是毛骨悚然,更何況是受刑之人呢?
南宮之雲的身子搖搖欲墜,若不是旁邊的人駕著她的胳膊,她早已撲到在地。她忽然發狂的笑著,那笑聲很微弱,卻出奇的人。
楚香扇凝眉,她如何還能笑得出來?
上官南霜神色一凜︰「你笑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