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什麼?」水心童皺起了眉頭。
「我是說,你丈夫的心髒那顆子彈,是我叫人射擊的!」
費振宇的話剛落,一個耳光就打了過來,水心童憤怒地看著他,想不到真的是他做的。
一直想問出的話,今天有了答案,但是听到之後,心童仍舊覺得怒不可遏,司徒燁差點死在醫院里,他卻說得這樣輕描淡寫。
費振宇模著自己的面頰,低了一下頭,然後苦笑了一下。
「別問我為什麼,心童,我只想要一個了斷,我和他之間的了斷,雖然不算公平,但是我和他之間從來就沒有公平過,他曾經偷偷模模做的,我也偷偷模模地做了,現在扯平了。」
費振宇慢慢變得坦然,司徒燁擄走心童,羞辱了他,現在他只是還回了一槍而已。
「他差點死了,費振宇,你差點毀了心童……」
水心童想到了司徒燁跌下馬背的一刻,她的心仍舊覺得驚恐,疼痛。
「我叫他不要打中心髒和頭部,但是也沒有讓他輕描淡寫,那一槍是司徒燁應該承受的,如果他真的死了,只能算他倒霉和報應!」
費振宇所謂的了斷已經結束了,知道司徒燁中槍住院,他也沒有那麼釋然,甚至擔心司徒燁真的死了。
費振宇喝了一口咖啡,再次看向了心童。
「我要結婚了,和一個我不愛的女人,但是……我會努力愛上她,給她幸福,因為她很善良,也很愛我,所以你該相信我,那一槍之後,我們不再是敵人,司徒燁也不再是費振宇的情敵,你更不需要防備我了。」
「可是……我沒有辦法因為你讓殺手沒有打燁的要害而感謝你,我做不到……」
心童仍舊覺得不解,也許只有男人之間才會明白其中緣由,就像司徒燁一樣,明明知道是費振宇叫人做的,他也沒有再次追究,他說過的,真正的殺手不會在距離心髒半厘米的位置射擊,他已經理解了費振宇的行為。
費振宇突然別扭地笑了起來。
「我和明欣三個月後結婚,如果你和司徒燁方便,可以來參加婚禮……不過……你不要打扮的太漂亮,我可不想媒體的鏡頭都對準了你,而不是我的新娘。」
他說得很輕松和調侃,但是內心卻還是感到別扭,費振宇不知道自己要花費多長時間才能忘記水心童,也許是另一個十幾年,也許一輩子也無法忘記。
所有的事情都沒有假如,她和他的緣分到此為止。
「我要恭喜你了。」
「謝謝,不過還有幾件事我要告訴你……」
「什麼?」心童不知道費振宇還有什麼是心童所不知道,和心童有關系嗎?
「在水家別墅,那段時間,我確實有些喪失的心智,小澤是我失手推下游泳池的,我奔過去救他了,但是提起他的一刻,看到他的眼楮,我又松開了手,我到現在也無法釋然,我對孩子太殘忍了,是報復讓我迷失了自己,失去了一個曾經做爹地的資格。」
費振宇嘆息了一聲,司徒雨澤的心里種下了一個陰影,幼小的心靈將不能再次接受他,將來他也會有孩子,他難以想象那種情景,嫉妒吞噬了他的道德。
「還有你媽媽,我只是不想讓她告訴你……那是一次嚴重的錯誤……」
「我真的沒有想到,費振宇,你的所為讓我很吃驚。」心童搖著頭。
「鄙視我吧,我現在什麼都不期待了,我只想好好生活,有自己的家庭,自己的妻子,自己的孩子……」
「你要拿出真心對她,不要讓她成為第二個水心綾。」心童懇求著。
費振宇留戀地看著心童,她還是那麼善良,就算此時也希望即將完結的是一個完美的婚姻。
「我會盡力的。」
接著兩個人都沉默了,費振宇一直在喝著咖啡,他不願意就這樣離開,曾經的點點滴滴在腦海中旋轉著。
「越看越留戀,還是了斷了吧……」
費振宇將咖啡杯重重地放在了桌子上,毅然地站了起來,看了心童最後一眼,轉身大步地離開了咖啡廳,消失在了茫茫的人海之中。
出了咖啡廳的門,心童望向了街頭,川流不息的人群中,早已經沒有了那個男人的影子。
「你一定要幸福!」
水心童輕聲地呼喊著,攔住了一輛出租車,直接趕到了碼頭,她要回到夜鶯島,回到司徒燁身邊,這輩子,她都不想離開海島了,她要守在丈夫和兒子的身邊。
