臘月的正午,鵝毛般的大雪一點也沒停歇的樣子。鳳儀宮那厚厚的積雪早就被來去匆匆的宮女太監踩的稀爛了。皇後臨盆!今日的藍羽國還有什麼比這更重要?
雲幔輕遮,繡衾凌亂。明黃的綢褥上,女子秀氣絕美的臉煞白如紙,汗水浸濕鬢發貼在臉上。女子咬著牙,眉頭緊皺,卻沒有一滴眼淚。她三年未出,容妃卻已為皇上誕下龍子,雲妃也剛為皇上生了個小公主。更重要的是,父親因罪正被收押入監,而她卻連向皇上求情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皇上已經好久好久都不曾來鳳儀宮了。此刻,她心里的念頭只有一個︰我一定要誕下龍子!一定要!
「你們出去!都出去!」司徒韻突然大聲喊道,「讓東方墨和我義兄留下!」
「皇後,息怒啊。就快好啦。」一個年老的太監尖聲細氣的勸道。
「攬月!讓他們都出去!!啊!」司徒韻近乎竭斯底里的喊著。
「都是聾子嗎?還不快出去!」顧天昭對殿內的宮女太監喝道。
「可是……皇上還等著奴家稟告呢。再說,這兒沒人伺候著哪成?」老太監擺出一副為難的表情。
「攬月在就可以了。」東方墨一邊為司徒韻施針,一邊回道。
「劉公公放心,一有消息,保證皇上、太後、容妃、雲妃那第一時間全都知道。」顧天昭意味深長道,「若你們不走,出了什麼事,你們可得提著腦袋擔著。」
「啊!」司徒韻痛呼一聲,喊道,「出去!都滾出去!」
宮女太監再不敢呆不下了,回頭張望幾眼,都哆哆嗦嗦的退了出去。
「皇後,用力啊!」東方墨額頭也滲著密密一層汗。
「義兄!」
「皇後。」顧天昭忙上前,看著司徒韻復雜的眼神,寬慰道,「放心。」
「啊——」司徒韻一聲痛呼後,接著是嬰兒啼哭的聲音「啊~啊~」
「快!快!」司徒韻和顧天昭一疊聲的催著攬月。
攬月慌忙在床幃下擰動機關,床下居然有夾層,里面躺著一個正睡的香甜的男嬰。
「唉——」東方墨望著手中剛接生的女嬰,輕嘆一聲。
司徒韻抱著男嬰,對東方墨低聲催道︰「東方先生,還不快動手?」
東方墨拈著針在女嬰的囟門徘徊,卻怎麼也下不了手。那粉嘟嘟的小臉,剛生下來就眉眼分明,將來肯定是個美人。小手小腳踢騰著,好像在抗議。
「東方墨!」顧天昭皺著眉催道。這家伙,平時干事瀟灑利索,這關鍵時刻卻磨嘰上了。
東方墨伸手一點女嬰胸口,快速將之藏入寬大的藥匣夾層。轉身道︰「皇後,這女嬰放在這里怕會被發現,還是由我帶出宮比較安全。」
司徒韻謹慎的打量著東方墨道︰「她真的死了嗎?讓我看一眼。」
「啊呀,顧將軍。小孩都哭半天了,我們可以進去了吧?」劉公公尖細的嗓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吧!」顧天昭大聲道。同時向皇後,東方墨擺了擺手。
東方墨手扶藥匣,暗暗舒了口氣。
「啊呀,恭喜皇後,為皇上誕下一位龍子。」劉公公喜笑顏開道。
「恭喜皇後!」所有宮女太監跪下齊呼。
一時間,整個皇宮都沸騰了。
金碧輝煌的朝堂上,百官跪拜朝賀︰「臣等恭喜皇上,喜得龍子,二皇子千歲千歲千千
歲!」
上官玦抱著嬰兒龍顏大悅道︰「司徒皇後為朕誕下龍子,可喜可賀!朕決意特赦天下,為二皇子積福。眾愛卿以為如何?」
「皇上英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群臣再次磕頭齊呼。
鳳儀宮,司徒韻輕披著繡鳳的羅衾,望著窗外雪霽初晴,終于舒心的笑了,淺淺的酒窩,彎彎的眸子,美得讓人心驚,卻也冷得讓人心寒。
我只想說,我會努力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