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連月亮都沒有,實在沒有比這更適合跟蹤的好天氣了!這下子,連遇到躺屋頂看星星的那種意外都沒有了!
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東方月白小心翼翼的跟在東方墨的後面。有了雷雨聲的掩護,她這次能跟的近些,也少了跟丟的風險。
來到府內一個僻靜的庭院,院中有座四角小亭,一個女子靜靜的坐著,石桌上一盞竹編的燈籠散著暗黃的光。
見到東方墨,女子立刻提著燈籠迎道亭前,為他褪下防雨的外衣。
東方月白躲在不遠處的花叢後面,燈光太暗,根本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不過,身姿婀娜,體態翩躚,自有一股風流!
雨大,風大,連草叢里的蟲子也跟著叫喚,實在沒有比這更影響偷听的鬼天氣了!
看著兩人在亭里相談甚歡,東方月白極力忍住沖出去痛罵他們的沖動。之所以忍住,不是想放他們一馬,而是,她絕不能就這麼便宜了那個女人!
她在雨中默默的等著,她要等到東方墨離開的那刻!而每多等一刻,她的憤怒就更強烈一層。
待到東方墨起身離開的時候,東方月白的嘴角終于露出一抹微笑,雨水劃過,分外冰涼!
送走東方墨,沈冰清撐起油傘,提著燈籠,若有所思的走在細細的石子路上。
「怎麼?聊得不盡興,舍不得回去嗎?」怒火在眼底燃燒,鄙夷在嘴角凝成一抹冷笑。
一抬頭,見大雨中一個頭戴斗笠的黑衣女子當路而立,沈冰清心驚道︰「你是誰?」
「我是……」後面的話在沈冰清提起燈籠的剎那,頓時哽在東方月白的喉間。她睜大了雙眼,但還是不敢相信眼前所見。眼前的這張臉,居然和老爹看了十八年的畫像上的臉一模一樣!這怎麼可能?畫像上的人是娘親啊!這怎麼可能?
望著目瞪口呆的東方月白,沈冰清慢慢走上前,又問了一句︰「你是誰?」
「你是誰?」這也是東方月白想問的。
「我?」沈冰清笑道,「你夜闖將軍府,會不知道我是誰?」
「你究竟是誰?」東方月白一字一字道。
「我是將軍府的夫人。」
「將軍府的夫人?」東方月白冷笑,悲聲道,「你是將軍府的夫人,那我爹東方墨算什麼?我又算什麼?」
「東方墨是你爹?」沈冰清一臉錯愕。難道她就是十八年前東方墨抱的那個小女孩?
「沒想到吧?你早就忘了我們父女了吧?」東方月白的淚水不禁奪眶而出,哽咽道,「老爹畫你的畫像畫了十八年,為你譜的曲子他彈了十八年,思你念你在偏遠的漁村苦守了十八年!我以為你死了,我甚至以為你是因為生我而死的。我曾經深深自責過,你知道嗎?我曾經夢見過你千萬次,你知道嗎?我會彈的第一個曲子就是爹為你譜的那首,你知道嗎?我畫的最好的畫就是你的畫像,你知道嗎?我能閉著眼畫出你的樣子,你怎麼可以不認識我?你怎麼可以?」
沈冰清的淚水無聲的滑落。東方,你何苦情深至此?孩子,我又該從何對你說起?
「哼,」東方月白心碎的冷笑,「難怪爹從不說你死了,我還以為他傷心過度,原來你根本沒死!難怪爹十八年不出漁村,一听到京城來的消息就即刻啟程,原來是因為你在這兒!難怪爹偷偷模模來見你,還不肯告訴我,原來你已經做了別人的夫人,別人的娘親!」最後一句,東方月白幾乎聲嘶力竭,心碎欲裂!
「你小點聲!」沈冰清慌張四望,壓低聲音道。
「我偏不!」東方月白憤恨道,「我恨你!我恨你!我絕對不會放過你的!」說罷,轉頭跑進夜色深處。
夜黑,風作,雨更大了……
我只想說,我會努力寫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