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明月清涼,淡淡寒芒籠罩一片開陽城之上,皇後娘娘的太殿之內,今夜皇後生辰特地準備的宴席,繁花似錦,燈火通明,國母壽辰本應該全國上下一同慶祝,只是皇後娘娘素來清簡禮佛,即便是壽辰也不願意多加鋪張浪費
國母一國之鳳凰朝日,即便如何清簡也讓眾多皇子公主全都到場恭賀,而大皇子南宮昭也在這幾日趕回為己的母後慶生,燭火映照一片祥歡慶的太殿內,皇後娘娘一身鳳袍端莊貴氣,頭上發簪發釵承托著精致裝扮的國母,更多一份威儀與華貴
太殿內,歌舞升平,少有的外族舞女帶來的歌舞,更是讓整個壽辰宴席熱鬧非凡,吸引每一個人的視線
而大皇子南宮昭在今夜這樣的情況之下,卻是有一些愣神,似乎有些魂不守舍,時不時的目光沉沉看向坐于上方的皇上與皇後
皇上近些日子身體不適,消息並沒有傳出,只是宮中已經很多人都得一些消息
皇上幾杯酒下肚,臉上就已經浮現紅暈,讓原本有些蒼白的臉色變得更精神紅潤起來
「昭兒,本宮陪同父皇先回去,在這里主持宴會就是,莫要攪大家的興致皇後娘娘站在皇上身側,眉目柔,眼眸帶著莫名的神色,微笑看著周圍一眾的人
「是,母後南宮昭面色一僵,隨即還是扯出一抹笑應下
皇後與皇上離開,本來還有所顧忌的眾人,這個時候反而更是肆無忌憚起來,杯酒月色,歌舞輕揚,醉生夢死
酉時一刻過稍許,
南宮佑對于陡然之間多處燃起熊熊烈火的齊王府,眉頭皺起,心下有一些不安,派出的人去追舒雅芙等人,但是並沒有下令要燒毀這齊王府,齊王府一旦失火反而怕是要驚動更多的人
時間拖的越長,事情只會越發的難以進行面色有些沉重而焦急,南宮佑凝神看向不同方向燃起的火光,映照著偌大一個齊王府在一片火紅之下
「殿下,時辰已經不早,如果殿下信得過在下,那在下願意留下來追捕齊王妃與世子一直緊跟在皇子身邊的黑衣男子,黑色面具之下此刻露出淡淡微笑,隨意的看著眼前不同方向處于火海之中的齊王府
心下一沉,南宮佑轉頭看向黑衣男子,心底有些猶豫
如今時間緊迫,本沒有想到會在這齊王府里耽擱這長的時間,皇宮西門與南門的守衛還需要去接收,等到換防的時候反而會更多一些麻煩
「既然這樣,就麻煩先生如果可以麻煩先生生擒舒雅芙兩人,若是不能……死要見死
當下,南宮佑留下五百士兵,將調兵之權全交由黑衣男子掌控,同時直接不做猶豫的轉身離開,拉過馬匹一躍而上,馬鞭猛力一揮,當下帶著百士兵朝著宮門方向飛馳而去
留下的黑衣男子,含笑看著燃煙四起齊王府,撇撇嘴,眼底滿是笑意,映著著漫天的火光,仿若火焰在眼底喧騰
……
皇宮西門守衛,今夜負責的林都統,此人大咧咧的,也是運氣好才從一個粗野兵慢慢被提拔成都統,此刻拎著長槍走著,一只手扯上的衣甲
看著一個守門的士兵打個打打的呵欠,直接一腳踢過去,大嗓門的開口︰「還沒到換防的時候呢,都給提起精神來,別一副昨晚婆娘折騰一整晚的樣子,等哪天休息,們都統大人請兄弟們去飄香樓喝酒去
「嘿嘿,都統大人您可精神呢,屬下怎您比啊一旁幾個士兵听著林都統的話,全都大笑起來,一個個眼底有著互相之間才解的猥瑣笑容
「都統大人,大理寺少卿程大人在城門外說是要見您隊長這個時候跑過來
「大理寺少卿,跑這里來做什林都統疑惑的搖搖頭,想著己這個大理寺少卿應該沒什交情,怎這個時候跑來,還要見
跟著大隊長一起過去,遠遠的就已經看見一身簡單衣袍的程遠,林都統客氣的上前︰「大人怎這個時候來,不知道有什奴才能幫忙的沒
「然是需要的程遠詭異的一笑
林都統心底一驚,還沒反應過來,背後已經被人一刀捅進身體內,胸口一陣劇痛
