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淡淡道︰「我听聞宸軒少爺對丞相幼女,當今太子妃痴心一片,即使太子妃出嫁多年,仍每月入宮探望,從不間斷。我更听聞你親自去西域雪山采集她最心愛的雪魄冰晶,只為博美人一笑,真是令人感動。」
雪魄冰晶……深藏于昆侖山之巔的一種奇花,醫治百病,極難尋得,每年為了采那花而死的人不計其數。晚晴望著宸軒,那種苦澀的感覺又不自覺涌上心間。
宸軒的視線不經意轉到晚晴身上,王妃笑道︰「放心,她現在眼楮雖睜著,卻沒有意識。」
宸軒默默道︰「你現在說這些何用?」
王妃從佛教下的暗格抽屜中取出一個小瓶,拿一個茶杯,將瓶中的粉末倒入杯中,以水沖泡,「這是你父親當年沒有用的情蠱。」
宸軒皺了皺眉,而晚晴則是在心里一個勁的干著急。
榮王妃笑道︰「只要你的心意不變,這情蠱不會對你的身體產生任何損害,而一旦你變心,就會日日夜夜受毒蟲噬心之苦,直到死亡。」
不……不要,宸軒,不要。
晚晴的目光緊緊的望著宸軒,而宸軒的目光也落在了她的面上,見著她的眼里滿是桑心,微微一怔。
「你不敢?」榮王妃挑眉,「還是,你怕自己會不小心忘記太子妃,愛上其他女人?」
「呵。」
宸軒接過杯盞,嘴角露出一抹弧度︰「就這麼簡單?」
他用杯盞在榮王妃面前晃了晃,然後舉杯抿了一口,臉色驟然一變,跌倒在地。
榮王妃笑著替晚晴解了迷香,晚晴飛撲上前扶住他,低泣︰「宸軒、宸軒!」
「心痛了?」王妃滿臉的不屑,「又一個負心的男人。
「你究竟想證明什麼?證明這世上沒有一生一世的愛,是嗎?」晚晴冷笑,將剩下的蠱一飲而盡。
王妃靜靜看著她,眼中風雲變幻,似乎,不敢相信。
兩個女人靜默的對峙著,誰也沒有察覺,躺在晚晴懷里的宸軒手指輕輕動了動,電光石閃,一枚飛刀破空而出!
「啊!」
晚晴臉上一熱,半張臉都沾染上了血跡,望著眼前的王妃緩緩倒下,她低聲︰「我一再求和,為何你要咄咄逼人,害我姐姐?!」
「你姐姐?呵呵……不是我。你們,很好,很好。」王妃喃喃,永遠的合上了眼楮。
宸軒用腳踢了踢,確認她死了後才道︰「終于死了。這女人真難纏。」
晚晴道︰「剛剛那東西,你沒喝吧。」
宸軒倒是無所謂的樣子︰「我才不相信那是什麼情蠱,世上真有那種東西存在?充其量不過是一杯毒酒罷了,我的確抿了一口,什麼感覺也沒有。」
晚晴望著他,不知說什麼好。她轉身看著王妃的尸身,道,「我們怎麼收場?」
宸軒道︰「一把火燒了這佛堂。」
「沒有不透風的牆。」晚晴輕輕嘆了口氣,「你我二人殺了王妃,宸風必會記恨。」
宸軒盯住她︰「你還在乎他?」
「這畢竟是他的母親。」
「他的母親也曾加害我的母親,我可沒有記恨他。要是他要記恨,就讓他記恨去。」宸軒轉身往外走去,「這里剩下的事我會派人處理,我們走吧。」
「我……」
他停步︰「嗯?」
她猶豫︰「我還有一些事要回醉夢軒處理。」
「我陪你去。」
*
「你在門口等著。」
一路上,晚晴心事重重,那邊的佛堂已經冒起了滾滾濃煙。
宸軒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那邊我會處理好,人是我殺的,和你沒關系,你不用自責了。」
「我原本與王妃約定好井水不犯河水,是因王妃昨夜暗算舞雪,我費了一晚上才將她從鬼門關救回來,我才想出手致她死地。」
宸軒一下便明白過來︰「可是王妃死前否認了加害舞雪。」
晚晴點點頭。
「你別怪我說你姐姐壞話,王妃要是真想殺你姐姐,以她的作風,必然一擊斃命,如何讓你救得了她。反而是你姐姐這人心機頗深,非善類。」宸軒低下頭看她,分外真誠,「晚晴,別回醉夢軒了,跟我走吧。」
心中的想法被宸軒道破,晚晴卻是不願跟他走︰「不行,我必須找她問清楚。」
「宸軒,我沒得罪你吧,我非善類,你是什麼好東西?」舞雪突然從里邊走了出來,她沒了昨夜病怏怏的模樣,氣色恢復如常,看著宸軒極不順延,「敢情你沒死,難怪小晴這大半年成天往外邊跑,怕是都和你幽會了吧?」
「舞雪!」晚晴叫道。
「和我在一起又怎麼樣?」宸軒反而輕輕一笑,倒是沒有生氣。
「不要說這些!舞雪,你不許這樣和宸軒說話。」晚晴攔在宸軒身前,「我問你一句話,昨晚上的毒是不是你自己下的?」
「這麼快你就知道了。」舞雪聳聳肩,「小晴,對不起,我利用了你,但是這也是我逼不得已的事情。你心太軟,不用這樣的方法你是肯定不會出手。」
晚晴無語,許久才道︰「舞雪,你……算了。宸軒,我們走吧。」
「小晴!」舞雪拉住她的手,低聲,「我對別人是狠辣,可是我對你卻是真心的,我們是唯一可以互相依賴的親人,不是麼?在這里,我相信的只有你一個人而已。」
晚晴緩緩抽出手來︰「榮王妃,我高攀不起。現在府中已無大患,我也到了該離開的時候了,你保重。」
她堅決的轉身,與宸軒並肩離去。
而此時,溫暖的旭日才剛剛懸掛上天明,陽光落滿兩人的肩頭,天地之間,一片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