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景兒突然想起了那日在扶蘭的沛碧居中見到的女子,原來就是她。心中先是有些微微的激動,若是她在這兒,是不是就代表扶蘭也在這兒?那日,從她的眼中可以看出來她對扶蘭是極為欽慕的,不知道她是否就是那位替扶蘭解毒的姑娘。隨即又有一股莫名的酸澀味泛上心頭,這麼久過去了,七景兒以為自己可以放下,卻在這一刻發現,自己非但沒有,甚至對他的思念沒有減少一分一毫。
「欣然參見女帝陛下。」冥欣然顯然亦認出她的身份,不管周圍依舊有來來去去的下人,她撲通一聲跪了下來。原本大家並沒有太過關注七景兒的身份,卻因著冥欣然的這一跪不禁放慢了腳步,幾個大膽的僕人甚至明目張膽的駐足向這邊張望著。
季離塵眉頭一皺,他與七景兒出宮乃是微服私訪,宮中的人大多以為他們是去接流玥公主回宮,若在這兒將七景兒的身份公諸于眾,無疑是將兩人的行蹤暴露在那些宮中的暗勢力眼中,這將對他們未來的調查造成很多不便。他不太清楚七景兒與欣然之間的糾纏,只當是自己的妹妹曾在哪里見過七景兒的畫像,才會一眼就認出她的身份。
「起來吧。」七景兒倒是落落大方的接受了這一跪。她在這名女子身上看到了太多不甘,亦明白她這一跪乃是有意為之。雖然現在還不清楚她這麼做的目的,有一點,七景兒卻是可以肯定的—宴扶蘭並不在這里。說不上是松了一口氣還是失望,總之三人走進房間後,七景兒依舊有些走神,直到季離塵輕喚了她好幾聲,她才回過神來。
「景兒,欣然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到景兒所以才會一時間反應過度。」季離塵解釋道。
七景兒點點頭表示理解,其實相比于冥欣然的目的,她倒是更想知道她和冥家的關系。兩人雖然言語間表現的極為親昵,若是深究下去卻讓人覺得多少有些生分,反而有些刻意為之的熟稔。而且身為女帝的她清楚知道,冥家人,出生後要學會的第一件事情便是如何行君臣之禮,冥欣然的動作顯然並不規範。
「欣然她離開家太久,所以才會頗有冒犯。」季離塵看出了七景兒雖然點頭,卻依然心事重重的模樣,他若有若無的繼續解釋著。
「離開家太久?」七景兒不解。
「恩。」季離塵點點頭︰「欣然自幼身體不好,又是冥家的獨苗,所以剛出生祖母便將她送往冥家交好的一位大師處靜修,直到半年前才回到冥家。」
半年前?那便是扶蘭失去記憶之前不久。所以,這名女子出現在扶蘭身邊並非司馬安北及琳瑯安排的,而是當時的冥家殘余勢力做的最後努力。她們難道早就獲悉了扶蘭的病情?又或者是能從扶蘭身上得到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