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林曉夕走進18層樓曲江別苑9號公寓的時候,看見了滿面淚痕的赫敏佳,赫敏佳一身粉紅色家居服,嬌女敕的臉龐開出了兩朵粉紅色的花朵,兩只眼楮腫的像桃子一般,還在拼命的扯著紙巾擦著已經通紅的鼻子。
林曉夕看見沙發上還坐著一個人,藍色的淑女裙綁在身上,認識人衣服是衣服,怎麼看怎麼別扭,盤起的發髻里的頭發爭先恐後向外面膨脹,仿佛急于飛出鳥籠的群鳥,淡淡的彩妝,打造出一種做作的閑適,眼底下的暗紋悄然將主人的坎坷與經歷出賣,左眼皮上一個個藍色的小斑,林曉夕看著那張虛張聲勢的臉,,細溜溜的瓜子臉,尖尖的下巴鋒利似乎可以當做兵器,咦,這不是陳瀟瀟嗎?林曉夕不禁說道,那女人抬起頭來,看見林曉夕,立刻頭也不回的向門口奔去。
「這就走?」林曉夕不禁小聲問道。這兩個女人怎麼了?林曉夕簡直暈頭轉向,一個抱著紙巾一個勁地哭泣,一個一見自己轉身就走。
「不許走」,一聲大喝嚇得林曉夕與那個欲走的女人都顫了一下,瞬間,哭的看似已經虛月兌的赫敏佳突然從沙發上蹦起來,沖到到門口,將門「 」的關上。
「哭的那麼痛還這麼矯健?」林曉夕不禁心里嘆道,剛才的一停頓,讓林曉夕更加確定了這個陌生的女人不是別人正是自己的高中同學——陳瀟瀟。
林曉夕早就听母親說,陳瀟瀟開了一家美發館,每年回家,總有一輛卡車停在陳瀟瀟家門口,然後陳家人吆五喝六的往下卸東西,都是在省城暴富了的陳瀟瀟在縣城買的家用電器,還給陳母買了金戒指金耳環,陳母出來逢人就說,還是養女兒有用。村里人都說,瀟瀟娃在西安開理發店掙大錢了。
「大錢,搶錢啊!」林父鼻子哼的一聲,「絞一個頭發才五塊錢,能掙那麼多錢?」
林曉夕沒說什麼,陳瀟瀟上高中的時候,家里供不起學費,幾個弟弟還在中學,陳瀟瀟高一上了半年就出去打工了,從此再也沒見過,偶爾回去,也從未見過,想不到卻在這里見面了。
「瀟瀟啊,我夕夕啊,不認識了,小時一起耍的啊,」林曉夕笑著說,陳瀟瀟尷尬地笑笑,並沒有林曉夕想象中的激動啊,熱情啊,擁抱啊,平淡的甚至冷漠的表情讓林曉夕不知所措。
赫敏佳哭完了,盯著林曉夕說,「你認識……?」下巴往右一擺,就表達清了意思,在她眼里陳瀟瀟那種女人甚至不配用「她」來稱呼?簡直髒了這個字!?
哦,在林曉夕還在疑惑間,赫敏佳已經開始傾訴了。
「曉夕啊,我們家天俊竟然也和這種野雞勾搭上了,我就說他這幾天怎麼總是忙的不見人影,我還以為他工作忙,原來竟是為了這個,結婚才幾天,他就這樣對我,現在這個不知羞恥的還找上門來,親自對我說已經懷上了天俊的孩子,誰知道她懷的是哪里的野種?我可……
林曉夕听著赫敏佳語無倫次的陳述,已經大致明白的事情的緣由——「仲天俊搞外遇,小三陳瀟瀟懷了孩子挑戰正室」。
林曉夕偷偷看陳瀟瀟,發現她的臉上有種奇怪的表情,仿佛欲言又止的樣子。林曉夕想到剛從美國回來的仲天俊,他也見過,不像是那種人啊!而且兩個人結婚還不到一年,赫敏佳年輕漂亮,遠沒有達到黃臉婆的標準,按說仲天俊不可能傻到舍近求遠良莠不分啊。
「不會吧,佳佳,你給天俊打電話沒有啊?」林曉夕說,
「沒打八遍,關機了,肯定是做賊心虛了,不敢承認。」赫敏佳將兀自揣摩的結果告訴林曉夕。
「啊,不會吧,」林曉夕想,「怎麼會這麼巧,佳佳你先別著急啊,等事情弄清楚再說啊!」林曉夕這樣勸赫敏佳,卻發現沙發上的陳瀟瀟臉色蒼白,仿佛生了一場大病。
「瀟瀟,你跟我說實話,」林曉夕把手搭在陳瀟瀟背上。
「曉夕,」赫敏佳大喊一聲,簡直不能容忍自己的閨蜜和這種女人手拉在一起。
