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著鐵鏈的腳步聲在空道上響起。
滿臉的胡子,長發凌亂的披著,若不是那雙眼還算熟悉,碧夜幾乎忍不住,押到跟前襤褸不堪的男人,不復是那個縱然坐在輪椅上備受冷落仍然有份孤傲的王爺,不復是那個一朝終于得志眉眼意氣風發的太子,說起來,碧夜同他多年相識,卻從未深談。
「罕連……」
罕連看著碧夜,眼中一亮,卻很快熄滅,竟然掩面側顏不見。
「王爺結黨營私,暗中謀逆,活罪難逃,不如送作一對。」百敖語氣平常,又重新打開暗窗,正露出靜溪滿是淚水的小臉,他手指著她道︰「你們從小就情深義重,朕和父皇生拆了你們這對鴛鴦,你們死之前,就成全你們最後的一點心願。」
他們是,碧夜還未張口,靜溪就笑了起來,笑聲淒厲,帶著哭腔,她用身子猛撞著牆,發絲沾了滿臉的淚涕,不再是那個靜若處子的小公主了。她咬著牙喊道︰「皇帝哥哥,你好狠的心,父皇死有余辜,靜溪又何罪之有,送作一對,呵呵,難道你這個混世魔王還怕天譴不成?」
她恨不得弄的地震天搖,可囚牢固若金湯,不見絲毫動靜,只有她的哭聲震耳,百敖眉一斂,重新打上了暗格,靜溪的吵鬧被隔絕,對一直默默不言的罕連做了個請的姿勢。
罕連被押到了門口,幾個侍衛守在了門口,預備門打開後把他推進去。
「百宣七年,我從馬上跌下來,成了殘廢,從此被父皇冷落了十幾年。皇上,就當滿足微臣死前的好奇心,那件事情是不是你的杰作?」
罕連忽然反過臉來看著百敖,輕輕道。
「你的生母只是個沒有家世又無外貌的女官,可父皇中秋賞燈會上見到了你,當即夸你聰慧又謙卑,小小年紀就見君王之才。本來父皇寵的只有朕,可那以後,你和朕一般平分秋色。」
百敖瞥了眼罕連,目光卻是又重新鎖上了碧夜,他的手握住了她的衣袖,如同對她說一樣︰「母妃死後,朕在宮中再無依靠,父皇的寵溺是要緊緊抓牢的,哪怕付出任何的代價。皇兄從馬背跌下來,就成了殘廢,父皇再也看不上,皇兄懷疑朕,對朕有心結,也是人之常情。」
他說了這麼長的一串話,竟然像是默認了。罕連像是腳疾復發,卻推開了兩側的侍衛,朝百敖叩首︰「微臣明白了,皇上恩典,臣感激不盡。」
他輕笑著,轉身。
門打開了,靜溪的哭泣聲響起,罕連進去,一切又歸于死寂。
碧夜瞪了他一眼,不能忍受的沖了出去。
百敖卻從背後擁住了她。他在她耳邊說︰「碧夜,你難道還覺得是我做的嗎?」
「你們是親兄妹,」碧夜去摳他箍在腰上的手,卻反而被他纏的更緊了,他的香味盈滿了鼻間,碧夜一急,就反首咬上了他的臂。
隔著衣料,拿捏不準力道,碧夜咬了一口,百敖低低叫了聲,卻並未把她推開。唇貼在了碧夜的後頸上,麻麻癢癢的,不知為何,碧夜就失去了力氣,松了口。
兩個人你看我,我看你。碧夜紅了眼眶︰「你,靜溪,和罕連都是親兄妹,你和靜溪做了夫妻已是不倫,還把他們湊在一起,如果說為了傾碧夜,請你現在就把他們放出來!」
什麼事都拿她做借口,他還真是上癮無所不用其極了。
都磨一天了,卡文,好悲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