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安玥傷好,碧夜收拾包袱,預備同安玥安冷離開百都之時。
傾漣拉著她的手,萬般不舍,眼眶含淚︰「此去路途遙遠,再見又不知是何年了。」
碧夜還不知道他的父親大人是如此多愁善感之人。每日都必然哭上一陣。一見到她更是愁容慘淡,委實令碧夜生出內疚來。
「爹爹,以後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哀傷傷神。」碧夜勸慰。
傾漣瞅了她一眼,又半合上,幽幽道︰「你是不會回來的了,等我去見了你娘親,哎,我該如何向她交待。」
碧夜簡直拿傾漣這種小女人般的幽怨沒轍了。耐著性子道︰「爹爹,我又不是去受苦,溯城風光秀美,並不比百都要差,況且安將軍待我……」
不知為何,話到了這里,碧夜卻不自覺的躊躇如何去交代。
他待她自然是極好的。
可是,又如何從她口中去說出來。他們還是什麼關系也沒有。
百敖的休書始終也未從宮中傳來。
傾漣仿佛一下就揣摩透了,極為慎重的問︰「皇上可有予你休書?」
「還沒有……」
「我的傻女兒啊。」傾漣跺腳︰「連休書都未到手,跟別的男人走,就算是平常人家,也是不倫的。」
見傾漣那般氣惱,碧夜只能默默無言。
傾漣唉聲嘆氣的又把罪責推到了自己身上︰「也是為父從未把你放在心上。」
天氣晴朗,歸程遙遠的緊要關頭,已是大姑娘的碧夜,給人父的傾漣耳提面命了好一會婦德。
久的安冷敲門相看,傾漣按住了碧夜,道︰「你在這里呆著,我這就去宮中為你要了休書再回來。」
碧夜只得遵命的點頭。
休書和傾漣一起都沒回來,倒是要來了一道口諭︰「宣溯城安將軍進宮面聖。」
安玥從不承認自己是百敖的臣子,直身听完,對碧夜道︰「我去去就回。」
「正好把……傾王爺一起領回來。」
說完,就快速的隨公公出府。
這些男人,真是把她這個當事人置身事外了。
結果這一耽擱,就是一天。夜色正濃時,才听說傾漣同安玥從宮中出來了。
安玥手中握了一道聖旨,傾漣面帶鄙夷。
前者悶不吭聲,後者見到碧夜,半喜半憂的道︰「好是好在天可憐見,我們父女不用天各一方,可夜兒你又不樂意留在百都。」
他說的碧夜和安冷一頭霧水。
「哥哥,你接了他的什麼聖旨?」安冷問道。
安玥面色冷峻,只是看著碧夜,他的眼神很復雜,隱忍憂傷的情緒一閃而過,終是化為一句無奈︰「他封了我為安王,給了許多賞賜,還在京都賜了王府。」
此話一出,不啻是平地驚雷。
「哥哥,你為何要這樣做?」安冷怒睜圓眼,帶著涼涼的哀怨。
「封王為爵,還要問為何?」傾漣譏諷道,似乎已認定安玥愛慕這人上人的地位。
安玥臉色又難看了幾分。
「安將軍不是那樣的人,何況,」在溯城的地位,他比誰都高,他可以自封為王,當然這句話不好外傳,碧夜停了停,轉向安玥︰「他又用什麼逼你妥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