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凡的母親來了。
老太太自從下了火車就開始問起了楊一凡談的女朋友了,楊一凡一愣,想起自己過年時騙母親說自己有了女朋友,原來母親親自偵查來了。
「整天說你忙,再忙寄個相片也中啊!總是推三阻四的,怎麼,你媽我,說話不算數了是不是?」
老太太一米七的身高,身板結識,步伐堅定,很有氣勢地邊走邊說著。
「呵呵,你媽也想明白了,趁我還沒過世趕緊給你把這事情辦了!這不,我這次來先看看,要是閨女可人,你二話甭說,跟我一起回去,在家里把街坊四鄰請了,我也了了心事!省得,你媽整天看見東家娶媳婦西家家閨女,心里頭慌得厲害!」
楊一凡笑著看著母親,母親絲毫不理會他討好的眼光,繼續說著,
「村上人都說呢,楊家那小子留在城里頂個屁用,快大三十的人了,連個媳婦也沒說上,村東頭的那個喜旺,比你還小兩歲,大兒子都快小學畢業了!整天從咱們前過,一口一個楊女乃女乃楊女乃女乃的,小嘴巴噘著高高的,那個可愛啊!叫得我的心里一陣酸一陣甜呢!」
楊母緩口氣,觀察兒子是不是仔細听,楊一凡見狀立刻說道,「媽,我听著呢,听著呢,您這又是何必呢,一把年紀了,還坐這麼長時間的火車!」
「你還知道我一把年紀了,我的話你就不听一句!」楊母接上剛才的話,「我是怎麼了?養了你和你哥兩個兒子,從小你爹沒了,我什麼苦沒受過,可曾想過你那嫂子又不生養,家里每天清淨像墳場似的,我說讓抱你慧慧姐家的女兒,人家還嫌棄人家孩子,說什麼抱了這孩子,長大了還是會認自己的親爹娘,白養二十年還不是人家的!」
楊一凡有點同情地看著母親,的確,在農村,母親這樣年紀的人早已經是含飴弄孫的時候了。
「哎,我給你哥說不清楚啊!我的話不好使了……咳咳…咳…」楊母不知是不是過于激動還是感冒,竟大聲咳嗽起來,楊一凡趕緊在母親背上輕輕拍著,楊母停下來喘口氣,抬起頭來,正好與兒子目光相對,楊一凡一怔,實在不忍心拒絕母親那充滿渴望與期盼的眼神。
「媽,您放心,我明天就讓女朋友來看您!」楊一凡話一出口自己先嚇了一跳。這下,母親臉色緩和下來,剛才對他哥的義憤填膺也丟到了爪哇島去!楊一凡只好強作鎮定!心里卻在想著解決的辦法,自己曾經是追過林曉夕,但是早已不了了之,這半年一直沒有顧上這件事情,這會到哪里找個女朋友呢?
「那就好,那就好!媽就盼著這個呢!乖兒子,咳咳……咳」母親兩只手拉住兒子,一高興,咳得更厲害了。
「媽,你沒事吧!」楊一凡緊張地拍拍母親的背!
「沒事沒事,媽是高興!」楊母說道!楊一凡將母親帶到自己住的地方,母親則急著要見未來的兒媳婦!楊一凡一個頭兩個大,敷衍說,「女朋友晚上要加班,今天不能來了,最快也只能明天來!」
楊母道︰「加什麼班?這麼辛苦?」
楊一凡說︰「媽,你不知道,城里都是這樣!」
好不容易安置母親睡了。
楊一凡躺在客廳的沙發上怎麼也睡不著覺,怎麼辦呢?難道明天母親一睜眼,告訴母親其實我沒有女朋友,以前說的那個早就沒了。那母親還不傷心欲絕了!
仔細想想,自己似乎就從來也沒有好好的追過林曉夕,那次和林曉夕一起去看了《走出非洲》,林曉夕感動的流淚,遭到的是他的不屑與不解。他覺得一個女人冒著危險跑到偏遠的非洲不是吃飽了撐的是什麼?
楊一凡不知道的是現實生活中就是有很多像他說的「吃飽了撐」的人,而且他們所作出的事情並不僅僅是簡單讓人笑笑。楊一凡以前一直覺得在女人們夢想著「坐在寶馬車上哭」的時代,談什麼精神追求,什麼純潔愛情,都是扯淡!仿佛天下的女人都在覬覦著男人的錢包似的。他萬萬沒想到的,有人竟「沒有吃多也有一副撐」的模樣!
這就是林曉夕,住在300元一個月的位于——楊一凡簡直不知道用什麼辭去形容的那個地方的——出租房里,沒有華美衣服裝飾打扮的林曉夕,卻在自己面前不卑不吭的「扮出」公主般的純潔高貴來!
楊一凡曾經暗自跟蹤過林曉夕,卻發現一切都是憑空猜想。不禁想扇自己一個巴掌,女人奔著寶馬去了,男人罵女人愛慕虛榮,女人過起清貧生活,男人也要罵女人「裝B」!男人到底想要女人怎麼樣?
這樣想想林曉夕其實是挺合適的結婚人選啊!可是凌峰一來自己就跑得比兔子還快!還是男人的虛榮心在作怪吧,草率地地判了自己黃牌,也許放棄的速度與傾注感情的濃度是成正比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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