海水還是那麼藍,海風還是那麼咸澀,心童歸心似箭。
當她的船只停靠在碼頭的時候,司徒燁和兒子已經站在了那里。
小澤飛奔著撲上來,撲入了心童的懷中。
「媽咪,我和爹地好想你。」
「我也想你們……」
心童抬起了眼楮,看向了歐亞燁,感受到了他的眼中深切的思念。
清晨起來,打開窗子,感受著海風的輕襲,看著漫步在海灘上的男人和小男孩兒,心童心里無比欣慰和暢快,她找到了運動衣匆匆換上之後,沖下了樓,壯大了晨運的隊伍。
水哲辛不知道出于什麼心理,第二天將水太太和水心綾一起接回了水家。
水心綾回到了久別的地方,看著仍舊不能說話和動彈的養母,她說不出是開心還是怨恨,對這個女人,她無愛無恨,那也算是一種原諒。
推著輪椅,她坐在水太太的身邊。
「知道了我是司徒燁妹妹的身世之後,我曾經非常恨你,但是現在……我只恨一個人,就是你的女兒水心童,可是……你不必擔心,因為我已經沒有和她對抗的能力,我甚至連人都不是了,不能生育,不能行走,甚至不能**……」
水太太望著心綾,嘴唇牽動著,她似乎有很多話想說,想告訴心綾,不要恨心童……
「不管怎麼說,你養大了我,對我還算不錯,我該感激你……所以我會陪著你,一直到你死,為你送終……」
水心綾冷冷地笑著。
水太太怔怔地看著水心綾,嘴巴又動了一下。
「你好像恢復的不錯了,想說話嗎?想說就說……我也很想听听,你要說什麼?」水心綾湊近了水太太。
水太太吃力地張合著嘴巴,發出了細微的聲音,但是那聲音太小了。
「心綾……童……是……」
「是什麼?」水心綾皺起了眉頭。
「妹……你的……妹妹……」水太太說了這幾個字,費力地呼吸著,臉色蒼白。
「她是我的妹妹,只不過沒有血緣關系而已,這點我知道了,不用你再強調了,你是不是想喝水了,我叫護理……」
心綾推著輪椅到了門口。
「進來吧,也許我媽媽要喝水了……」
兩個特護進來了,她們將水太太扶了起來,水太太被動地半坐著,喝著特護送來的水,她的眼楮卻一直盯著水心綾……
水心綾這樣被盯著,覺得很不自在,她躲避開了那雙眼楮,推著輪椅出了水太太的房間,回了自己的房間。
時間一晃過去了兩個月了。
夜鶯島上迎來了它豐碩的秋季,滿山墨綠夾雜著金黃,山上的野果子豐收了,橡膠園的範圍擴大了,島上的居民更加富足了,休息時間的工人們,開始出海打漁,每次回來都會滿載而歸。
司徒燁站在碼頭,望著遠處涌動的帆船,牽著小澤的小手。
「爹地,我們這里有帆船表演嗎?」
「是錦標賽,我們的夜鶯島現在最熱鬧了。」
「爹地,我也要在海上乘坐帆船……」
「等你到十歲的時候,就可以了。」
十歲?好遙遠啊,小澤已經等不及了。
司徒燁將兒子抱了起來,回頭看了一眼別墅說︰「肚子餓了。今天媽咪說有好吃的,她親自下廚,我們要早點回去,只有吃飽了才會長高,長壯,才能參加比賽。」
「嗯,我要吃媽咪做的魚……」
小澤用力地拍著手,司徒燁用力一提,讓兒子坐在了他的肩膀上,然後大步地向別墅走去。
別墅門口馬克迎了出來,將小少爺接下來,帶著去洗手了。
蘇里西正在客廳里打掃,她顯得容光煥發,馬克已經向她求婚了,而她的肚子里,已經有一個小生命在孕育了,那是馬克的孩子,馬克康復回來的那個夜晚,他們發生了關系,也確立了他們之間難舍的情感。
水心童將晚餐準備好了,司徒燁和小澤興高采烈地陸續進入廚房,先是司徒燁在心童的面頰上親了一下。
「老婆辛苦了。」
接著小澤湊了過來,心童哈下腰,他也親了一下說︰「媽咪辛苦了。」
「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
心童微笑著,親昵地摟了一下兒子。
「因為我們是父子嗎……」
司徒燁大笑了起來,開心地看了一眼豐盛地晚餐,心里真是幸福極了,心童的廚藝真是越來越精湛了,他要加強運動才能避免變得發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