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一凡一大早就接到了母親的電話,中午有重要客人要來Y城,希望楊一凡能早早在車站來接。
楊一凡下班後來到車站,看見母親身邊站著一位女人,看起來比母親小五六歲的樣子,似乎保養得很好,皮膚白皙緊致,渾身散發著一種高高在上的氣質。
女人著一件紫色的絲質綢裙,將高貴的氣質渲染得淋灕盡致,頭發高高盤起松散的發髻,顯得年輕而有風韻,鞋子似乎是楊一凡昨天在雜志上看見的prade的主打新款,手中是愛馬仕的手袋。
看著母親,依然是一副農村老太太的尋常打扮,與身邊的女人說著什麼,儼然是在等著自己,難道這就是母親口中的重要客人,可是楊一凡疑惑的是足不出戶的母親何時也認識這種富太太了?
「一凡!」母親看見了楊一凡,連忙揮著手叫道,楊一凡快步走了過去,叫了一聲媽,
那個女人抬起頭來,看著楊一凡,眼光似乎有點灼熱與激動吧,但還是刻意掩飾了下去。
楊一凡更加迷惑,看著母親,等著母親介紹。
「叫蘇阿姨吧!」女人自己先開口了,再次看起了楊一凡,仿佛楊一凡是一件考究的藝術品,她細細打量著成色與性質。
楊母也點點頭,對,叫蘇阿姨,蘇阿姨!
楊一凡只好叫了一聲蘇阿姨了事。
楊一凡想帶母親與阿姨去逛了逛外面,楊母笑著說,你蘇阿姨想去你住的地方看看,你看好不好?楊一凡抬頭,看見那個蘇阿姨正微笑著看著自己,眼神中依然是不能掩飾的激動與慈祥,仿佛不是楊一凡初次遠觀時高高在上的表情。疑惑地點點頭。
到了楊一凡住的地方,蘇阿姨細細地打量起了楊一凡的臥室,書房,就連衛生間也不放過,好在楊一凡一貫細致,房間里的打掃得一塵不染。蘇阿姨臉上隱約流露出了滿意的神色,趁著蘇阿姨到陽台觀察,楊一凡立刻拉著母親的悄聲問道,這個蘇阿姨是誰啊?我怎麼從來沒見過?
楊母笑笑,眼底卻有一點隱藏不住的哀傷與淒涼,「這個,很快你就知道了!」
楊一凡莫名其妙,母親一貫開朗到極致,怎麼今天似乎有點難過?發生什麼事了嗎?可是母親不說,自己也不能強問。
難道是母親又給自己介紹對象,這次是對方的母親先來踩點?可是也不對啊,上次與林曉夕一起糊弄過了母親啊!母親不會這麼快就忘了吧?
楊一凡正在胡亂猜測間,卻听見母親說,明天可以約你女朋友讓你蘇姨看看?
楊一凡頓時滿頭黑線,什麼啊?憑什麼自己要將「女朋友」給這個自己從不認識的蘇阿姨見見?
此時,那個蘇姨已經參觀完畢,回到了客廳,依然是淡淡的矜持的笑容,「一凡,晚上一起去吃飯吧!」蘇阿姨肯定的語氣似乎沒給楊一凡反對的權力,楊一凡只好點點頭。
「塞萬提斯」五星級大酒店里,桌前地的蘇姨穿著黑色的禮服,更是一番風韻,容光煥發仿佛年輕了十幾歲,而母親則顯出農村女人的笨拙來,連刀子叉子也不知道該怎麼使用。
楊一凡只好替母親切好了牛排,送到母親盤里,旁邊的蘇阿姨看見了淡淡笑笑。
楊一凡不禁後悔來這麼高級的地方吃飯,蘇阿姨不會不知道母親沒有吃過西餐,明顯是欺負人嘛!
蘇阿姨看著楊一凡給母親切著牛肉,道,「一凡,你今年多大了?」
「27!」楊一凡如實回答。
「不小了,」蘇姨慈愛地看著楊一凡,無比寵溺。
楊一凡看見母親正在哆嗦著加一塊調到碟子邊上的牛肉來。
「不要加了!」楊一凡順手將那塊牛肉丟到了桌子下面,母親看著楊一凡的動作十分不解,詫異地看著楊一凡。
「一凡,有件事想對你說,希望你能原諒我,其實……」蘇阿姨似乎有什麼話說不出來。
楊一凡看見母親這次去夾另一塊牛肉,手哆嗦的更加厲害,不禁吃驚「媽你怎麼了?」
楊母猛不防楊一凡這一聲,似乎嚇了一跳,手中的叉子也掉到了地上。
楊一凡低下頭到桌下去給母親撿起了叉子,抬起頭來,卻看見蘇阿姨看著母親的眼楮,一只手輕輕按在母親手上,似乎在安慰母親。
「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媽!」楊一凡已經被這怪異的場面搞得發暈。母親就算沒吃過西餐,但也從來不想今天這麼怯場的,一而再的出錯。
「一凡,其實,這位才是你的親生母親!」母親終于說出了這麼一句話,淚水卻不知不覺流了下來。
蘇阿姨如釋重負。拿起手帕紙替楊母擦了起來,楊母連忙拿起手帕紙擦干眼淚,笑著說,「你看我也真是的,哭什麼呢?應該高興才是。」可是說著淚水卻還是洪水般涌了出來。
「老姐姐,是我對不起你啊!」蘇姨撕下紙巾遞過去,歉疚地看著楊母。「這麼多年了,你把一凡照顧得這麼好,我說好了不會來的,可是我不守承諾啊!」
楊母擦擦眼楮,搖搖手,意思是自己沒事,讓她不必自責。
此時的楊一凡仿佛石化一般,母親剛才輕輕的一句話在他的心里掀起了萬丈波瀾,叫了27年的媽媽竟然不是親生的嗎?
蘇姨沒有說話,沖著楊一凡重重點點頭,更加證實了楊母剛才說的不是瘋話,是的,看著眼前蘇姨的穿著打扮,非富即貴,與自己的母親完全不是一路人,如果自己是她生的,那現在的母親又是怎麼回事呢?
楊一凡的臉上寫滿了疑惑,蘇阿姨靜靜地看著他,臉上寫滿了溫柔與慈愛。她握握母親的手,說起了楊一凡的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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