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語嫣?她怎麼了?」玥剛剛還在發呆,一听‘谷語嫣’這三個字,人頓時精神了。
絲竹送了玥一個白眼,低頭吃自己的飯。
「今天谷語嫣來找尊,說是要到江南去,明天早上走,谷語嫣這樣內向的一個人,提出這樣的問題真是令人意外啊……」
「那,您準了麼?」玥急忙問道。
「自然是準了……不過,玥,你問這個干什麼?難不成……」
「我吃好了,你們慢慢吃……」玥打斷了玉凝落的話,急匆匆的走了出去。
「怪事天天有,今天特別多,玥也不正常了……來,不用管他,我們吃飯。」絲竹如是說著,嘴角卻是得意的勾了起來。
玥跑到半路,像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停住,打了一記空拳。
翌日,清晨。
「谷小姐,東西都已經收拾好了,該起程了。」侍女在一邊小聲的提醒谷語嫣。
谷語嫣從天絕宮對面的客棧中走出來,站在馬車邊,看著天絕宮那奢華的大門。
「谷小姐,谷小姐……」侍女見谷語嫣出了神,小聲叫著谷語嫣。
谷語嫣踏進馬車,掀開了簾子,忍不住又看了看那邊,他終究是沒有來……
「走吧。」谷語嫣放下了簾子,對外面的車夫說道。
半晌,馬車依舊沒有動,「怎麼還不走?」谷語嫣一邊說一邊從馬車中探出頭來。
馬車邊上站著一個男子,見到谷語嫣後對她微微一笑,谷語嫣‘刷’的一聲合上簾子,坐回了原來的位置,心亂如麻。
人,果然是一種糾結的生物,他沒來的時候盼著他來,他來了卻又不想見到他,谷語嫣苦笑一聲,朗聲對外面說道︰「走。」
「等一下,嫣兒,我想問你一件事,你這次去江南是為了躲我?」雖然是疑問,可玥的語氣卻是陳述。
谷語嫣不知怎麼回答,只有靜默。
「你不說話我就當作是了……那天,是我魯莽了,但願後會有期。」玥轉身離開,馬車也晃悠悠的向前走著。谷語嫣半晌听不見聲音,慌忙拉開車簾,卻只見玥遠去的背影。
玥公子,是嫣兒配不上你……但願你以後能找到自己的良配……
谷語嫣的手指微微顫抖著,用手帕捂住自己的嘴,淚如雨下。
江南。
「悠兒,這快到年關了,怎麼還不見下雪?」谷語嫣過了裹身上的披風,看著遠方問著丫環悠兒。
「小姐,您剛到江南都還不熟悉,江南冬天是不下雪的,這里也比北方暖和,您帶來的狐裘大衣是穿不著了。」
「是嗎……」
一陣風吹來,原本就陰沉的天更陰了幾分。
「小姐,這就要下雨了,您還是回屋歇著吧。」悠兒在一旁說道。
「你先回去吧,我自己一個人在這里呆會兒。」
「不,悠兒在這里陪著小姐。」
谷語嫣轉頭看了看悠兒,笑了笑,隨即坐在了長廊周邊的寬欄上,眼楮一直盯著面前青翠的竹子。
不知什麼時候起,天空飄起了雨,將竹子刷的跟新生的竹筍一樣綠。
風帶著雨水滲了進來,打濕了谷語嫣的半邊衣服。
「小姐,我們回去吧……現在是冬天,著涼了可不好。」
谷語嫣像是魂游了一般,雙眼迷離的看著水滴打在竹葉上。嘴角微微勾起,恍若仙子。
雨水朦朧了眼前的景物,朦朧了谷語嫣的視線,也朦朧了她對他的思念。
……
好吵,是誰在那里,谷語嫣努力睜了睜眼,卻只看見幾個忙碌的人影。
谷語嫣想開口說話,嗓子卻難受得厲害。
「水……給我水……我要喝水……」
很快,一杯水寄到谷語嫣的面前,谷語嫣仰頭喝盡,有了點力氣,掙扎著坐了起來,想要下床,卻被悠兒阻攔住了。
「小姐,您是雙身子的人了,萬事還是要小心點吧……」沒由來的,谷語嫣從悠兒的聲音中听到了鄙夷。
「什麼?」悠兒這話仿佛是晴天霹靂,讓谷語嫣頓時愣在了原地,怎麼會這樣?
未婚先孕,一直是大忌,也難怪悠兒會用這樣的語氣跟自己說話。從父母死後,谷語嫣從來都沒感覺這麼迷茫過,這個時候,好想有個肩膀能借給自己靠一下。
「悠兒,封鎖消息,別讓我听到任何傳言。」谷語嫣疲憊的倚在床頭,靜默了好久,突然想到了什麼,眼楮猛地睜開。
這是我滅門仇人的孩子,不能留下他!
「悠兒,你快去請一個郎中來。」沒人答話。
「悠兒……悠兒……」谷語嫣喊著,悠兒始終沒有出現。
谷語嫣右眼皮跳了幾下,心道不好,前幾天無意間听別人說過,未婚先孕,在江南可是要沉河的,莫非,悠兒帶人來了?
谷語嫣趕緊穿上鞋子,匆匆忙忙的走到門口,而後怔住了。
庭院中,一群人等在那里,為首的正是谷語嫣的丫環,悠兒。
「悠兒,為什麼?」
「小姐,別怨奴婢,未婚先孕,天理不容……」
「呵呵……天理不容?怪不得宮主說這里是一片蠻夷之地,這里的風俗,果真讓人不敢恭維。」谷語嫣冷笑著說。
「你膽敢侮辱我們,我們把這個不要臉的女人拉出去沉河!」一個男人說道。
一群人圍了上來,一個男人剛要踫到谷語嫣,卻不知從哪來的暗器削掉了手臂,鮮血流了一地,‘人群呼啦’一下子散開,眾人躊躇不前。
「她是個妖女,剛剛就是她使得妖術,殺了她!」
「對,殺了她!」
「殺了她……」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紛紛應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