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時,她的心中也有著隱約的失望。因為她突然發現,若是他不願出現,即便自己動用最精英的力量,也是無法找到他的。
或許,恰恰是因為這樣的原因,自己才會總在他的面前板著個臉吧?
明白了心意的七景兒突然有些瘋狂的朝樓下奔去,琳瑯剛剛說什麼?若是自己再早一點起來,便能見到他了,那麼他是離開了?連告別都沒有?不過,那句話的意思好像還有他並沒有走遠,對不對?
此刻的七景兒再也無暇贊美悅己樓富麗堂皇的構造,只是在心中不停的埋怨樓層為何如此之高,階梯為何如此之多。她的心中有些後悔,若是知道這一次見面如此短暫,她一定會對他好好笑一笑,告訴他她內心的煎熬和思念。
她要問他,宴扶蘭,你可不可以讓景兒好好的告訴你,你是景兒最安全的港灣。景兒並不是故意要猜疑,只是你真的太強大,強大到景兒有些自卑。不同于在司馬相宇面前的自卑,景兒害怕你的強大會傷害到自己。景兒現在知道,是因為父妃無戈讓景兒的心中有了太多顧慮,所以才會這般的害怕。
可是,你這樣的離開算是什麼?不告而別?還是像上一次的拱手相讓一樣,再次把景兒推開?
說不清的滋味一下下撞擊著心頭,有著撕裂般的疼痛。她從來沒有這麼怕一個人不告別便消失在她的面前,她甚至沒有時間去思考這種疼痛是只為宴扶蘭還是對所有人都有效。
毫無預警的直直撞進一個懷抱,額頭上傳來的疼痛讓她有些鼻尖發酸。
「放開我!放開我!」無章法的甩動著四肢,七景兒終于有些明白為何安然總是喜歡張牙舞爪這樣的姿勢。這是一種極好的宣泄內心的肢體語言,猶如一盆水潑在地上很快便會蒸發不見,仿佛她的手腳揮舞的幅度再大一些,心中的痛便會少一些。
「景兒。」有些疑惑的聲音在她的頭頂響起。
七景兒一愣,這聲音……
氤氳的眼神看向來人,不行,太過模糊,看不清楚。
胡亂的抹去臉上的淚水,來人的形象才在她的眼中倒映清楚。
「你……你不是走了麼?」七景兒直勾勾的看著眼前的男子,想再次確認他是否真實存在。
宴扶蘭微微一笑,看向懷中哭的梨花帶淚的小人兒︰「是誰告訴扶蘭你走了?」
「額……琳瑯啊……」七景兒突然有些納悶,她好像被誰擺了一刀。
「冤枉啊……」自樓梯上款款而下的琳瑯嬌嗔一聲,那弱柳扶風的模樣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景兒殿下,琳瑯只是說扶蘭皇子有要事處理,並沒有說他離開……」淚眼汪汪的嬌小人兒,引得悅己樓內的客人一陣倒抽氣……有幾位沒見過世面的客人更是突然鼻血暴走……
「景兒這麼著急著找扶蘭,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將胸前的小人兒身子扶正,宴扶蘭抬起手輕輕的整理去她面前有些微亂的發絲,輕輕的問道。
「我……我……」滿心的話語突然化作烏有,七景兒有些呆愣的站在那里。剛才的那些肺腑之言隨著驚喜的到來消失的無影無蹤。
「你……一大早,你去做什麼?」七景兒終于回過神來。心中沒了那麼難受,剛才的那番話還是下次再說吧,她悻悻然的在心中念著。可突然而來的情緒消失不見,她又突然不知道該用怎樣的情緒去面對他,只好有些別扭又有些生硬的問道。
宴扶蘭笑笑,揚了揚手中的包袱說道︰「景兒這次來的倉促,所以扶蘭去替你準備了些衣物。」
七景兒這才想起來自己身上還是昨日里的那身,雖是冬日溫度不怎麼高,此刻身上散發出的味道依舊是不怎麼好聞。
一把拽過眼前俊秀男子手中的包裹,七景兒蹬蹬蹬的往頂閣跑去。不知道為什麼,即便她即將身為女帝,每次見到他時總有些狼狽。風一般刮過琳瑯面前,惹得一聲柔柔的驚呼,使得一樓的男子們心中一跳,埋怨的眼光無不跟隨著那消失在高處的身影,雖然那女子長得也還不錯。
「所以,你是怕扶蘭悄悄離開?哈哈哈哈」不怕死的司馬安北扒在天子二號房的窗檐上肆意的笑著。
「啊!別別,景兒殿下,我知道錯了!」下一秒便被拿著枕頭的七景兒攻擊的狼狽不堪,司馬安北四處亂竄起來。
「讓你取笑我!」七景兒氣呼呼的座在桌前,看著縮在床帳中的司馬安北就氣不打一處來。听聞他同時游走于多名女子間,卻家庭和睦、從無爭吵。情感頗為空白的七景兒自動的將他歸類于情聖一族,想要尋他問些好的處理方法,卻不想那不正經的家伙不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來,竟然還敢取笑她。
雖然這個司馬安北與自己以前見過的那個司馬安北大不相同,可是心底里好像認定了他就是這般模樣,七景兒與他的交流也開始變得輕松暴力。
「景兒殿下,說不定你早就已經對扶蘭動心了!只是你還不知道。」司馬安北這才轉入正題,面色有些正常的說道。
「動心?」七景兒磬緊了眉頭,她不是不想接受這個詞,只是她實在不明白動心是怎麼個模樣。從小到大,除了第一眼見到司馬相宇並將他征服帶給了她些許的快感,她便再沒有對什麼事情如此執拗。她以為,動心便是征服後的喜悅。
司馬安北搖搖頭,原來這個所謂的女尊帝王並不像他心中所想的見一個愛一個啊。
「其實呢,動心不只是征服的快感。如果他突然消失不見,你會想念。如果他繼續不出現,你會擔心。他還是不出現,你會失望。可他若出現了,你又會暴走。這便是動心。」司馬安北盡量的用通俗易懂的言語解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