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寒!」上官煜睜大眼楮,驚訝道,「寒月山莊的三少爺,沐寒?」
想到當日城樓上沐寒的慘狀,沐瑾的淚水回旋在眼楮中,點點頭,淚水漣漣
「那你一定認識皇上與長公主了?」
沐瑾在腦海中細細想了後,道︰「是,認識沐冽,認識孟蝶舞,只是,他們怎麼會成了皇上與長公主,沐寒……沐寒又是被誰殺了,又是為什麼遭受那樣的待遇?」
太過激動,沐瑾怔了怔,又問道︰「哥哥可知道沐寒的尸身在哪里?」
看著妹妹一臉的淚水,上官煜有些心疼,緩緩道︰「沐寒回到了屬于他的地方,你可以放心。」
「屬于他的地方?」沐瑾喃喃,想想明白後,略微點點頭,「是啊,那是他最好的歸宿吧。」
上官煜攏了攏衣服,問道︰「你以後打算怎麼辦,一直在這里生活下去嗎?」
「哥哥呢?」
「明日我要啟程去城里,皇上任我做了臨湖縣的縣令。」
「縣令?」沐瑾不解,當日听喬兒說起過,自己的哥哥分明是先帝白羽欽點的大將軍,現今怎麼會……
上官煜撫了撫腰間佩著的昀翔劍,嘴角牽出一絲苦笑︰「縣令也好,至少,不用每日活在刀鋒上,也可以伺機為父親報仇。」
「報仇?」沐瑾皺皺眉頭,「什麼意思,父親他……」
沐瑾不敢說下去,看著上官煜的神情,心底里已經明白了,顫顫道︰「那,娘呢?」
「娘……」上官煜斂了眼光。
雖不忍心告訴妹妹,可是,聰明的沐瑾怎會猜不到,沐瑾咬了咬嘴唇,幾點淚花閃在眼中,別過頭去,竟看到華子楓朝這邊走來。
華子楓走到沐瑾身邊,拍拍她的肩膀,柔聲道︰「不要難受。」
沐瑾心底微微一動,怎麼會不難受呢,雖然上官夫人是上官瑾兒的母親,而自己是宋佳若,可是,再怎麼樣,也不會說听到這樣的消息無動于衷。
上官煜有些心痛得看著沐瑾,將眼光轉到華子楓身上,道︰「華公子,在下明日就要啟程去上任,瑾兒就拜托你了。」
這話听來那樣的熟悉,華子楓想到了當初沐寒會寒月山莊前也是類似的話,心下陡然明白了,如果上官煜只是去上任,完全可以將沐瑾帶在身邊,他絕不會忍心再和自己的妹妹分開,如今他說出這樣的話,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他不僅去上任,還要報仇。
華子楓明白了上官煜話中有話,沐瑾自然也明白,她一下拉住上官煜的衣袖,搖頭道︰「哥哥,不要。」
上官煜撫模著沐瑾的長發,道︰「放心吧,哥哥自有分寸。」
「不,不要。」沐瑾拼命搖頭,真的好害怕,哥哥會像沐寒一樣,再也回不到自己身邊。
上官煜心很痛,不想讓妹妹擔心,但也不想就這樣放棄,而且,更重要的是想找到鐵面將軍弄清這一切,好想出辦法救那個被困在朗月宮的孟蝶舞。
決心已定,怎能動搖,當夜,上官煜便騎馬離開,留下一封書信,與沐瑾約定,為期一年,若報了仇是最好,若沒有,那不論怎樣,都會將沐瑾接到身邊,從此以後,再不分離。
翌日清晨,任沐瑾怎麼找,都是徒勞,午後,秋陽映紅一池水,沐瑾靜靜站在橋上,眺望著遠方。
華子楓走來,道︰「已經收拾好了,我們走吧。」
當下,華子楓與沐瑾便踏上了路程,目的地是……楓林谷。
昨夜听上官煜說,沐寒已經回到了屬于他的地方,沐瑾便暫時放下一顆心來,華子楓卻是放心不下楓林谷外山城里的人,想要回去看一看,沐瑾點了頭,想著若是有可能,想去沐寒的長眠之地再看一看。
上官煜不會想到,一年後,自己不僅見不到自己的妹妹了,也見不到,那個困在朗月宮中的人了,沐瑾亦不會想到,這次的離開,竟容不得自己去後悔一星一點。
幾日後,秋陽灑在整個楓林谷上,映得滿谷的紅楓像燃了一堆火般,滿山滿野,沐瑾沉醉其中,華子楓隨手從低低的枝椏上拿下一片小小的楓葉插入沐瑾的發髻中,不飾點綴的髻上點上一抹紅,竟勝過了那朵秋海棠。
推開木門,華子楓突然立在了門口,沐瑾疑惑地走上前︰「怎麼了?」
「噓。」華子楓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眼光掃視著周圍,低聲對沐瑾道,「谷里來人了。」
沐瑾大驚失色︰「怎麼會?你怎麼知道的?」
「楓林谷內只該有草藥的香味,可今天,卻雜著金屬味道。」
話音剛落,就听得一陣腳步聲,幾十個手持兵器的士兵齊齊跑來,將華子楓與沐瑾圍在中央。
「華公子好靈的鼻子。」陰沉的聲音傳來,大太監從士兵群中走出,直直看著沐瑾,道,「上官小姐,恭候多時了。」
沐瑾看著周圍的人,心中害怕,顫抖著聲音問︰「你認識我?」
大太監冷冷一笑︰「我家主人認識你。」
「你家主人是誰?」華子楓護著沐瑾,袖中露出幾根銀針來。
「我家主人的名字,也是你能問的。」大太監廣袖一揮,士兵們拿著兵器對著中間二人。
大太監看向華子楓,道︰「你若乖乖將上官小姐交出,也許可以活著繼續待在這楓林谷。」
華子楓看一眼身邊的沐瑾,對著士兵,眼光凌厲,一字一字道︰「辦不到!」
大太監陰沉著一張臉,一聲「上」,後面的士兵們團團沖了上來,華子楓將沐瑾護在身後,幾根銀針瞬間飛出去,刺入前排士兵的身上,幾個士兵倒在地上哀哀嚎叫著。
大太監低看著,看一根根銀針刺入士兵手部的穴位,一個個倒在地上抽搐著,抬眼看看華子楓,不由一笑。
一陣冽冽的冷風刮來,大太監眨眼間已經來到華子楓身邊,一個去抓他身邊不知所措的沐瑾,一手軟軟的在華子楓的後背游走著。
大內太監特有的招數,陰柔、狠毒、招招直逼要害,華子楓哪里應付得了,急急避開,卻又放不下沐瑾,顧此失彼見,後背一陣劇烈的刺痛,像是千百根銀針齊齊刺入後背一樣。
「啊……」一聲慘叫從院中傳出,一樹樹楓葉顫了顫,紛紛往下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