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軒剛想說話,她轉而看著晚晴︰「能給我們片刻的時間嗎?」
晚晴冷冰冰答道︰「不能。」
夢兒沒料晚晴干脆的拒絕,低聲︰「軒……」
「晚兒,你回去等等我,好嗎。」宸軒終于還是松了口。
「我真不明白,你們,有什麼話不能當著我的面說?」晚晴憤怒的甩開他的手,轉身離去。
宸軒無可奈何的看著她離去,道︰「說吧,什麼事,是不是和宸浩有關。」
夢兒道︰「你就不能看著我說話。」
宸軒這才轉過臉來看著她。見她不語,又道,「我沒有太多時間。她還在等我。」
夢兒拉著他道一邊,用極低的聲音道︰「我方才听見太子與他的探子交談,說是查探到宸浩帶兵入京,要告知皇上。此事一旦暴露,你們宸家會有滅門之災。這是真的嗎?」
宸軒猶豫片刻,道︰「既然你都到這了,想必消息也到皇上那了。」
「是真的?!」夢兒大吃一驚,「你們要……反?」
宸軒道︰「事已至此,沒有別的路可走。」
「我跟你一起!」夢兒突然有些時空的抓緊他的手,眼中竟落下淚來,「如此下來,你我今後怕是再也不能相見,我不要在離開你了……軒。」
「不可以。」宸軒斷然拒絕她,「你已是別人的妻子,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怎可如此?傳出去敗壞你的名聲。」
「我不在乎!你不知道我這些年有多難過,從小到大我只認定你是我的夫君,我……」
「太子妃!」宸軒鎖緊眉頭,望向他曾經愛過的女人,有那麼些無奈,更多的卻是堅決,「對不起,我也有了認定的妻子。你若不喜歡太子,可以另覓佳偶,但那個人不是我。」
夢兒泣不成聲︰「我知道,我知道她救過你,她有恩于你,我不介意做你的妾侍,只要讓我陪在你身邊。」
「你錯了。」他搖頭,「我愛她。非她不娶,無心他人。」
夢兒絕望的望著他,眼淚不停的掉。
宸軒道︰「你最好馬上回宮,以免他們起疑,我派人送你。」
「我自己回去。」夢兒擦去眼淚,苦笑,「外面有馬車等我,不用麻煩你了。」
「也好。」宸軒微微低首,禮貌而客氣,「告辭。」
夢兒轉過身,走了幾步又忍不住回頭來看他,卻見那個挺拔的背影已迫不及待的推開家門,消失在視線里,毫無眷戀。
這麼多年的時光,她已經錯過了太多……
*
回到大廳,里面還是凝重的氣氛,掃了一圈不見晚晴,他思量著她怕是回醉夢軒了,也沒多問,道︰「太子妃說皇上已經得知此事。」
宸浩道︰「他的消息這麼快,看來早有提防。」
宸風猶豫︰「那現在應該怎麼辦?」
「橫豎一死,」宸軒似乎最為漫不經心,「硬拼拼不過,我們只有逃亡一條路。」
此言一出,四下鴉雀無聲。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宸景臉上,只見他狠狠飲了一口酒,將杯盞摔在地上,道︰「我們入夜就離開汴京!大家各自去準備,半個時辰後在大廳集合。」
「是!」
宸軒離了大廳便直奔醉夢軒而去,熟料醉夢軒空空如也,並無人在。他猜她跛了腳應該走不遠,便在府中四處找尋,卻沒人知道她去了哪里。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宸風和宸浩都已在大廳候著,宸軒這才著急起來,若是尋不到晚晴,只怕今後他們再想相見也難了!
「軒兒,該出發了。」眾人都已打點好行裝,府門前的馬車也準備妥當。
宸軒擺擺手,心煩不已︰「你們先走,我日後再追上你們。」
宸浩不滿︰「多留一刻就多一份危險,不僅是你一個人的危險,而是整個宸家的危險,你怎麼這麼顧惜著兒女情長!成不了大事。馬車上車走!」
「小晴留下了一封信,」舞雪忽然道,「我剛剛才發現,放在我的梳妝盒里。」
宸軒接過信,上面只有簡單的幾個字︰「勿尋。晚晴。」
宸軒心煩意亂︰「你知道她去哪了嗎?」
「我不知道……」舞雪也十分著急,「對了,她說要去涼城,應該是往涼城去了。」
宸景道︰「涼城與我們的方向背道而馳。」
宸軒咬咬牙,從管家手中牽過一匹馬,翻身而上︰「若是我明日還沒回來,你們就當我死了。」
說完,也不等宸景說話,一揮馬鞭揚長而去。
「軒兒……哎,風兒怎麼也不在?剛才不是還在的嗎?」
宸浩為難道︰「大哥不願帶安樂公主同行。安樂正在里面鬧。」
正說著,宸風便一個人從屋里出來,上了馬車,二話不說,臉上的神情疲倦到了極點,竟昏沉沉的躺下睡了。身後,也沒了那個哭鬧的身影。
「出發吧。」
「我也去,好嗎?」一個微弱的女聲響起,眾人一看,竟是葉子珊。
「軒兒怕是不願你去。」宸景皺眉。
宸浩見她楚楚可憐,伸手一把將她拉上馬車,葉子珊歡天喜地的就在車廂里坐下了。
暮靄沉沉,夕陽揮灑著最後一抹余暉,在橙色的光芒下,三個車隊迎著太陽漸行漸遠。
*
*
「店家,有干淨的紗布和熱水嗎?」
晚晴牽著馬,一瘸一拐進了驛站,隨手將一錠銀子放在櫃台上。
店家看著銀子笑逐顏開︰「熱水有,紗布,就沒有了。我給您找幾塊干淨的布?」
「不用了,給我點熱水就行。」晚晴面色蒼白,虛弱的搖了搖頭,往里邊走了幾步,腳一歪便往下倒去,卻被人接住,竟一把橫抱起她往客房走去。
晚晴哭笑不得,逃了那麼遠還是被他找到︰「宸軒,你怎麼會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