林曉夕沒有理會赫敏佳,繼續拉著陳瀟瀟的手,「跟我說實話好嗎?你還當我是你的姐妹嗎?」陳瀟瀟低下頭去,不敢看林曉夕的眼楮,這更加讓林曉夕看出了破綻,「瀟瀟,說啊,說出來在想解決的辦法好嗎?」林曉夕繼續鼓勵著陳瀟瀟。
卻听見「哇」的一聲,陳瀟瀟大哭了起來,「你怎麼會在這里啊?」這個「你」明顯指林曉夕,是啊,小學初中的同學,一個村子的林曉夕的出現讓陳瀟瀟簡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你為什麼不去你老公單位?」這個「你」則應該指的是赫敏佳了。
終于陳瀟瀟在羞慚交加的哭聲中才將事情說清楚,原來陳瀟瀟店里有一個老主顧,給她一萬塊錢,讓她到其對手家里裝小三撒潑,目的是將其媳婦騙到單位大鬧一場,好讓自己在選舉中勝出。
「什麼選舉?」赫敏佳迷惑不解。
「也不知道什麼政協還是人大委員的選舉。」陳瀟瀟說,「我說我不敢,現在的女人都精著呢,有那種事情也肯定不會去單位,鬧的老公身敗名裂後還不是自己吃虧,那主顧說,讓我盡管取鬧,還說多加一千塊錢呢,他說那個死對頭的現任媳婦是在好不容易氣死原配後剛扶正的,年輕氣盛,小三遭遇小四,不是揭自己的傷疤嘛!肯定狗急跳牆……」
「停停停,林曉夕听著陳瀟瀟越說越離譜,想到仲天俊堂堂私企的總經理,這些事情在私企簡直就是雞毛,誰有心思管你晚上抱著睡覺,而且天俊回國才一年,怎麼可能有什麼小三小四?根本就不是一個人嗎?林曉夕馬上問陳瀟瀟,那你去的那家門牌號多少?
「18層中單元06號。」陳瀟瀟對著一張紙片讀到。
「我家是9號」,赫敏佳大喊。
「我也覺得有點不對勁。」陳瀟瀟尷尬極了,「曉夕,你過來。」陳瀟瀟向林曉夕招手,林曉夕同情地看著瀟瀟。
「千萬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家里。」陳瀟瀟眼里充滿了淚水。「你也知道我們家里,兩個弟弟都在上學,我也知道這種事情不好……陳瀟瀟求著林曉夕。林曉夕看著陳瀟瀟那並不合身的套裙,眼角的那個藍色的斑點,不對,林曉夕心里想到什麼是對什麼是錯?她又依稀記起高中時的陳瀟瀟,穿著干淨藍布褲子,紅色的不知哪個親戚棄之的簡單西服,每周六放學的路上,騎著自行車說著自己的夢想,那時她說以後想當個醫生還是警察,忘記了,只是,物是人非,當年的臉蛋紅撲撲的說是要做這做那的陳瀟瀟竟然做了一個……,林曉夕找不到詞語形容,只是那眼底的細紋,任怎麼樣厚的脂粉也無法抹平吧?她口口聲聲為了家里人,難道真的就只是這麼簡單嗎?林曉夕不願想,更不想想。也許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生活道路吧,任何人也沒有權力指責別人吧!看著陳瀟瀟寂然走出房子的背影,林曉夕突然覺得這樣子的結局滑稽而淒涼。
「那你不會去那個6號了吧!「林曉夕努力緩沖掉這悲壯的氣氛。
「你要羞死我啊!「陳瀟瀟苦笑著出去。
陳瀟瀟走後,赫敏佳有點不好意思,便抱怨起了老公仲天俊,整整一天關機,讓人擔心死了。林曉夕知道赫敏佳少女乃女乃的位子坐得十分辛苦,也難怪,仲天俊年輕帥氣多金,是無數女人夢寐以求的對象,赫敏佳的心里總有一種不安全感。或許女人就是這樣,得不到時比誰都失落,別到了的時候,比誰都害怕失去。林曉夕無奈地搖搖頭。她們都沒想到的是,這個時候,仲天俊卻在當凌峰的「知心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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