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驚變
瓊鼻高挺,美目流波,黛眉如畫,肌膚如雪。愛?薇兒的美是懾人心魄的,那種完全沒有雕琢痕跡的自然之美,完全無愧于絕色容顏四個字。只是在這絕色容顏的左腮,凝雪的肌膚上,卻覆蓋著一塊約莫真實蝴蝶大小的粉紅色蝴蝶型胎記,看上去嬌艷欲滴,栩栩如生。
只是這塊粉紅色的胎記,不僅未損她的絕代風華,反而為她那無可挑剔的面容上,增添了一股無與倫比的妖異之美。
只是女孩看起來卻頗為自卑,望著那空蕩蕩的走道,氣苦道︰「若是能取下這面罩,誰不想以真面目示人啊!」這塊遍布左腮的胎記,幾乎成了她永恆的傷痛,也是她最自卑之所在。從小到大,不知為它流了多少淚,吃了多少苦。即便人們常常勸她,說這這胎記雖奇,卻無損她的風華,反而增添了她的美麗,但她卻一直听不進去,也自信不起來,一心一意要與這塊蝴蝶型胎記斗爭到底。
可是說也奇怪,在現今斷肢都可以重生的醫療水平下,她的這塊胎記,卻仿佛一個巨大的謎團一般,讓許多醫學泰斗,科學泰斗,都束手無策,以至于她都有些絕望了。以為要帶著這個該死的面罩,過完這一生了!她雖聰明絕倫,但女人對自己容貌的關心,從來都與自己的智商沒有多大關系!
漸漸的,左腮之處的這塊傷痛,就成了她最大的禁忌,一般人在她面前,連提都不敢提。不然她肯定要傷心很長一段時間。這幾乎成了一種病態的心理。當然,知道這個秘密的也只有極少數人。除了她身旁的這兩個老頭,爺爺,還有爺爺的一干朋友之外,並沒有多少人知曉。她從小便以輕紗示人,以至于她身邊的人都早已習慣了,她的這副裝扮。
「劉伯伯,你看能不能查查剛才那少年的來歷,我總覺得他不簡單!」端詳了片刻,女郎又將輕紗遮上,款款地說道。
「好!不過那小子身上殺氣極重,我看也不是一般人!」劉姓老者點頭說道。
「殺氣?難怪我在他身邊,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
「小小年紀,就能有這麼重的殺氣,不簡單啊!不是正經的殺手,也是以殺人為職業的狠人,反正絕對不是什麼好東西!」
「那就更要查清楚他的底細了!」女郎美目流轉道,「我還沒接觸過暗面的這種人呢,不知道他們日常的生活是怎樣的!」
劉姓老頭心中苦笑,真是個天真的大小姐啊!不關心他們的殺氣,不關心他們的破壞力,倒關心起人家的生活來了!
疾行的列車又運行了整整三天。在這三天漫長的旅途中,葉雨與這位輕紗女郎,並沒有再見過面。那女郎似乎對葉雨頗感興趣,整日守在餐廳之內等著他,想再與他對弈幾局。只可惜葉雨這三日足不出戶,除了上廁所之外,連吃飯,都是在臥室之內,獨自解決的。所以,她並沒有這樣的機會,以至于那兩個老頭也都沒有調查出什麼實質的東西。
「從愛丁堡到聖彼得堡的旅客請注意了!列車將時五十八分準時到站,請旅客們做好下車的準備!」
「轟——」列車終于到站了!與東域的春暖花開不同,中域的聖城,此刻正被厚厚的積雪覆蓋,空氣中也飄蕩著紛紛揚揚的雪花。
晶瑩的雪花,婉轉飄蕩,飄落在一張厚實的掌心上,最後化為了一灘晶瑩的雪水。手輕輕一甩,雪水散去,葉雨大步向車站之外走去。
「先生請留步!」這時,一道清脆的聲音,忽然止住了葉雨前行的步伐。
葉雨好整以暇地望著身後款款踱來的輕紗少女,冷冷道︰「有什麼事嗎?」
「既然先生不肯以姓名相告,那就請記住小女子的!我叫愛?薇兒!」輕紗女郎忽閃著一雙善睞的美眸,俏皮地說道。
「愛?薇兒?你是東域愛氏家族的人?」葉雨忽然皺眉問道。
「不錯!」愛?薇兒微笑著點頭道。
「謝謝!謝謝你的坦誠相告,我記住了!不過我還是不能告訴你,我的名字!告辭了!」說著,葉雨拱了拱手,轉身便離開了車站!
