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讓水心童虛弱無力,從小被呵護的她,一點點劃傷都畏懼害怕,現在卻要面對頎長的傷口,殷紅的血液,她嘔吐著,似乎要將身體里膽汁都吐了出來,眩暈的感覺揮之不去,她真的被嚇壞了。
水心童呆呆地看著遠處,似乎是瞬間的一個人生轉折點,讓她由天堂跌進了地獄,她搖著頭,感覺自己好像病了,虛弱地站起來,差點摔倒在地面上,她微微地喘息著,良久才邁開步子進入了客廳。
也許是適應了,司徒燁身上的血跡讓她沒有那麼畏懼了,但她不敢走得太近,只是呆呆地站在一邊。
傷口已經縫合了,馬高似乎在這方便很在行,傷口處理得很好,看來這里並不需要她,心童低聲說︰「如果這里不需要我,我想上樓去了。」
說完,心童轉身向樓上走去,她剛走了沒有幾步,司徒燁的聲音在身後響了起來。
「把紗布給她。讓她幫我包扎。」
「我包扎?」
水心童以為自己听錯了,難道他沒有看到她剛才吐得有多難受嗎?竟然讓她幫他包扎傷口?
馬克將紗布交給了水心童,向後退了一步。
「我,我害怕。」水心童不想裝得堅強,她不敢抬頭看那些血痕,他的整個西裝上都是血,應該也有魯老四的血。
「害怕?哈哈!」
司徒燁突然大笑了起來,然後目光冷然地看向了水心童說︰「想做海島的女主人,就必須行!過來,乖乖包扎。」
「可我不想做海島的女主人?」
水心童顫抖著肩頭,不知道司徒燁在說什麼,她沒有一刻想成為這里的女主人,她唯一萌生的想法,就是離開,回到自己的家,對所謂的什麼夜鶯島女主人,她毫無興趣。
水心童的話引來了司徒燁冷冷的側目,他的眼神之中帶著羞憤和震怒,難道讓她成為海島的女主人是羞辱了她嗎?假如是別的女人,听到這樣的話,早就激動得淚流滿面了。
「我叫你過來!」他已經失去了耐心,十分不耐煩了。
水心童深吸了口氣,移動著腳步,走到了司徒燁的身前,那種窒息的感覺再次襲來,她強忍著,希望自己能夠支撐下去。
「包扎!」
司徒燁冷冷地說出了兩個字。
「我,以前沒有做過。」水心童確實沒有做過,她的身體只是被呵護的,不是侍候人的。
「你已經被慣壞了。」司徒燁的聲音低沉沙啞,帶著一絲責備和無奈。
水心童承認自己在優越的環境中長大,沒有受過苦,更不知道何為悲傷和疼痛,但「慣壞了」?這個字眼兒,似乎有些過分了,他憑什麼下這個結論,僅僅因為他對自己的偏見嗎?
她的手在顫抖著,慢慢地展開了紗布,費了好長的功夫,才在司徒燁的手臂上纏了一圈,她氣喘吁吁,眼前發黑,她的鼻尖兒上已經掛滿了汗水。
「快點,不要優柔寡斷,浪費時間。」
司徒燁低喝著,對她的速度很不滿意。
水心童覺得自己已經做得很好了,她沒有暈倒就不錯了,他竟然敢對她大呼小叫?
「我說過,我不行的,可你非讓我來包扎!」
「你覺得委屈?」司徒燁冷冷地質問。
「是!」
水心童回答著,她不僅僅是給他包扎委屈,很多事情,她都委屈,可這個男人又能了解多少,他是否嘗試過,從興奮的巔峰跌落谷底的感覺嗎?從公主變為囚犯,她委屈地想哭。
「你要慢慢適應,這里以後是你的家!」他冷然地說著。
「這里一輩子不可能成為我的家,只能是囚籠。」
她不是他的金絲雀,更不是他的乖狼狗,她是個人,她要自由和親情。
空氣因為這句話而變得尷尬,司徒燁皺著眉頭,水心童一點點地包扎著,她的速度稍稍快了一些,但仍舊很慢。
「你會慢慢愛上這里。」司徒燁良久之後開口了,他的語氣不再那麼強硬了。
一邊站著的馬克突然小聲地問︰「先生,魯小姐還在碼頭上,讓她坐快艇離開海島嗎?」
「不要理她。」
「是,先生。」馬克應了一聲。
提到了魯妮楠,水心童很自然地想到了魯老四,她在猜測魯老四是不是也和司徒燁一樣受傷了,他近期還會不會來了。
關于這個問題,水心童必須知道,如果魯老四不能來了,她要想別的辦法逃走。
「魯老四,不是魯小姐的爸爸嗎?你們起了沖突,他也受傷了吧?」
「你問這個做什麼?」
司徒燁似乎很不願意心童提及這個,他已經很厭煩听到魯老四的名字了。
水心童故作輕松地說︰「只是隨口問問,以為他要來海島了呢?如果他來了,您最好藏起來,我想他一定很厲害。」
「你在關心我,還是在恥笑我?」
司徒燁不知道水心童為什麼要他藏起來,他是那種害怕到了骨頭都發抖的程度了嗎?魯老四只是個老匹夫而已。
「沒有,只是听你昨天說起的關于他爸爸的事兒,所以才問問,估計他是不能來了。」
「你這樣認為?」
司徒燁冷漠地看著水心童,這個女人好像小看了魯老四,也小看了商人之間的爭斗,明的,暗的,都是為了經濟利益,只要利用關系還沒有斷,交易還會持續。
「我不懂,只是猜想的。」
「知道一個老奸巨猾的人,在戰爭爆發之後的說辭嗎?不知情,誤會,等等,為了金錢,他還會當你是好朋友,親密地將你擁抱在懷中,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司徒燁冷笑著,希望水心童能夠了解,這個世界不是她想象的那麼簡單,仇恨一旦和利益發生了沖突,仇恨就會被壓制下去。
「這麼復雜。」水心童輕聲地感嘆著。
「他會帶著他的壯。陽藥明天就出現的。」司徒燁鄙夷地笑了起來。
壯。陽藥?水心童听了這三個字,臉立刻紅了,羞澀之余,她可知道了,魯老四不但回來,而且就在明天,她的心立刻緊張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