納蘭的冬天並不寒冷,高大的樹枝上甚至還有一些樹葉在枝頭徘徊,不肯離去。鳥兒依然在屋頂上嘰嘰喳喳的叫著,仿佛有種春天的感覺。
京城的大街上,一條長長的紅毯從右丞相的府里直接撲到了離皇宮不遠的一座嶄新的府邸里。紅毯兩旁的街道上,掛滿了各種迎風搖曳的大紅燈籠,幾個美麗的花童在路邊優雅的撒著鮮花,花瓣所落之處,一頂大紅的花轎緩緩地出現在了眾人的眼楮里。
許多人都忍不住的從窗戶里伸出了腦袋,今天是右丞相嫁女,听說光是嫁妝就滿滿的十車,更讓人稀奇的是,這些嫁妝里有一多半的東西都是皇後以長姐的身份陪送的。這皇後的妹妹,就是不管嫁到什麼樣的好人家,應該也沒人敢欺負吧。而且听說這婚還是皇上賞賜的。這轎中的新娘也不知道是修了幾世的福氣,才能讓皇上和皇後同時青睞于她。
聘婷靜靜的坐在轎中,听著兩旁傳來的羨慕的聲音,一張俏臉紅的猶如春日的鮮花,不勝嬌羞。這半年來,她日夜不分的照顧著許如風,為了使他的病能夠徹底的痊愈,她走訪了京城所有的名醫,為他配制了各種各樣的治療傷口的草藥,而且還經常回到丞相府中拿一些上好的補品,為他滋補身體,這所有的一切,許如風全部看在了眼里,記在了心里。
這次病愈之後,許如風特地向皇上請旨,為自己辦了這場盛大的成親儀式,也算不辜負自己的一片真心了。
喜堂里,季宇涵和若芷笑嘻嘻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璧人,只見許如風身穿一件大紅的滾邊金絲繡花新郎服,墨色的長發高高束起,白皙俊美的臉上布滿了淺淺的笑意,溫文爾雅的氣質比大戶人家的貴公子可要強上幾倍。娉婷則身穿華麗的鳳冠霞帔,婀娜有致的身材在厚重的衣服下若隱若現,一條薄薄的紅色喜帕蓋在頭上,整個人含羞帶俏,別有一份風味。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對拜。」
「送入洞房。」
隨著一陣喧嘩的鑼鼓聲,許如風拉著聘婷慢慢的走入了洞房,倏然,一聲悶雷響起,所有的人都一驚,晴天劈雷,這可是一個不祥的征兆呀。
若芷的心一沉,怎麼會這麼巧,他們剛剛要進入洞房,便響起了這莫名其妙的雷聲,難道真的有什麼說法。
聘婷和許如風也瞬間便愣住了,站在那里半天都沒有動,所有的人都不敢說話,空氣中一片靜謐,誰都知道這聲雷來的實在是太巧了。
「大家別慌,這只是湊巧而已。」季宇涵慵懶的聲音響起。
「皇上說的對。」「皇上說的對。」
眾人紛紛附和著,許如風一听,連忙拉著聘婷繼續走進了新房。
回到宮中,若芷一臉擔心的坐在床上,她是一個現代人,當然不會這麼迷信,可是有些事還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既然她能靈魂穿越,這說明,這世間的有些東西還是存在的。那麼,聘婷婚禮上的那一聲晴天霹雷到底代表這什麼呢?
「若芷,你怎麼了,是不是不舒服。」季宇涵看著若芷蒼白的面孔擔心的問道。
「沒什麼。宇涵,你相信這世間的有些事情是冪冪注定的嗎?」
「你是不是還在想那件事,其實,關于鬼神之說,朕是不信的,朕一直以為命運是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的。」季宇涵一臉的自信。
若芷輕輕地搖了搖頭繼續問道,「那你相信這世間有並存的兩個空間嗎?」
「並存的兩個空間,什麼意思?」季宇涵有些茫然的問道,他還從來都沒有听過這種言論,並存的兩個空間,怎麼可能。
「如果我告訴你,我並不是這個空間的人,而是從另外一個空間穿越過來的,你信嗎?」若芷漫不經心的看著季宇涵,恬靜的臉上似笑非笑。
季宇涵一愣,心里突然就想起若芷曾經說過的那句話,她說她和王答應一樣都是孤兒,可是嘯然卻說她是安丞相的女兒,難道她真的是從哪個不知名的空間穿越過來的嗎?可她的脈象明明和常人無異呀。
「怎麼,你不是被臣妾給嚇住了吧。」若芷巧笑倩兮的說道,看他的表情,她已經知道,有些事真的是不能說的。
「不管你是人也好,是妖也罷,朕只知道你是朕的皇後,其余的,朕都不會在乎。」季宇涵的表情堅定無疑,仿佛是宣誓一般。
若芷的心里一暖,只要有了他的這句話,今生哪怕她受再多的罪,那也心甘情願。
「宇涵,你說嘯然還會不會再次打來。」
「這個朕也不知道,如果他下次還敢再來,朕一定讓他有來無回,上次都是朕太疏忽了,才會讓他逃了。」
「只要恩澤跟著咱們,他遲早還會來的,君子報仇十年不晚,這個臣妾倒並不著急,臣妾擔心的是許侍衛,那聲晴天霹靂真的很不祥,所以臣妾想讓皇上給他換一個安全點的事情。」
「安全點的?這許侍衛從小就習武,你要讓朕突然給他換一個安全點的事情,朕一時還真不知道該讓他做什麼。」季宇涵猶豫的說道,那聲雷聲他也覺得有些不祥,為了以防萬一,他還是鄭重的考慮一下若芷的建議吧。
「實在不行,你就隨便給他安插一個文官吧,以許侍衛的武功,想要自保,臣妾覺得應該沒有問題。臣妾現在就聘婷一個妹妹,臣妾可不希望她有什麼意外。」
「那好,朕明天就把宣旨他調到吏部,這下你該放心了吧。你現在身懷有孕,有些事情就不要太操心了。就是天塌下來,還有朕呢。」
「臣妾知道了。」若芷淺笑盈然。不過心里卻有一些害怕,但願這次調職之後,他們可以平平安安的度過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