「小姐,要跟上他嗎?」後面的老者恭敬道。
「不用!那樣反而會引起他的不快,我有一種預感,我們總有一天,會再見面的!」
「額,有什麼根據嗎?」
「呵呵,女生的直覺而已!」
「小姐為何要以真實身份相告呢!」
「我的名字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又怎麼不能真實相告呢!再說了,這家伙還是挺有趣的!雖然整天一副冷冰冰的模樣。自與他見面以來,你看過他笑過嗎?」
「你才與他見過幾面啊!」老頭心道,「就連人家笑沒笑都記得清清楚楚。老頭子我還沒笑過呢?」
「不過那家伙听到我是愛氏家族的人之後,竟一點反應都沒有。果然不簡單喲!」
作為母星首屈一指的超級大城,聖彼得堡的車站規模,可比東林鎮要大得多,也要先進得多。人潮涌動,密密麻麻,葉雨走在其中,竟絲毫不顯得擁擠。走出站台,葉雨老遠便望見了克魯斯正好整以暇地站在那兒等著自己,而在他身後,還站著一排如同標槍一般的黑袍人。
「走!外面有車等著呢!」克魯斯拍了拍他肩膀,率先向車站外走去。葉雨也不廢話,緊跟在他的身後。後面的那群黑袍人,則如同眾星拱月一般,警惕地護衛著他們。一群身材魁梧,殺氣騰騰的黑袍人,在人群之中呼嘯而過,所過之處,人皆躲得遠遠的,生恐一個不慎,就觸到他們的霉頭。
包括葉雨在內,這群人都是神色冷淡,黑袍翩躚,一看就不是好惹的。遠處的愛?薇兒看到,有些忍俊不禁,對著身旁的劉姓老者,道︰「真看不出來,他們的排場還是挺大的!」
馬車呼嘯而過,人群皆退避兩側。車廂之內,克魯斯遞給了他一張車**,淡淡道︰「這是今晚去天龍城的列車**,一會辦完事之後,我們立刻出發!」
「怎麼了?」葉雨皺眉問道。
「沒事!這兩天我總感覺有些心神不寧,好像有什麼事情要發生!」克魯斯無比凝重地說道。
葉雨從未在他臉上看到這一種神情,即便在安第斯山脈之中,面對那暴力的高級生化獸時,也從未有過。
「生死有命!你還怕這個!」葉雨寬慰道。
「說這叫什麼話!能活著,誰想死啊!老子還沒瀟灑夠呢?不過你放心,就算我拼死,也會護你周全的!」
「所以你就調了這麼多高手在身邊,只因為你那莫名其妙的直覺!」
「有備無患嘛!你知道,就我這直覺,可是幾次三番救過我性命的!」
「這次看來也不例外!」葉雨淡笑道。
這時,克魯斯忽然從藏戒之中,取出了一張照片,隨手遞給了葉雨。照片之中,是個約莫五六歲大的小女孩,長得玉雕粉琢,很是可愛。
「你這是干什麼?」葉雨問道,但還是接了過來。
「沒什麼?這是我閨女,怎麼樣,漂亮!」克魯斯有些得意道。
「沒听你說過啊!」葉雨疑惑地望著他道。
「唉,這就是我的羈絆,我能隨便說嗎?」
「那你告訴我干嘛?」
「沒什麼,就是想告訴你!如果有可能的話,我還想請你幫我照顧她一下,畢竟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骨血!像我們這種人,即便死了也不會留下任何痕跡,我只想讓她好好活著,替我活著,像正常人一樣活著!」
「沒可能!我又不是慈善家!」葉雨冷笑拒絕道,「感覺你好像在交代遺言,我勸你還是好好活著!若不然,我保證這個女孩會死的很慘!」