瞪大雙眼的林都統低頭看著己胸口穿透而過的長劍,怎都想不到今夜會成己入閻王殿的時刻,借著最後的力道轉頭想要質問大隊長為什
身子卻是撲通一聲倒在地上,臉對地面,鮮血涔涔不停的流出,很快染紅這一片地面
方才就站在林都統背後的大隊長露出被鮮血噴濺上的臉,露出詭異的笑容與程遠互相對視一眼,手上猛地一個用力,將刺進林都統胸口的長劍拔出來,冷笑道︰「需要都統大人您的這條命借來用用
作為南宮佑的親信,程遠掌控皇宮西門出口護衛
……
安弘文,同一時間,出現在開陽城外京郊的軍營內,鎮守領兵的莫統領當下將兩人迎進大帳之內,之後負責這方千禁衛軍的都尉與副將也接連進入大帳之內,紅燭燈火,大帳內側無人之處,一抹鮮血濺染白色的大帳
大帳之內的爭斗之聲,傳出大帳之外,守衛在大帳之外的士兵紋絲不動,絲毫沒有任何的反應,似乎對于大帳之內發生什完全不知曉
至此,
安弘文隨同早就安插好的數人,奪取都尉印璽,密謀奪取早就已經準備良久的千禁衛軍
……
皇宮正南門,也就是宣武門,今夜早就已經心中有數的李常要,緊密嚴守南門,今晚皇後娘娘宴請眾人,各個馬車都要經過宣武門的嚴格檢查,因此在換防之前,李常要都一直提高著警惕,尤其是那些舞姬樂師被帶入宮中,更是要謹防出現刺客
同時……還要防止里面的人出來,今夜皇子動手,作為安貴妃親信的李常要在今夜已經得消息,整個人也因為緊繃起來,連帶鎮守的時候都有些心不在焉
一輛馬車悄然停在宣武門之前,李常要立刻警惕的目光掃過去,此刻皇後娘娘的宴席早就已經開始,什人會這大的架子這個時辰才來
「什人下馬車,馬車不得進入皇宮
馬車簾子一把被掀開,柳馳直接從馬車之內跳出來,伸手將齊王府的令牌從衣袖之下亮出來︰「王爺要進宮,讓開
齊王府的令牌,可以隨時隨意進出皇宮,而也唯有齊王爺的馬車能夠直入皇宮內院,而這也是齊王備受寵愛的一點
「屬下不知是王爺,還請王爺恕罪趕忙行禮的李常要,心下卻是緊張起來,手心都直冒冷汗
齊王爺不是早就已經在北越失去行跡,人都傳言說齊王已經死,可是居然在這個時候回來
想著傳聞中的齊王爺,殘缺之身,十二歲就以五百兵馬擊退敵國的一萬士兵,一場戰役卻是將五百人全數待會,未孫兵則將一人
今夜,皇子起事安貴妃安丞相將會同時動手,倒時候這皇宮的上空將會被鮮血染紅
李常要整個人都已經有些蒙,現在該怎辦如何通知皇子,亦或者是如何抽身
暗潮洶涌的時刻,
這個富有傳奇色彩的王爺居然回來
城門大開,馬車在一眾士兵肅殺之中慢慢駛入皇宮之內……
一陣寒風乍起,吹起馬車簾子的一角,露出里邊男子傾城絕色的姿容,還有嘴角邊淡淡而悠然的微笑,以及男子雙腿之上蜷縮的一團雪白的物體
那悠然與慵懶閑適,似乎這馬車駛入的不是即將煙硝血染的皇宮,而是最舒適的溫床
「時間差不多一聲低吟從簡單馬車之內悄然響起,沒有人听見,除趴在男子雙腿之上,睡得香甜的某個白球,听著的聲音又翻個身的雪貂蹭蹭身子,繼續睡覺
那一聲輕柔如情人呢喃,仿若耳邊清風輕柔吹拂而過,輕輕拂過雪貂毛發的手晶瑩剔透白玉一般,似乎比那白毛更加的奪目
……
皇後娘娘陪同皇上離開太殿,直接與袁時明將皇上送回皇上的寢宮
乾坤殿內,皇上面色此刻酒氣散去,早已經恢復慘白,身子想比過去早就已經明顯瘦弱許多,不服年輕時候的俊朗,此刻更多身子垮的無力感
短短幾個月的時間里,皇上從最初的精神奕奕變得越發萎靡,近些日子,身子更是大不如前,早朝都已經多日未有上,也正是因為如此明顯的變化,皇上將要不久于世的消息早就已經在皇宮之內,以不同的渠道悄然傳開,各處心思都開始活絡起來
東璃國,還未立太子,皇上此番突然重病,那誰會成為皇位的繼承人
