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兒環顧了一周,一扇看起來異常堅固的石門在場地後緊緊的閉著。一邊的牆面上正正的掛著一把紫檀玉琴,雖然時代已經有些久了,但依舊能看出那材質的靈動。
深吸一口氣,起身向那把玉琴飛去,直到穩穩地將它抓在了手里。七景兒突然覺得臉上有些癢癢的,兩行清淚生生的落下,仿佛承載了太多的悲哀。
輕輕的撥動了琴弦。
「一曲琴殤舊景重逢/二情相悅寄情落紅/三生石前海誓山盟/四年五載與君共夢/六月別離人去樓空/七弦鳴動又有誰懂/八行詩書墨痕侵染九點淚/十載相敬情難同/百語千言盡萬千霓虹/百年已盡隨風……(摘自凰後組合-鳳求凰)」
唱著與國慶那日截然不同的曲子,七景兒指尖翻飛,整個洞內突然彌漫起一股肅殺絕涼的意味。只見在她的琴下,一道道金色的琴音隨著指尖的歡暢四散開來,一時間竟然有著千萬種變幻,向那道石門直奔而去,卻如同打在棉花上般沒了聲息,甚至沒有留下一絲痕跡。
七景兒神色一凌,手上卻是不慌不忙的改變了輪撥的方向,那原本如同胡扇般的音刃化陡然變幻成一道道銳利的劍氣向石門攻去。石門上突然爆發出一聲「 !」響~似乎有些碎末落下。譜琴的人兒嘴角含笑,果然是這樣。雙袖舞動,一股極為強大的氣勢將她包裹起來,手中彈撥而出的音刃更加的凌冽。
一擊又一擊,道道音刃都直指同一個方向。只見那石門從之前的碎石紛飛到最後不斷擴大的裂紋。原本柔和動听的樂曲運行的越來越快,到最後一刻,竟然化作一道道尖銳刺耳的響聲直沖石門而去。
「噗~」一口鮮血噴出。七景兒有些支撐不住,然而那石門卻依舊沒有炸開的跡象,那抹裂痕在她的攻勢減弱下居然迅速的自我修復著。
「嘀嗒……嘀嗒……」一滴滴水珠般的暢響落在了她的耳畔。
「凌 ,你在做什麼?」心中一慌,手下又撥錯了幾個音弦,卻沒有遭到意料中的內力反噬。
那一道道利刃放佛被放大了千百倍般重重的撞擊在石門上,一時間有種天崩地裂的感覺。
「這把琴名為龍吟,嗜血。」凌 微微一笑,解釋道︰「吸食人血後便會功力大增。」
七景兒點點頭,鼻子突然又有些酸澀。聚斂了心神,她集中全身的內力傾注在指尖。
「轟~轟~」如同擂鼓般的聲響在洞中翻滾。
凌 一邊催著腕口的鮮血滴落,一邊用內力在兩人周圍撐起一圈金鐘罩,以防止被那迸射的石子和震天的回聲所傷。
「開!」怒喝一聲,琴音以落至最後一個弦音。石門也隨著那聲厲喝轟然倒塌。
兩人對視一笑,眼中竟是有幾分對彼此的欣賞。
七景兒有些癱軟的背靠在身後的石牆上,調整著胸口翻滾的血氣︰「如果你想,剛才出手是最好時機。」
凌 搖搖頭,眼中有著濃濃的笑意︰「若是戰場上相見,我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即便你是女子。」
「呵呵,想不到這一次倒是造就了你們兩個的情深意切。」
飄然而至的陌生聲音有些刺耳,但是不難听出來他在刻意的**著自己的嗓音。
「上善君?」
面前的人身披紫金色長袍,銀色的面具在石洞中金光閃閃的照射下泛著囂張的光芒。
「正是在下,兩位,久仰了。不如隨我進洞參觀一番如何?」
凌 一把抓住就要跟進去的七景兒,搖了搖頭︰「小心他有什麼詭計。」
上善君淺淺一笑,那銀色的面具居然隨著他的笑意也顯得嘴角上揚,看起來確是極為奇怪的︰「這洞中,應當有你們極想要的東西,不是麼?族譜,又或者是血玉?」淡淡的說出最後一句話,他的衣袍一舞,已是消失在洞口。
七景兒安慰的對著凌 笑了笑,也閃身進了山洞。
洞內的空氣整個的彌漫著一股重金屬的味道,那五光十色的流光溢彩在她的眼中倒映著。只見洞中,一塊塊的金磚整齊的鋪疊著,形成了一座小山般高,而這小山,不多不少恰好三座。
三座山的頂端,分別放置了一本有些殘破的書,一塊泛著血色光芒的血玉以及一個錦盒。
「小心!」
琴音在洞中盤旋了一次又呼嘯而來,直奔洞內而去。
七景兒無奈的笑笑,她自己都沒有想到這區區一曲鳳求凰居然有著那麼大的威力。極快的避過那道銳利,利箭般的音刃直直的向中間的一座金山奔去。
「轟!」先是幾塊金磚承受不住這種極快的沖擊落了下來,七景兒提息起身,避開了那些翻滾而落的金磚,視線的開闊讓她一眼瞥見了金山後一個不算小的洞孔。心中暗暗的松了一口氣……還好。
「轟隆隆……」幾道滾雷般的聲響從洞外傳來。
「拿上你們的東西,這山洞要塌了。」幾個飛身,上善君沖上了金山頂端極快的將錦盒收入懷中率先離開了洞口。
七景兒與凌 對視一眼,也不再猶豫。
「轟隆隆,轟隆隆!!!」擂鼓般的聲音越發的近了。
「快走!」一道強勁有力的內力將七景兒送出了石洞門口,整個山洞轟然而塌。
「凌 !」不知道為何,洶涌而出的淚水將七景兒的胸口堵得滿滿的,那大塊大塊落下的山石在她的眼前漸漸的變得模糊。
「你瘋了!快走!」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七景兒任由那個聲音的主人將自己帶離搖搖晃晃的山洞,腦海中卻滿滿的寫著最後的那一幕。
凌 薄唇微張︰「景兒,妹妹~」
那一抹滿意的笑容深深的刻印在了她的心上,她應當開心才對,司馬相宇已經病危,凌 被埋在了深山中。這天下,她已經唾手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