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的夜晚一片燈火通明,繼續演繹著白天的精彩,黑夜似乎也被肢解成薄薄的一層,林曉夕坐在車上,眼楮卻望著外面的景色。
她的思緒不禁回到剛才,凌峰那樣一動不動地盯著自己時眼神中似乎流露出無限深情。
她笑著搖搖頭,不可能的,絕不可能,就算是神情,那也只不過是她又一次夢游,又一次將我當成了姐姐的影子?林曉夕不知道這一次自己是該悲傷還是高興?
凌峰終于打破沉默,「曉夕,你住哪里?」他內心期望著林曉夕能換個地方。
「還是那里!」林曉夕平靜地說,凌峰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復了平靜,很快到了城中村門口,車子卻怎麼也開不進去,凌峰只好停在村口,沒想到此舉立刻引起了幾個小商販的謾罵,「怎麼了?牛什麼啊?開好車了就牛啊?隨便停在我們這里!」說著竟然推推搡搡地向車子擠來。
凌峰看著林曉夕那平靜冷淡的臉龐,懷念起了剛才在赫敏家里她的似乎無限開心的傾心的微笑,為什麼等到她獨自面對自己的時候,總是將冷淡加倍的展現。
凌峰說不出的生氣與憤怒涌出,沖出車門,「怎麼了,開好車怎麼了?就往這里停了,看你們把我怎麼辦?」他對著那些攤販大喊道。
攤販一看竟是這麼一個孔武有力的年輕人,瞧那氣魄似乎也不是個善茬!但還是仗著人多勢眾,咋呼道「好車也不能開到攤子前面,還讓人怎麼做生意麼!?」
凌峰正想去跟前跟他們好好「理論」幾句,卻發現他們飛快地將攤上的東西胡亂塞進蛇皮袋,背上袋子邊跑邊喊道,快跑啊!城管來了!快跑啊!城管來了!凌峰扭頭一看,果然一輛寫著「城市管理」的白色吉普車朝這邊「飛」來,只听到前面的街道上霹靂啪啦得到處是跑的跌跌撞撞急行軍一般的背影。
凌峰林曉夕走進巷子,巷子里還是各種攤販的叫賣聲,以及煎餅果子,菜合,麻辣湯,灰塵,各種氣味在空中糾結纏繞、混合醞釀後的特殊氣味——是一種過于夸張的下層人民生活的煙火味,他看著眼前的林曉夕木然中略顯悲哀與同情的神色,似乎早已經習慣了這里的一切。
「曉夕,我有話……跟你說!」凌峰突然站到林曉夕前面。
「嗯」林曉夕一副漫不經心的的樣子。
「你還不肯原諒我嗎?你住在這里,我實在是看不下去!你就不能搬個地方嗎?如果你沒錢的話,這個,」凌峰說著掏出一張銀行卡要塞到林曉夕手中。
「哦,有什麼看不下去呢?也難怪」,林曉夕並未接他的卡,她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這里是城中村,魚龍混雜,凌總怕來這里有**份嗎?」
「沒有,」凌峰痛苦到,「你住在這里,我擔心!」
「不用的,我有刀!」林曉夕從包里掏出一把刀來,速度之快讓凌峰嚇了一跳,怎樣也想不明白她怎麼可以這樣敏捷。
「你拿著吧!算我對你的補償?」凌峰繼續將卡賽在林曉夕手里,「怎樣才能讓你知道我的心?」
「我一直都知道你的心!」林曉夕看著地說,凌峰不禁凝神去听,卻听見林曉夕說,「但是,我不是姐姐,我不是她的影子,我也不該作為你對她的憑吊!更不需要你這種祭祀般的賞賜與可憐!」
凌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來,拿著卡的手隨之縮了回來,默默望著用垂下的左手捏著刀柄的林曉夕,臉上似乎露出與孱弱不相匹配的堅毅與勇敢,飄散的長發在夜風中飛舞,頭發在耳廓間跳動。突然想起了同樣是長發披肩的林曉彤,藍色的淑女裙在風中飄搖,嬌媚精致的面孔可以做出成千上萬個讓自己沉迷的表情,第一次吻林曉彤的時候,那粉雕玉琢般圓潤光澤的嘴唇,讓他感到一陣眩暈,讓他也曾驕傲的心深深淪陷,甘願從此為了她付出一起。
頓時,過去的幕幕場景電影般放映在凌峰的腦海里,林曉彤嬌嗔著著嘴巴說話的樣子,林曉彤在萬人矚目的會場唱著歌的樣子,林曉彤作為學校的唯一代表參加全國大學生演講賽的樣子……清晰地出現在他的眼前。而他坐在下面,那樣痴情的看著,看著……
「讓一下,讓一下了」一個滿堆著紙箱的三輪車駛了過來,在這個不到三米,且兩邊擺滿了攤子的路上,這種「龐然大物」不這樣喊是過不去的。凌峰被收回思緒繼而呆愣在原地,林曉夕不動聲色,拽著他的袖子,將他往後拉了點,兩人側身曲臂勉強站在路邊的砂鍋攤子前,才僥幸沒有被三輪車上的廢紙箱踫在身上,攤主馬上招呼起來,「小伙子和女朋友吃點什麼吧!我們這里的砂鍋有牛肉的,羊肉的,魚塊的,海鮮的,粉條的,米線的,什麼都有……」凌峰與林曉夕不禁面面相覷都下頭裝作沒有听見。
轉到巷子口上,林曉夕說,「我可以自己走了,謝謝了你送我回來!」轉身向自己的住的地方走去!不知是不是路上人太多的緣故,凌峰總感覺林曉夕跑的跌跌撞撞的,似乎快要跌倒!但是不待他細看,林曉夕就已經被那洶涌的人海淹沒的不知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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