風起雲涌,暗地波瀾,表面上平靜無波的開陽城內,因為皇上的身體日漸削弱,各方都開始變得不安分起來
而前往北越國的幾個皇子,也正是因為如此,方才一個個緊急趕回來,宮中有們各方人的眼線,皇上身體狀況如何都被看在眼底
「皇上感覺怎樣臣妾讓袁總管叫太醫來看看吧皇後看著眼前面色蒼白的男子,這個她托付一生的男人
眼前這個男人,曾經那樣的風華俊逸,繽紛桃花盛開中,含笑向她伸出手,讓她曾經平靜的心因為而涌起波瀾
這個付出一生來愛的男人,給她女子至高的榮耀與繁華,給她這一國之母的位置,但是卻早將那最初的諾言拋棄,轉而懷里擁入一個又一個絕代佳人
而她,卻是在這榮華之下,穿金戴銀,享受奢華的炫目之中一次又一次的失望,最後絕心,冷期盼,斷……情
只是,現在看著這樣憔悴躺在床鋪之上的,皇後心底才驚覺,不是無情,不是斷情,只是那曾經纏綿的愛情早就已經換做那每日里絕望的等待,輾轉席卷出一股恨意
……一股悲傷的恨……與愛……
「素輕,朕沒事,不用叫太醫也就是多喝幾杯,休息一會兒就好一直閉著雙眼的皇上緩緩睜開眼楮,看向床邊的皇後,看進她眼底那交雜著愛與恨的復雜目光之中
皇後娘娘定定的看著床榻之上的皇上良久,眼眸深沉而復雜,一直端莊典雅的面容,此刻看著竟是有些猙獰
沉默良久,皇後緩緩的從衣袖里拿出一樣東西,上面早已經寫好字跡
「皇上您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臣妾看您還是早日退位的好,將皇位交給皇兒就是,皇上您就好好的養病休息吧皇後目光淡淡深邃落在皇上身上,聲音冰冷無情,當愛恨都不由心的那一刻,她早已經下定決定,為己兒子奪下這東璃江山
本來俯身坐在床鋪邊上的身子,慢慢站立起來,居高臨下的看著床榻之上的皇上,手一抖,直接將手上的紙展開來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朕深感身體不適……今立皇長子南宮昭為太子,即日繼承皇位……
「咳咳咳……咳咳…………皇上听著皇後的話,猛地劇烈咳嗽起來,而雙手撐著身子想要做起來,卻是又一次無力的倒下去,這個時候才驚覺己竟然是渾然沒有多少力氣
雖然一直身子不適,但是己身子如何皇上然知道,從來沒有這樣渾身完全無力過,而今天……想著今晚皇後壽宴之上,皇後與大兒子南宮昭遞上的酒,頓時直覺得頭皮發麻,內心冰冷刺骨
眼中猛然噴射出駭人的目光,凌厲而威嚴直逼皇後身上,畢竟是一代帝皇,有著的威嚴與氣勢
「皇上,臣妾懇請皇上退位讓賢,安心養病臣妾已經命人為皇上您寫好詔書,皇上您的玉璽在這里,還請您親蓋下皇後娘娘一字一句的說完,目光冷然看向床榻之上滿目猙獰的皇上
音調陡然拔高,聲嘶力竭之中帶著哽咽與強硬,挺得筆直的背脊仿若一陣寒風將會吹斷︰「皇上,臣妾懇請皇上退位讓賢,安心養病臣妾已經命人為皇上您寫好詔書,皇上您的玉璽在這里,還請您親蓋下
皇上將目光轉到皇後身後的袁時明身上,卻只看到茫然淡漠的目光,對于皇後的舉動完全沒有任何的驚訝
心底越發冰冷,寒風吹拂,皇上雙手顫抖的舉起,憤怒的一把揮開皇後手中的紙……白紙黑字,跟著窗口吹進屋子里的風飄搖而落
從牙縫間擠出的憤怒,
「妄想
……
太殿上,歌舞升平,裊裊之音將早已經微醉的眾人,帶入溫柔甜香的感觸之中
南宮昭神色雖然看著歌舞,看著面前的舞姬曼妙腰肢水蛇一般妖嬈百態,神色之間卻是有一份著急與不安,目光時不時的看向周圍的其人,目光移動過去,尤數那素來的風流六皇子最是快意,舉杯醉酒,上挑的桃花眼眉目含情,時不時的對著身邊的宮女投去一個魅惑的目光,而重新看向舞姬之上,目光沉迷其中
