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日月下雪地中的相遇後,沐瑾就再也沒有見過沐寒,想去他的房間找他,可每次走到門前,侍女都說三少爺不見人,在門口等了好久好久,直到雪水弄濕了鞋子,沐寒都沒有出來。
失落地回到廂房,腳很冰很冷,卻抵不上心底的千分之一。
終于,沐瑾病倒了。
昏昏沉沉睡著,感覺身邊陷下去一塊,仿佛有人坐到了身邊,嗓子又干又痛,沐瑾想叫卻叫不出聲,身邊的人似乎感覺到她需要什麼,離開一會兒,再回來時輕輕托起了她,將水杯遞到她唇邊。
睜開眼皮,首先映入眼簾的是一雙細長的丹鳳眼,漸漸地,模糊變成清楚,面前的,分明是沐冽的臉龐。
沐瑾像是觸電一般伸手一推,茶杯傾倒,滾燙的茶水潑到了沐冽手上,沐冽忙站起身來甩著手臂。
沐瑾急急下床拉起沐冽的手看著,蹙著眉頭看看沐冽,滿臉的歉意。
發紅了的大手反過來握住那雙柔荑,語氣輕柔︰「沒事沒事。」
沐瑾驚訝地想要抽出手來,卻發現,那雙手很用力,根本抽不出來。
貼著木槿花窗紙的窗戶前出現一個人影,寒冷的目光漸漸變得柔和,強壓下走進去的沖動,艱難地轉過身,慢慢往回走。
路上遇到伺候沐瑾的侍女小嵐,正端著藥往廂房走,見到沐寒,連忙行禮︰「三少爺,怎麼這麼快就要走了,藥才剛剛煎好,不是吩咐奴婢,您要親自看著沐瑾小姐吃下去的嗎?」
沐寒不回話,看著三少爺的目光,小嵐垂了垂頭,行了禮,連忙繼續向前走。
屋里,沐瑾已經抽出手來,滿臉通紅地看著沐冽,不知所措。
沐冽笑了笑,道︰「看來你好得差不多了,那我就放心了,就先走了。」
沐冽踏出房門,小嵐剛好進來,將藥碗端給沐瑾時,問道︰「小姐剛剛見到三少爺了嗎,為什麼那麼快就走了啊。」
三少爺——沐寒!
沐瑾不由睜大眼楮,難道說,沐寒剛剛看到了那一幕。
什麼也顧不上,沐瑾拔腿就向外跑。
「小姐!」小嵐轉身放下藥碗,拿起大氅追出去。
順著雪地上的腳印,沐瑾一腳深一腳淺地追上在雪地里郁郁獨行的沐寒。
正在走著,忽覺衣服被人拉住,沐寒停下了腳步,回過身子,臉色比雪花還要蒼白的沐瑾出現在眼前。
寒風中搖搖晃晃,似乎要被吹散。
身後的小嵐拿著大氅追過來,沐寒大步走向前奪過大氅替沐瑾披上,語氣里滿是責備︰「本來就病著,這樣跑出來不怕再受寒,你是瘋了嗎?」
眼淚在眼眶中打著轉,終于不爭氣地掉落下來,干干的嘴唇被淚水濕潤了,沐瑾只是在哭。
「快回去!」沐寒皺緊了眉頭,扔下冷冰冰的一句話繼續走。
那個身影像極了當初跟著許夢萱離開的林遙,沐瑾再也不願意看到這樣的背影。
跑上前去,不顧一切地抱住沐寒,沐瑾圈緊了雙手,只想著不放開,越久越好。
心底塵封已久的那扇大門被打開了,自從母親去世後,還沒有一個人給過自己這樣的溫暖。
想轉過身貪婪地攫取這份溫暖時,發現身後的人慢慢倒了下去。
「沐瑾!」沐寒想去扶住,可是柔弱的身影已經倒在了雪地上。
小嵐急急跑來,沐寒已經蹲去抱起沐瑾,單薄的身形讓人看著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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