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成回到家,接到一條陌生的短信。
原來是雲飛。
「天成,我沒有臉面對你,很怕你不接我的電話,但是,在Y城就只認識你一個哥們了!」
「雲飛……!」李天成一陣激動,將電話打了過去。
「天成,你能不能寄點路費過來,我有點小麻煩!」雲飛央求道。
「好的,我一會就去,對了,你還好嗎?你和凌然怎麼樣了?」李天成問道。
「結束了!」雲飛的語氣十分平靜。
「那英子呢?你怎麼想的呢?」李天成問道。
「我對不起她,不知還能不能見到她!」雲飛的口氣十分沮喪。
「要是能見到她呢?你還願意和她在一起嗎?」李天成想到凌峰對自己說的一切,想想雲飛還有英子默默地等著,不禁感慨萬千。
「真的嗎?你有英子的消息嗎?天成哥!我不下小心被小偷拜訪了,手機也丟了,本來我早就要回來的!」
「怪不得打你的手機總是無人接听!」李天成心中釋然,看來雲飛並不是故意不接自己電話,「對了,有英子的消息!」
「什麼?是不是你看見英子了?她還好嗎?」雲飛焦急地問,此時找到英子對他來說就是最好的消息了。
「比這個還好,英子懷上了你的孩子!」李天成也有點激動,開心地說。
「真的嗎?」雲飛高興極了。
「真的,你快回來吧!她和孩子都在等著你呢!」李天成說。
「我…」電話那邊傳來雲飛的哽咽聲,「我對不起英子,都是我不好,對了,我後天就回來,英子就先拜托大哥照顧一下!」
李天成感到一陣欣慰,雲飛終于要回來了,不論如何,英子對雲飛的痴情實在讓他感動。
自從英子祈求自己尋找雲飛,他每天都給雲飛打電話,可是從沒有打通過,他也拜托以前的戰友詢問雲飛的消息,可是總是沒有結果,沒想到,今天雲飛終于主動打來電話了。他感到由衷的欣喜,為英子與孩子感到開心。
想想好久也沒見到英子了,不妨去看看英子。
此時的英子正在一家小飯店干清潔工,李天成曾勸她專心休養,英子卻笑笑說,農村女人沒有那麼嬌貴,在家時有些媳婦生孩子前一天都還在地里干活,沒事的。
李天成知道,她是想自己掙錢養活孩子,畢竟雲飛不知道何時才能回來。看著她那樣要強,也只有叮囑她多加小心。
李天成走到店門口,看見英子正在店里忙碌著,英子看到李天成一陣高興,匆忙奔出來,卻忘記地板自己剛剛洗過,腳下一滑跌在地上。
李天成大驚失色,慌忙將英子送到醫院,醫生檢查過後,萬幸孩子沒有傷著,英子只是擦破點皮。領了藥李天成攙著英子欲走。
不料那個中年女醫生卻指著李天成說,「你等一下!」語氣頗嚴厲。
醫生將門砰的關上,對李天成「說教」起來。
李天成慌忙開口說「我不是……」
那女醫生不待李天成說完,「不是什麼?你不是什麼,你們男的就是愛找借口,自己老婆懷孕了知道不知道,出了事才著急了?」
李天成只好說,下次注意!
還有下次嗎?你知道多少女的因為流產一輩子最終都不能生育的,這是干疏忽的事情嗎?這是人命關天的大事啊……
李天成只好唯唯諾諾的站著。
門外的英子久等不到李天成,只好敲門進來,一看見李天成的樣子,就明白這位更年期的大姐肯定是將李天成當成了準爸爸教訓了起來,忙說,「大姐您……您誤會了!」
「我誤會什麼了?」女醫生指指英子身上的清潔工的衣服,仿佛這是鐵打的證據一般,她「恨鐵不成鋼」地看著英子,「你不要急著為他辯解!他要是真在乎你,懷孕了怎麼還會讓你出來干活?你摔傷了還不是自己扛著,他還能把你怎麼樣呢?我說你們這些女人怎麼就這麼傻呢?」
英子苦笑不得,她說的好像自己不是女人似的。
李天成與英子面面相覷,英子歉疚地低下頭去。
女醫生以為兩人知道錯了,更加語重心長。
「老公是干什麼的?就是照顧老婆的啊!女人懷孕了就該好好在家養著,要掙錢也不急那麼幾天!最主要的還是丈夫……」醫生依然兀自將批判的鋒芒再次引向了李天成!
「丈夫就該注意,且不說讓老婆去干工作了,就是平時在家走路洗澡什麼的都要特別小心,知道不知道?」醫生看著李天成點點頭,更加苦口婆心地說了起來。
「……不要讓老婆干這些沒有意義的活,女人結婚是為了什麼?十月懷胎給你生孩子為了什麼?可不就希望你可著勁疼她一輩子嗎?這麼幾天都做不到精心呵護?什麼愛啊情啊的,有什麼意義?一個男人要是連這最基本的都做不到,還談得上什麼愛情?」
李天成看著女醫生一張一翕的嘴巴,看著焦急想插嘴卻滿臉無奈的英子,覺得一陣好笑,但不知為何眼眶竟一陣酸澀起來,女醫生的話像錘子一樣狠狠砸在李天成的心坎上,李天成只好偷偷對英子搖搖頭,示意自己沒有關系,英子才稍稍安心。
等到二人終于走出醫院,英子忙向李天成道歉,「對不起,天成哥,我不該不听你的話,去飯店打工,害你讓她一陣說!」英子很後湖自己連累李天成。
李天成笑笑,「沒事的,對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雲飛明天就回來了。回來就可以好好照顧你了!」
「真的嗎?真的嗎?天成哥你沒騙我嗎?」英子興奮地歡呼起來,拽住李天成的胳膊喊道。
「不信你看」李天成翻開手機遞給英子,英子一遍遍看著上面的短信,一邊看一邊笑了起來。醫院門口來來往的人流不斷,英子身上白色的餐館服裝十分惹眼。
「成哥!」遠處傳來聲音。
李天成抬起頭,林曉夕在馬路對面笑著沖自己招手,無奈車流不斷,一時無法過來。
李天成悄然將手搭到了英子的肩上,英子沉浸在雲飛即將歸來的喜悅中,對著手機邊看邊笑著,絲毫未發覺李天成的動作。
林曉夕走過馬路,看見李天成攬著一個肚子微微鼓起的女人,兩人正盯著手機「幸福」地說笑著,不禁一愣。
李天成笑著看著林曉夕,拉著英子的手說,「然然,忘記介紹給你了,我女朋友!」
英子驚異地抬起臉,剛好對上林曉夕的眼楮,轉而不安地看看李天成的臉,但看見李天成一臉的笑容,也就聰明的保持了沉默。李天成笑笑繼續說,「上個月剛從家鄉過來的!帶她來做檢查!」
林曉夕向英子說了聲「你好!」,嗓子里卻像卡了魚刺似的,嘶啞的什麼也說不出來,傻傻地看著李天成與英子拉著的手,以及英子微微突起的肚皮。
「對了,我還要去上班,先走了!」林曉夕一鼓作氣說完這句,頭也不回地匆匆向遠處跑去!
李天成看著林曉夕遠去的背影,唇角溢出一絲苦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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