克魯斯沒有理會他,仍自顧說道︰「這丫頭是我在克林城執行任務之時,與當地的一個妓女生的!一夕之歡,沒想到就有了她。你知道,我這人一向不喜歡太多的羈絆,可是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這小丫頭已經落地了!」克魯斯呆呆地盯著照片,臉上閃爍出一種前所未有的父愛光輝。如果說,葉雨一直不相信,當一個人墮落沉淪之後,親情可以改變一個人。但當他看到克魯斯這副表情之時,他相信了,親情確實可以改變一個人!只不過這種改變是好是壞,他說不上,若是放在自己身上,可能更多的是一種拖累。
「你究竟想怎樣?」葉雨忽然問道。
「說了,如果有可能,幫我照顧她們一下!這里有一張晶卡,足夠她們豐衣足食過一輩子了!」克魯斯落寞地說道。
葉雨沒有說話,接了過來,心情卻忽然變得有些煩躁起來。
「當然,這只是請求,如果她們有什麼拖累你的地方,你盡可以殺了她們!」
「用得著你說!」葉雨恨恨地說道,「我只是沒想到,你這麼理智的人,也會干出這種蠢事!若被組織知道,你信仰的天帝恐怕也救不了她們了!」
「你不說,我不說,沒人會知道的!」說著,克魯斯忽然自嘲道︰「只是我也沒想到,自己有一天也會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
「你知道,我這人也最怕麻煩的!就算哪一天你死了,我也不保證真的能幫助她們!」
「我知道——」克魯斯咧嘴笑道,雖然與葉雨相處並不多,但他還是比較了解葉雨的為人的!雖冷酷,卻又重感情,是個矛盾的集合體。而且只要他答應的事情,十有**都會做到,極講究一個信字。
「無論怎樣,作為酬勞,這本筆記都送給你!」說著,克魯斯又從藏戒之中,拿出了一枚意識玉簡,遞給了葉雨。「這里面是我修行以來,對槍修一道的一些感悟,等你將來成為服者,如果有興趣,可以學一學!相信對你會大有裨益的!」
葉雨分出一絲意志力,只見腦域之中,赫然出現兩個玉色大字「槍道」。「槍乃凶器,易形易志,霸道絕倫,吾槍之道,唯霸道矣!」
「霸槍道!」葉雨自言自語,半晌方喃喃道︰「謝謝!」他知道這份玉簡的珍貴之處,可以說是匯集了克魯斯一生修行感悟之精華,自成一道,乃是無價之瑰寶!雖然如此,葉雨也沒有客氣,直接收了起來。
車廂之內,一時又陷入了沉默。滴滴答答的馬蹄聲,約莫行了一個多小時,方拐進了一條長長的巷道,最後終于在一間破敗的小屋前,停了下來。
「到了,這就是你的家!那家伙的資料,相信你早已爛熟于心了!這次來,就是順道帶你來看看這家伙的住所,用心謹記,說不定將來哪一天會用上。」
「這家伙是怎麼死的?」葉雨忽然問道。
「不是明知故問嗎?病死的!」
「我的意思是,真病死的,還是被病死的!這很重要,不然我不知道這家伙的健康狀況!」
「被病死的!」
葉雨點了點頭,在屋舍內外轉了一圈,又聯系了一下腦海中那家伙的資料。大約一個小時之後,他才喃喃道︰「好了!我們走!」
在聖彼得堡停留不到四個小時,葉雨終于坐上了前往天龍城的列車。這也是通往天龍城唯一的一條列車干線,從聖城,至天龍城!
