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就是南詔國。但說是‘國’，不如說是‘教’更加的確切。南詔全民興教，教主就相當于皇帝。」
清雲歌解釋道，這讓莫璃又想起一點來，「南詔國是不是會很多古怪的巫術，嗯……比如，可以控制飛禽走獸，制造蠱毒之類的。」她把自己從武俠小說里看來的一點東西問了出來。
「據我師傅說，是這樣的。可惜雲歌到如今並沒有親眼見識，也無從考證，所以不能回答莫姑娘這是否是一定的。」清雲歌有些抱歉的笑笑。莫璃無謂的擺擺手，「沒關系的，我就是好奇問問。之前總覺得這些東西是人杜撰出來的。」
東方璟則是想到了另外一點，正色問道，「那個天寶聖教，有沒有什麼武功會使人性情大變，或者，異常嗜血？」
「嗜血？」清雲歌偏首想了想，點頭，東方璟心中咯 一下，「據我在雲霄宮里看的典籍記載，天寶聖教最全盛之時，共有八名左右護法，其中一名護法外號‘血月公子’，就是最擅長這吸血練毒的武功。據稱在他武功巔峰之時，身上的每一滴血都是毒藥，普通人踫觸即死，每月晦日那天，天空不見月亮，他就需要八名童男童女之血供他壓制毒性，否則他會被自己毒死。最殘忍的是，這八名童男童女最後都是活生生流血殆盡而死，死前還要忍受他的毒功折磨。也是因為他，天寶聖教開始被稱之為邪教。咦，說起來，那血月公子所負責的分堂，就是這戈藍草原地宮。難道你們之中有人竟被那邪功吸引，忍不住修煉了？」
東方璟表情沉重的點頭。清雲歌果然聰明至極，只是稍一思量，就輕聲開口道，「可是那莫瀅姑娘？」
「你見過她？」東方璟眸子倏然瞪大，清雲歌搖首，「不。只是，上次在昆山之時，我已感覺那莫瀅姑娘怨念甚重，而此次並沒有看見她。但是看她柔柔弱弱，未曾想過她竟然會有那膽量，修煉血功。這血功雖是厲害，但功力每增長一分，反噬之時練功之人承受的痛苦也就越大，否則血月公子不會每個月都需要童男童女的血來為自己減輕痛苦。」
「莫瀅才剛剛開始修煉，恐怕還不知道這反噬的痛苦。」東方璟的表情愈發凝重，終于忍不住重重一拳擊在樹上，「都是本王害的。」若他能稍微多注意一下她，考慮到她的感受，在春桃死後多抽空關心安慰一下她，或許她就不會變成這樣……
莫璃輕輕握住了東方璟的手，拿出手帕，小心將他滲血的手掌包扎起來，緩聲開口，「都是我的錯。如果我沒有出現，她娘親不會因為被我說中往日丑事，而心虛跌下馬車摔死；春桃不會因為一心護主，偷襲我卻被我失手殺死；莫瀅更不會因為我奪走了你的注意力，奪走了本該屬于她的愛情，而嫉妒失落到發瘋發狂……都是我……呃。」
身子，被重重擁入他熱燙的懷抱。東方璟緊緊抱著她，搖頭，「不是你，不是你的錯。」
莫璃靜靜立著，只覺得腦袋紛亂，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你們都沒有錯。」清雲歌輕聲的道，「比莫瀅姑娘遭遇悲慘的人，普天之下何止千萬。可是會做出喪失理智的事情來的，也並不多。或許，莫瀅姑娘命中有此一劫。她在被嫉妒憤怒沖跨了理智的時候，恰巧遇上了那邪功。冥冥之中，一切自有天注定，事在人心，莫姑娘和東方公子也不要太自責了。」
東方璟和莫璃皆是點了點頭，然而面上的表情一點也未見輕松，只是望著漆黑夜色，一語不言。
許久，當夜色越來越深，風中已經能感覺到涼意了，東方璟才抬起頭望向清雲歌，「今晚多謝雲歌公子了。不是雲歌公子答疑解惑，本王都不知道要去哪里尋求解救方法。」
莫璃听聞一愣，還未開口，清雲歌已經先訝異出聲，「東方公子的意思，是要前往南詔國嗎？」
「嗯。」東方璟重重點頭，「莫瀅不管怎麼說，都是本王的結發妻子。在她鑄下大錯之前，本王一定要想辦法讓她恢復常人。」
清雲歌贊賞的望著東方璟，「東方公子真是至情至性之人。若是東方公子不嫌棄，在下願意一同前往。不過若公子覺得多余……」
「不多余。」莫璃忽而開口道，「你知道的遠比我們多的多，我們需要你。」
東方璟低頭瞥了莫璃一眼，他本來想說不必麻煩的。畢竟那南詔國神秘異常，此去一路誰知道會遇上什麼危險？他並不想將不相干的人牽連進來。何況，這清雲歌怎麼看都是他的情敵啊……不過莫璃說的也沒有錯，清雲歌在雲霄宮中飽覽群書，簡直是第二個湛台先生。有清雲歌在，確實會少了許多麻煩的。
「那就麻煩雲歌公子了。」東方璟鄭重的道謝，清雲歌彎唇淺笑，「樂意之至。」
因為都懷著心事，翌日天剛蒙蒙亮，東方璟和莫璃、清雲歌三人不約而同的都走出了房間。看見彼此，相視一笑，隨即啟程回到東陵城。
因為這次是前往南詔國的境地，而南詔國一向不與外界接觸，同東陵、北川兩國的關系甚是微妙，完全看不出是敵是友，因此東方璟出發之前，慎重起見，帶著莫璃進宮去見小皇帝東方琦了。
「你們要去南詔？咱們果然是兄弟一條心。」東方琦興奮的拍著手，「朕正想著等皇兄回來，就和你商量這件事。」
「我們離開之後，發生了什麼事情嗎？」東方璟不認為東方琦會莫名其妙的想到去南詔。東方琦點頭，「果然什麼也瞞不過皇兄。」他的表情驀地嚴肅起來，「百年前的邪教天寶聖教，又冒出來了。朕收到密報，那天寶聖教的源頭，怕是就來自南詔國。朕唯恐這是南詔國開始踏足東陵的開始。」
東方璟和莫璃立刻對視一眼︰怪不得那地宮里既有神獸又有怪草，居然是源自南詔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