心下一頓,南宮昭突然覺得似乎少誰,目光掃過去,老竟然不在,應該早已經回來才對
與老二老六一起從北越動身回來的時候,就已經得消息,說老已經率先趕回來
今日皇後娘娘壽宴,照理說所有人都應該到場慶賀……心下莫名的有些不安起來
此刻恰好外族舞姬翩然舞動,帶著明顯民族風味的樂器,幾乎讓整個宴會之上所有人都激動起來,扭動腰肢,穿著大紅色抹胸,頭發編成好幾條鞭子,上面綴滿鈴鐺,白女敕的手腕與腳上全都帶上掛滿鈴鐺的簾子,腰肢肚臍露出,火紅色長裙綿延而下,寬大而熱情洋溢,裙子右邊一道開口直達白皙大腿之上
妖嬈婀娜的身段,火辣奔放的穿著,伴隨著鈴鐺的清脆悅耳聲音,滿是魅惑妖嬈的女子扭動腰肢,一舉手一投足都帶著蠱惑的風情,每一個眼神都勾到人心靈尖的那一根弦
「好好好美人,美酒一邊的南宮澈,看著火辣扭動身姿的女子,陡然起身一把拿起酒壺灌下一大口,直接推開身邊的侍女,朝著舞池中間的外族舞姬走去
一時之間,一向最是風流的六皇子南宮澈在場中與火辣的舞姬,共同舞動著身子
與一群舞姬不顧場合的起舞,這樣的事情也只有風流多情的六皇子能夠做的出來……
妖嬈性感,火辣魅惑
多一個男子在其中,卻完全沒有影響舞姬的動作,最前方領舞的女子看著眼前滿是醉態的俊朗男子,妖嬈一笑,旋身,期間丟給周圍其女子一個眼神,當下領舞的女子旋轉著退開南宮澈的懷抱,而另外有個女子蜂擁而上,糾纏上風流笑鬧的南宮澈
喧鬧的太殿,領舞舞姬嬌柔舞到一邊,伸手一雙柔荑端上一壺好酒,開始一邊舞動一邊挨著為每一個人倒酒
女子最後走向最前方的大皇子南宮昭,含笑走上前,邁步走上台階,一只手撩起裙擺,只是在裙擺之下的手指之間,早已經多一片薄薄的刀片
另一側,安貴妃冷眼看著沉溺美色之中的眾人,看著舞姬上前對上大皇子,眼底多一份深沉,嘴角邊卻是已經劃開淺淺的弧度
「齊王殿下到——
太殿外一聲響亮的通傳聲,直接打破場上的喧鬧,而本正準備抬手接受舞姬倒酒的南宮昭,卻是手一抖酒杯掉落,而同時整個人已經猛地從位置上站起來
眼眸之中更多震驚與越來越濃的不安
另一邊早就已經握緊刀片的舞姬,本已經準備動手,此刻突然的變化,讓她立刻將手又收起來
「怎可能,不是已經死在北越,怎會趕在這個時候出現安貴妃身子劇烈一震,眼底更是震驚與無情,籠在寬大華服衣袖之下的手緊緊握起
齊王南宮宸,一個不良于行的皇子,但是每次只要有事情牽扯到的身上,笑到最後的總是
被稱作驚采絕艷,風姿絕倫的男子
「宸兒因著皇後娘娘壽宴,而被特準前來參加宴席,曾經的菀貴妃,如今的柳妃,絕美的臉上露出驚喜,兩眼猛地放光的看向太殿門口,本以為已經失去的兒子,如今居然回來
慢慢進入人群視線的男子,雖然依舊端坐在輪椅之上,一身寬大的袍子,淡紫色的衣襟隨意的掛著,衣服之上繡著銀線暗紋,看不清圖樣,只是在燈火之間,帶著盈盈光芒,隨意的斜靠在輪椅之上,一直手隨意的支著下巴
雙腿之上還趴著一團純白,唯有一雙眼楮好像黑寶石般濃郁,黑眼珠滴溜溜的在所有人臉上轉過一圈,頓頓丟下一個鄙視的目光,轉身留個大尾巴給眾人,眼楮轉向南宮宸身上
吱吱
……所有人都沒有主人好看
一只白玉的手撫上白團,雪貂立刻舒適的眯起雙眼,大尾巴討好的左右搖晃
只見那素來傾國絕美的臉上,一向都只是冰冷殘酷,今日那仿若櫻花般嬌女敕的紅唇,卻是餃著一抹淡而悠然的微笑,琥珀色的瞳孔微微眯起隨意的掃過眾人,卻讓人止不住的背脊一挺,站個筆直
那樣隨意一笑的雍容華貴,那優雅之中的純然而帶著的魅惑
比那火熱妖嬈的舞姬更加的引人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