兩天之後,列車終于抵達了天龍城站點。望著久違的雄壯城郭,葉雨心中思慮萬千。該怎麼辦呢?原本以為自己的心性已經夠堅定了,可事到臨頭,他在發現,原來自己的心,還不夠堅定。白皙的手掌握成拳頭,十指被他攥得 作響。
「你怎麼了?」克魯斯忽然問道。
「沒事!我們走!」梳理了一下自己有些紛亂的發髻,葉雨隨著人流,走下了列車。
「先生,要馬車嗎?」出了站台,一名馬車夫忙上前問道。
「一起走嗎?」葉雨望著克魯斯說道。
「不了!我覺得還是偷偷跟著你比較好——」克魯斯揶揄道,「我準備再調集一些,我在天龍城中的力量,最近總感覺我的眼皮跳得厲害!」
「建議你去看看眼科醫生,又或者直接去精神病醫院好了!我先走了!」說著,葉雨上了馬車,嗒嗒嗒地遠去了!
「呵呵,希望眼科醫生真的管用!」望著那消失的馬車,克魯斯喃喃自語道,跟著也慢慢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吱呀—吱呀——」一陣木梯松動的吱呀聲,葉雨登上閣樓,正思考,是不是該找時間將這該死的木梯修理一下了!登上閣樓,入眼一片黑暗,正如他的所料,「雨苔居」內一絲燈光都沒有,很明顯,遠去的人還未歸,不該回來的人卻已經回來了!
葉雨忽然感覺很煩惱,如果有選擇,他寧願永遠都不回到這里,那樣就不需要自己做出選擇了!又或者小苔永遠都不回來,忘了這里,就當他們從來未見過。
發髻一拉,烏黑的長發披散開來,葉雨狠狠地梳理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接著上前,開門,推門而入。
雖然好些天沒有人居住了!但屋內還保留著女孩特有的清香,小苔臨走之時,可是里里外外都打掃一遍的!
開燈,洗去這一路的塵埃之後,葉雨疲憊地躺在床上,呆呆地望著頂上的天花板。他是一個果敢的人,很少有這樣的煩惱,可面對這樣的問題,他卻無論如何也果敢不起來了!自己真的要殺了她嗎?
不是早就已經下定決心了嗎?怎麼現在遲疑起來了呢?用克魯斯的話說,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了呢!莫非真的被羈絆干擾了!該死的——。
可能身心疲憊的緣故,葉雨這一夜竟沉沉地睡了過去!原本繃緊了的神經,和積蓄了一身的戾氣,竟忽然間得到了極大的緩解。
一覺到天明!洗漱完畢,葉雨推開窗戶,金色的陽光夾雜著寒風,灑在他的清俊的面龐上,整個人突然變得異常清醒起來。
呵呵,自己還有什麼可猶豫的呢?不過是個女人而已,還有什麼比復仇更重要的嗎?漆黑的寒光匕首,在他的掌心靈活轉動,轉出各種花樣,彰顯出他無與倫比的刀技。此刻,他下定決心,等小苔一回來,自己不與她說一句話,不傳遞一個眼神,直接一刀結果她,結束這一段令他苦惱的,糟糕的,無始無終的羈絆。
算一算時間,天國學院快開學了!她也快要回來了!
隨意吃了一點早餐,葉雨決定先去找曼曼,問一下天龍城最近的情況。暗影在天龍城究竟有多少勢力,自己一點不清楚,但她應該最清楚。一直以來,他都是單槍匹馬,或者說還不習慣于跟別人合作。但個人的力量終究是有限的,有些事情,一個人的力量永遠無法辦到。就像兩個普通人,可以很輕易地同時出現在相距千里之外的兩地。但一個人的力量再大,也只能在一個地方,做一件事情。他現在要學習的就是,怎樣讓那些人听從自己的指揮,同時出現在他認為該出現的任何地方。
忽然,一股令他心悸的力量,瞬間從天龍城上空傳來,接著,直接將整個城池都籠罩其間了!
「怎麼回事?」葉雨霍然變色道,呆滯地望著天空,不明白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然而就在此時,所有隱居在天龍城各處的特服強者們,也都在一瞬間被驚動了!
「這……這是什麼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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