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夜策馬狂騎,跟蹤的即便是高手,也只能先由飛禽跟著,待到她停馬的地方時,確實都被攔在了門外。
滄海山外,紅牆綠柳,景色依舊嫣然,只是物是人非。
這是碧夜曾經藏身過的老宅,曾經的主人顯赫一世,破落到現在,本也可庇的幾代血脈。可是,在收藏了不該收的人後,這里已經成了一座空宅。
只是憑空覺得詭異,也許都是舌忝著刀口過日子的人,瞧著森森的庭院,躊躇萬分,不得其進。
有殺氣。
駿馬忽然掙月兌了韁繩,朝遠處跑去。腳底下大批黑呼呼的螞軍,浩蕩的遷徙。茂盛的樹木,兀自搖擺,沒有半點鳥鳴蟲叫。
晴空白日,分外駭人。
報到深宮百敖的耳中,已是黑夜。
發青的尸身從腰被斬斷,雙眼翻白,僵硬的四肢仿佛死去已有,十名大內高手,最後回來的只有一人背著半尸。
這就是他們勇而無畏的下場。
活著的這個人頭冒冷汗,打著顫︰「奴才,奴才什麼也沒看見,也,也不敢進去。」
「其余的弟兄都給拋在了院外……」
百敖接過安冷遞來的娟子,掩住鼻子,揮了揮手,幾名侍衛自動現身,百敖看了安玥一眼,後者眼珠子盯在那呆滯的高手身上,輕不可見的嘆了口氣,道︰「殺,焚得干淨。」
「皇上。」
安玥著急的上前一步︰「就由我去接應碧夜。」
百敖不慌不忙,坐下,喝了口安冷遞到唇邊的茶,輕抿,然後再吐出。
「你知道她最擅長一意孤行,為何不能寸步不離?」
他氣什麼,安玥何嘗听得出來,如今他一心系在了碧夜身上︰「她有對微臣說過,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安玥答應是沒想她竟然孤身獨去,原來,一早,她就想好了擺月兌我。」
「那她豈不是沒想過,朕會派人跟著?」
安玥愣了下,連他也沒想過,百敖會派十名一等一的高手跟著碧夜,碧夜出宮時,只怕也做的滴水不漏。
「朕的心里,從來沒有放下過她。」百敖微微一曬,道的坦白。
一旁的安冷心神一蕩。但她這隱身的角色,臉上未流露出半點嫉妒和恨意。
「可是,他們為什麼會讓人活著回來帶話呢?」
百敖的心里從來沒有放下過碧夜,這點,碧夜也清楚。
當她翻身騎上馬時,有這樣想過,但她心里涌上的是許多的不快樂。但她卻是放下了。
可她已經不會哭,她面無表情的栓好馬,在進入陰森的宅邸前,最後在陽光下沐浴著閉上了雙眼,眼前感受到一片金色。
她走了進去,毫不猶豫。
前面有什麼在等她,她從未在乎。
「水沉煙殿下,你終于來了。」
火光蔓延了一室,帶來了許多的陰影,其中隱藏著的臉閃著紅色的眼和白色獠牙,自封王者的曠桑坐在正中的金色座椅上,見她一步步走來,終于在她到達時起身,伸手握住了她的手背,俯首送上了冰冷的一吻。
他笑的很邪魅,很得意。
碧夜給出一個漠然輕泛起的笑。她的眼底一片冷漠。
曠桑仿佛聞到了熟悉的氣息,他摟住了碧夜的腰肢,嗅在了她的鬢發一側,輕輕道︰「真是久違了。」
「得來全不費工夫,銀發大人,您不覺得碧夜郡主的轉變太大了嗎?」
一個不懷好意的聲音響起,他的位置僅次于曠桑,正是曠瑟。
曠瑟忘記了,曠桑早就不是他的那個弟弟了。
碧夜佯裝不快,冷冷打掉了曠桑的手,道︰「公爵的規矩還是立得不夠好。」
「你認出我是誰了?」曠桑欣喜欲狂,他瞥了曠瑟一眼,後者倒退了幾步,他手一張,就憑空把曠瑟抓在了半空,然後狠狠的扔了出去,砸到了一個火柱,血順著曠瑟的額頭流下來,他咬唇忍住痛呼,大殿里立刻死沉一片。
「以後,都要改口叫女爵殿下。」曠桑張看了一下,然後重新對碧夜露出痴迷的笑靨︰「至于水沉煙,只屬于我的專稱。」
碧夜也笑,然後對上他的眼︰「什麼時候開始?」
「開始?」曠桑迷惑。
「這里。」碧夜微傾,露出白皙的一截脖頸,曠桑吞了下口水︰「初,初擁?」
盡管這是他認出她之後最迫不及待的一件事,可真的碧夜主動提出,他反而躊躇了,繼而血液開始沸騰,他的眼蒙上了一層血紅。
「勝者為王,不是麼?」碧夜輕笑,目光似是無意的瞥了倒在地上的曠瑟一眼。後者努力無聲的喘息著全身的痛苦。
「莫非,你現在還沒能力麼?」
這句話立刻激來了曠桑的振臂一呼︰「今晚,讓我們歡迎女爵的重新加入!」
這將是一個偉大的時刻。
這個王朝將由他一手建立。屬于他的吸血鬼時代,他的身份最終將被定格為theking。
曠桑陷入了屬于他的編年史的狂熱幻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