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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聲慘叫,卻是皇上發出,壓在身上的重壓消失,晚晴驚愕的睜開眼,看見皇上捂著自己的命根子正痛的在地上打滾,
隨即,一件衣裳覆到她身上,她抬起臉,看見緊鎖的眉頭和隱忍的雙眼。
對上這雙惶恐不安的雙眼,宸軒亦是心中一痛,怎會如此!?
容不得晚晴多想,她翻身爬起,半跪著將袖中的一盒迷香往皇上鼻下拂過,起初皇上還在叫痛,幾秒鐘後閉上眼沉沉睡去。
宸軒俯身將皇上扛在背上,一手牽住晚晴︰「走。」
他掌心的溫暖消弭了她一路所受的驚嚇,握著他的手,心中沒有任何懼怕與不安。
「有刺客!」這時,府中另一頭傳來大聲的喧嘩,一時大亂。
「是老大他們在幫我們聲東擊西,我們快些出去。」一路小心翼翼,盡量避開人群,實在躲不開也只有飛快的解決掉,王府另一邊一直喧鬧不休,想來他們正位那神出鬼沒的刺客絞盡腦汁,卻沒想到真正的刺客已經逃到了府門口。
城主府四面環水,只有一道大門可以通過,他們除了從此門出去,別無他法。
晚晴看見宸軒拔出了那柄從未動過的劍,溫柔的執在手中。
那是一柄質地非常特別的劍,通體晶瑩透明,若不仔細看,甚至以為它只有一個劍鞘而已。
他左手緊牽著晚晴,右手的劍快如驟雨,瞬間便是幾顆人頭落地,劍上,半點血也未沾染。
「刺客要闖出去了!快來人啊!」這時,府中的人才將火力集中在門口這幾人身上。
可惜,他們已經攔不住即將奪門而去的兩人,宸軒的劍舞猶如一支優美的舞蹈,劍起劍落,無數性命了結,以血作為他的樂章。
晚晴臉上一陣熱乎乎的,不知被濺了多少血,她只管緊緊抓著他的手。
殺破重重的肉盾,兩人闖出府門,兩騎黑馬停在門口。
「上去!」宸軒將晚晴推上馬,又將皇上扶上另一匹馬,順手斬殺了幾個追上來的人。
他也有些力竭,臉上的汗和血混雜在一起,肆意揮灑著,透著說不出的美感。
「宸軒,快上來!」晚晴不願他戀戰,伸出手來想要拉他上馬,抬頭看見遠遠的樓台之上,一只拉滿的弓正瞄準著他——
楊清!
「小心!」晚晴一聲低呼,那箭離弦而出,呼嘯穿破蒼穹,以勢不可擋之勢破空而來!
直取宸軒的心髒!
沒有更多的時間思考,幾乎是本能的,晚晴飛撲而至,攔在他的身前。
以柔弱之軀為盾。
「晚晴!」
宸軒一時錯愕,慌亂之中抬頭看見那支箭飛來,沒有任何還手的愈多,直貫晚晴胸口!
他失聲痛呼,幾乎崩潰︰「晚晴!」
原本應釘入女子身子的箭卻像是被什麼給彈開,滑過她的胸口一個側翻從宸軒的臉上劃去,將他的右臉頰劃開長長一道血口,鮮血四濺。
晚晴雖未被箭射穿,卻被震的一個趔趄摔倒在地,心肺都被震碎了一般劇痛。
宸軒飛身上前扶住她,眼中燃起熊熊的怒火,手中寒光一閃,一把飛刀月兌手而出,直沖箭矢的方向飛馳而去——
閣樓中那男人見那飛刀迎面刺來,似乎極為驚愕,竟一時忘了躲閃,直到發出一聲慘叫︰「啊!」
他痛苦的捂住了自己的眼楮,那枚飛刀,就這樣生生盯在他的眼中。
剩下的另一只眼,眼睜睜看著宸軒將晚晴扶上馬,翻身上馬,一面拖著皇上的馬匹絕塵而去。
「金絲軟甲!——宸軒!」楊清大聲咆哮著,眼前一黑就昏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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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
眼楮被重重紗布裹起的楊清終于轉醒,外邊還是響聲如雷,他心知大勢已去,輕嘆一聲。
「楊將軍,你可醒了!你的眼楮……」城主頗為心痛,「哎,皇上也被擄去,連將軍也瞎了一只眼,真是恨透宸家那幫賊人了!」
楊清苦笑︰「技不如人,怪不得別人。城主,外面情況如何?找到皇上了嗎?」
城主搖頭︰「我們的人馬緊緊跟著他,這人身手敏捷,現在還沒有抓到!
楊清擺擺手︰「不用追,城主,追上也抓不住他,這些侍衛是攔不住他的。」
城主疑惑道︰「楊將軍你一向自視甚高,究竟是何人有這麼大本事,讓楊將軍你都心生畏懼?!」
「如果我猜的不錯,應是宸家三少爺宸軒,我早就听聞他有一柄殺人無形的劍和例無虛發的飛刀,與我的弓箭可比肩!此人極擅謀略,膽大又陰險,是個極難對付的人。」
城主愕然︰「莫不是十四歲時就一人救出太子殿下,聞名天下的……」
「正是此人。城主,請您下令將城門封鎖,派重兵把守,只要他逃不出白帝城,我們就還有機會收拾他。」
「今夜連連失火,城中一片混亂,我們加派了人手守護皇上,又派出精銳去追殺那個刺客,現在白帝城都無人可用了!」
「早有預謀,早有預謀,想不到我今夜布下的重重關卡也擋不住宸軒一人……」楊清悲嘆一聲,「怕是你們現在在追的根本不是宸軒,不過是他用來拖延時間的棄子,真正的宸軒已經離開白帝城!可恨啊可恨,宸軒,我與你這一刀之仇,遲早要還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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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帝城外,駐扎營地。
第一縷金色的晨光灑落在一座一座的蒙古包上,沉寂的營地沾染這一縷生命的氣息,漸漸出現了人聲。很快,各個營地涌出一大堆人,將蒙古包悄無聲息拔營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