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一直是極聰明的人,否則不能從小裝瘋賣傻、隱忍十年,只為讓太後一族對他毫無戒心。」東方璟卻是微笑的,相對于莫璃不美好的心情,他輕松多了,一邊說著一邊還抱過她懷中睜著大眼楮、一臉天真爛漫的蓉兒,一手又輕攬著她的腰身,往花園里的湖心小屋走去。
莫璃撇撇嘴,「我就是極不喜歡他,沒道理的不喜歡。」
「那是因為我。」東方璟溫柔的側首,凝視著她依舊姣好年輕的臉龐,聲音輕柔的,「你在意我,所以不能容忍別人對我不好。皇上對我心存芥蒂,所以你就也厭惡他。」
「大概就是這樣吧。」莫璃的心情有些悶悶的,莫名的感覺有些焦躁,瞅著他的眼神有些小埋怨的,「我怎麼有一種皇帝不急急死太監的感覺?你一點都不在意東方琦的做法。他要滅掉我們的天寶聖教也。」
「皇上只是在做每一個皇帝都會做的事情而已。」東方璟的聲音溫和,不急不躁的,「天寶聖教在民間的威信越來越高,早幾年又發出‘蒼天已死、黃天當立’的口號,明擺著不服他的統治,如今他歷經四年,終于抓到蛛絲馬跡,證實這天寶聖教極有可能與我們有關,自然是要緊張害怕的先下手為強,斬草除根。」
說話間兩人已經步入湖上的小橋,有丫鬟正在收拾著蓉兒的房間,兩人便也默契的同時噤口,不再說這話題,只是逗著蓉兒說笑,看丫鬟將蓉兒的行李拿來一一的收拾整齊。
而此時將近下午五點,距離晚飯還有段時間,蓉兒自覺的拿了掛在牆上的細劍出去練劍,這是她自半年前開始,自己定下的雷打不動的規矩。小小的身影,在樹影之下翻飛騰躍,一招一式沉穩有力。而她手上那把漆黑如墨的細劍也非凡物,乃是用西域特有的一種礦物制作的,削鐵如泥,是東方璟的一位門客花了足一年的時間、特意為蓉兒量身定做,365天日日守在鑄爐旁,才成就了此劍,如今據說又出去尋找那天蠶絲,說那東西才配得上蓉兒。
說起來,蓉兒小小年紀,卻已經擁有了不少其他習武之人夢寐以求的寶物。
有女如此,為人父母的莫璃和東方璟兩人,皆是感到極為的滿足。
日頭已偏,映的天際紅火一片,也映的佳人臉上一片溫暖金色。
東方璟低首,看著靜靜靠在自己懷中、淺笑冉冉注視著女兒的莫璃,抬手,修長手指輕輕捋過她的發絲,突然柔聲道,「璃兒,若那時空隧道真能通往現代,我們就帶著蓉兒一起去現代,不要再回來了罷。」
莫璃一愣,飛快的轉首看他,「為什麼?」
東方璟微笑著,「璃兒不想長伴你父親左右嗎?」
「想。」莫璃咬咬唇,點頭,誠實的道,「可是你舍得丟下這里的一切嗎?你的家,你的親人朋友,你的……地位,財富。」
她極其認真的看著他,雙眸在夕陽晚霞中,眸底有抹神采,輕輕漾動。東方璟溫柔笑著吻了吻她的眼楮,將她往懷中又擁了擁,「你和蓉兒就是我的一切。」語氣略微頓了頓,他繼續說道,「父皇已逝,母妃始終下落不明,足足四年,都尋不到任何蹤跡,只怕……」
他停了停,沒有說下去,莫璃卻感覺到他圈著自己的手臂忽的緊了緊,臉上分明閃過一絲難過。她伸手輕輕在他背後輕拍著,安撫他,她知道,他已經傾盡全力在尋找娘親的下落,四年一點痕跡都沒有,要麼就已經尸骨無存,要麼就像莫瀅一樣,在其他地方有了什麼奇遇,而如果他娘親還活著,這麼久卻沒有回來找過他,那麼也許,已經失憶,已經永遠的忘記他了。
東方璟低首對著莫璃笑笑,歷經四年一次次的希望又失望,如今他已經可以平靜許多的談起這件事。
「我相信母妃一定在哪個我不曾找到的地方,幸福的生活著。至于地位,財富,有些是父皇賜予的,但更多的是靠我自己積累的。」他凝著莫璃的眼楮,笑的那樣自信優雅,「難道璃兒害怕去了現代,為夫的一無是處,要靠娘子來養活麼?唔,這確實有可能……」
「那你就餓死吧,我到時候帶著蓉兒改嫁去。」莫璃嬌嗔的白他一眼,故意的說道,說罷自己卻忍不住笑,東方璟輕點了一下她的鼻子,莫璃偎上他的肩頭,「你是我挑的男人,你的能力絕對不差。若是去了現代,我相信你依然會是人中之龍,會給我們母女不輸現在的生活。不過,」她語氣頓住,仰頭認真的看著他,「最主要的目的,還是因為,你怕我忍不住和東方琦打起來吧?怕我踹他下台。」
「是,皇上其實是個好皇上,看看這幾年東陵在他的治理之下,蒸蒸日上,百姓何樂,這是天下要的好皇上。至于他不能容忍我,自古皇帝皆是如此,就算是父皇,後來也將皇叔和皇伯在遠處封地,讓他們早早去那邊頤養天年。這樣的結果,其實我早在幫助皇上奪權之時已經能預料。遇上璃兒之前,我並不覺得有什麼不好,其實我曾經想過,若是真有一日皇上不能容我,我就雲游四方好了,當只閑雲野鶴,倒也快哉。但遇上璃兒後,我只怕委屈了璃兒,只怕害璃兒受苦。」
他輕輕捧起她的臉,與她鼻尖輕輕廝磨,低低的聲音,醇厚如美酒般燻人欲醉,「我知道璃兒有能力,天寶聖教日益壯大,加上我手下精兵暗衛,要皇上下台確實輕而易舉。可是到時候,誰來一主天下?我麼?我不要,我不要璃兒為其他女人吃醋。」
「你這是另類表白麼?也不害羞。」莫璃白眼他,可是內心里分明感動至極,她嘟著唇,眼睫兒閃的快,臉頰悄然浮起兩朵紅雲,「你這是典型的只愛美人不愛江山,好吧,看來到時候你當了皇帝也只會是個昏君,還是不要禍害蒼生了。」
「是,我家璃兒果然是有先見之明的,所以,就為了為夫的,勉為其難吧。」東方璟溫柔笑著,吻上紅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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