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曉夕回到公司上班的時候,一切都照常了,同事的嘰嘰喳喳林曉夕就當沒有听見,無非說的昨天晚上自己的先走以及凌峰雲雲,林曉夕不想知道那些,她依然和每天一樣,一心一意干著自己的工作,失眠癥似乎好一點了,今天不是那麼頭疼了。林曉夕這樣想。
林曉勇的電話打了過來,妹妹過元旦了買衣服了沒有啊?林曉夕沒等起說完就直截了當地問道,你是不是又沒有錢花了?林曉勇尷尬的笑笑說,哥最近確實手頭比較緊,
林曉夕听著電話林曉勇的聲音,真的有種掛掉電話的沖動,但,她還是忍住了,那我下班後去給你打吧,你照顧好自己。
林曉夕看著同事好奇的目光,終于還是忍住一句話都沒有說,說什麼呢?說了難道讓別人用你的災難當成參考去慶幸他們可憐的幸運嗎?說了,也不會有一毛錢的收入獻給林曉夕,讓她去寄給她的「多災多難」的哥哥。
這是今年的第幾次要錢了,第四次還是第五次,林曉夕記不清楚了,只知道哥哥第一次要錢說自己生病了,林曉夕無比焦急,就這麼一個哥哥,還在遙遠的廣東,林曉勇說那個病不好說,總之寄給他三千塊錢就好了。
第二次林曉勇說自己要做手術,因為得了很嚴重的痔瘡,做手術需要點錢。林曉夕又打去兩千。
第三次要買營養藥,林曉夕打去一千塊。
第四次曠工了沒工資要吃飯,林曉夕打去了一千塊。
而這次林曉勇說哥交不起房租了,再不交就沒地方住了,電話費也交不起,電話是在座機上打的。林曉夕說,好,我想辦法,哥你不要急。
是的,林曉夕只能借錢,就算借錢,她也不敢再把林曉勇給「丟了」
那是林曉夕上大學的時候,某次換了手機號給林曉勇打電話,沒有打通,林曉夕沒當回事,等一個月後再打,已經變成了您所撥打的號碼是空號了。三個月後,經不起林父林母的一再盤問,林曉夕終于還是將消息告訴了林父林母,林母想起了兒子以前被騙進傳銷的事情至今心有余悸,林父更加害怕的則是電視里的凶殺搶劫與替罪。廣東那邊沒有一個熟人朋友,報警也是沒有根據,林曉勇就那樣突然間人間蒸發。
林曉夕不敢回憶那兩年是怎麼過的,特別是每年過年家家戶戶團團圓圓的時候,林母的揪心的樣子,家里的房子靠路邊的那扇窗子被林父一遍遍打開,關上,再打開,再關上。听見路上的響動每次滿懷希望的打開後,總是在一陣嘆息與失望中悄悄地關上,而過不了十分鐘,同樣的場景重復一遍。林曉夕看著林父頭上花白的頭發,心如刀絞。林母則把林曉彤的房子收拾妥當,每天晚上都要將炕燒一遍,只盼望萬一林曉勇回來了隨時睡上熱炕。林曉夕看見林母將一捆捆的玉米稈麥秸草等塞進炕洞一邊用笤帚煽著火一邊任淚水靜靜地流淌下來。
就是在那兩年里,林曉夕換上了嚴重的失眠癥,就是在那些無法成眠的夜晚,林曉夕滿世界找人聊天,認識了李天兵。當然此是後話。
且說,等到林曉夕大四的時候,林曉勇終于與家里通了電話,林家上下簡直恨不得大擺宴席了。兒子,即便是多麼不成器的兒子,那也是自己的兒子啊,失蹤兩年的兒子失而復得,真的令全家人欣喜若狂。
從此後,林曉夕每半個月都給林曉勇打個電話,不論電話那頭的哥哥是多麼的不屑一顧,多麼的不耐煩,多麼的不想和林曉夕浪費時間,但是林曉夕還是堅持了下來,哥哥就是哥哥,即便多麼的不堪,林父林母再也沒有接受哥哥失蹤的心理準備了。
離發工資還有10天,林曉夕從信用卡的里的錢透支了一千打給了林曉勇,又在網上給林曉勇沖了100元的話費,馬上打過電話去,哥哥,你千萬不要讓手機停機哦!知道了,林曉勇不耐煩得不待說完就掛了電話。
林曉夕重新干起了手頭的工作,一切都是那麼虛幻,似乎只有眼前的這個工作才是真的吧,這樣輕輕重重的敲進去的每一筆都會變成一條窄窄的工資條,雖然很窄很窄,卻足以供養自己衣食住行,也還可以,維系一份遙遠的親情,林曉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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