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很痛吧?」有些遲疑的問道,她的心中莫名的抽痛。
「呵呵,都是以前的傷了。」季九輕輕的答道,背上傳來的清涼感讓他不禁有些悸動,背部的肌肉在七景兒的踫觸下微微的瑟縮著。
「季九……」
「叫我離塵。」
「額……離塵。」
「嗯,說吧。」
七景兒突然忘記了剛剛想要說的話,兩人就在這種詭異的氛圍中安靜的坐著。
「你……」
「你……」
「你先說吧……」
「你先說吧……」
兩人突然笑了起來,一室的異樣氣息也在笑聲中一消而散。
「時候不早了,季兄早些休息著吧。」雖然一時間想不起要說什麼,以後這一路行去還有的是機會,她笑著放下手中的藥膏,起身離開。
「恩,樂兄……」季九想再說些什麼,最終沒有開口,目送她離開了房間。
第二日清晨,一夜未眠的七景兒很早便起了身。
打開房門,對面還沒有什麼動靜,七景兒便先用了早膳,一直呆坐在大廳內。
知道響午時分,對面依舊沒有動靜,她這才意識到不妥,走了過去輕輕的敲響了房門。
「這位公子,這房中的客人已經離開了。」正準備上來收拾房間的小二見狀大聲說道。
「離開?」七景兒有些不解,這船,不是直通慶安郡城的麼,其中並無停靠啊。
「是的,昨夜有一艘很大的船過來接了這位客人離開。那麼大的響動,公子沒有听到麼?」看著突然轉身回房的七景兒,小二愕然的搖了搖頭,這上房的客人果然難伺候啊。
「該死的。」撥動了下房中的燻香,七景兒這才惱怒出聲。難怪即便一夜未眠,她的精神狀況還是好的不得了,這安神定氣的燻香中還加入了極少量的鳶蘭香,是以讓人容易產生輕微的幻覺。
「公子,那位客人還為您留下了兩匹馬,請您下船的時候務必帶上。」門外傳來小二的聲音,七景兒悶悶的應了一聲,腦海中卻在極快的盤轉著。
那位季九昨夜受到了偷襲,當晚便離開了船只,這種反應速度,只怕除了那個「上善君」的人,再無其他人可以做到。看來,自己並不像心中所認為的那樣,只身上路呢。
俯瞰著甲板上行來走去的人們,七景兒突然笑了。她相信那位上善君並不會傷害自己,所以便不再思考。停了一會,她突然的向樓下船艙跑去。
「 ~~~」天岸看見飛奔而來的七景兒,猛的站起身來,幸福的撲騰著前蹄。
「小家伙,果然是你。」臉上浮現起一抹笑容,七景兒無奈的撫模著他的鬃毛。
天岸微微低頭,磨蹭著她的手臂,癢癢的感覺讓她的心情瞬間有些好轉,輕輕的嘆了一口氣,她抓起一邊新鮮的馬草遞了過去,看著它大口咀嚼著,臉上失落的表情也有些軟化。
一路再沒有什麼太多的變故,船一靠岸,七景兒便帶著安然前往朱月。因著安然並不善于騎馬,所以一路走走停停,倒也歡快。
七景兒這才發現,原來那個季九所說的景秀商行在慶安郡城也有分店,看來是個不小的商行。安置好了行禮,她便帶著安然前去打探一下這個店鋪。
說是商行,其實有點類似于雜貨鋪,這里面大到布匹衣物,小到針線細軟,樣樣俱全,而且全部明碼標價。店里的小二並不太多,大都站在門口盤算銀兩。人們都有條不紊的排著隊,倒也是一番奇觀。
「公子,這樣的店鋪安然還是第一次見到呢。」跟著七景兒走進標有入口的小門,安然好奇的四處打量著。
七景兒隨手拿起一雙布鞋,「十文錢?」。
她微微的一皺眉頭,這價格比起洛神要便宜上許多,而且看這貨架上的數量,絕對的是供不應求。眼角的余光打量著店里的人,其中幾道犀利的眼光讓她了然的笑了。原來,一切井井有條的次序還是要靠人為來打理的。她放下手中的鞋子,帶著安然挑選了幾件路途上要用的物品,隨著人群排隊準備結賬。
「這些貨可以再采購一些,還有這些,供大于求,不如做些特價刺激刺激消費。」清脆而熟悉的聲音在不遠處響起。
「紫衣?」看著那翩飛的小身影身後站著幾個唯唯諾諾的彪形大漢,七景兒以為自己花了眼。
「真的是紫衣公主!」安然順著她的眼光看去,開心的大聲嚷嚷起來。
「女……姑姑?」洛紫衣听見了安然的聲音,抬起頭來,直直的對上七景兒探尋的雙眸。
盡管三人之前並不那麼熟稔,然而異國他鄉久別重逢還是有著欣喜的。三年不見,洛紫衣已經長高了許多,抽條的身段搖曳生姿頗有幾分小女人的味道,一頭秀發隨意的辮成一條蝴蝶結在腦後晃悠,俏皮,但一點也不影響她的美貌。
座在商行的後院中,七景兒這才知道,當年宴扶蘭在慌亂之中將所救的人兵分兩路,一路帶在自己的身邊,另一路則拜托司馬相宇和琳瑯照顧著離開了洛神。
「姑姑,您已經知道未央的事情了吧?」洛紫衣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
七景兒微微一笑,點點頭︰「恩,知道了。」
「那你……」
「紫衣,這店是你開的?」七景兒並不想談論這個話題。
「額,算的上是,也算不上是。是紫衣的一位朋友請紫衣幫忙照看著的。」洛紫衣很是聰明的打住了剛剛的話題,回答道。
「早就听說你的小腦袋瓜中裝滿了稀奇古怪的東西,這店鋪做的極好。雖然價格大多便宜過市價,但是薄利多銷,不失是一個好計策。」七景兒再一次對她產生了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