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在黑手黨中做到約瑟夫目前這個位置,相信大大小已經經歷過無數,不過,當家明與海蒂在桌邊坐下,這位黑手黨高層掌權者的臉色似乎就很有些為難,笑了笑,抬起手來,但又似乎找不到什麼話語地放下了,海蒂面色不善地望著他,家明笑了笑,目光轉向一邊,不遠處的別墅陽台上,瑪麗蓮探出頭來看了看這邊,隨後目光變得有些冷,氣沖沖地縮了回去,大概不久之後便要沖出來。
作為家明來說,大概能夠明白約瑟夫的難處,他要以大人的角度說起瑪麗蓮的事情,可偏巧家明算不上大人,這些事情,稍微拿捏不好,他就會被所有人討厭,稍稍遲疑一陣,他喝了口咖啡,終于開了口。
「呃,其實……可以叫你家明嗎?呵……你明白的,我是說,我可以將你當成一個對等的朋友來談這件事嗎?我希望見到跟瑪麗蓮有關的那個人,當然,這不僅僅是我的希望。」眼見海蒂想要說話,他揮了揮手,「我知道這樣的事情很冒昧,瑪麗蓮她並不屬于任何人,我們也沒有資格去干涉她的任何決定,但是……你明白,總有很多人在關心著她,我……或許我不能算是有資格的人,但瑪麗蓮至少有父親,有她現在的,你看到的這個家庭,我是說……如果你理解這一切,呃,你理解嗎?」
「唔。」雙手插在衣袋里,家明面色陳懇地點了點頭,這些東西他當然明白,瑪麗蓮喜不喜歡約瑟夫還在其次,重要的是黑手黨內部牽連太廣。而目前在約瑟夫、維克托等人的眼中,站在瑪麗蓮背後的男人基本上猶如幻影,所有人都沒有概念,萬一這人又如唐敬堯一般準備對薩利埃家族不利,那樣的損失是誰也不想負擔地。
眼見家明點了頭,約瑟夫似乎如釋重負地吐了一口氣︰「那麼,不知道什麼時候可以……」
「你的話我會跟她說的,結果我也不知道。」
「她?你是說‘她’?」對于家明話語中的性別感到奇怪。約瑟夫面上露出疑惑的神色,海蒂望了家明一眼,隨後雙眼亮晶晶地看著約瑟夫,聳著小肩膀笑起來。
「嗯,是啊。」家明坦白地點點頭,「她脾氣很壞的,我只負責跟她說。」
「呃……」回想起上次在江海的經歷,因為與那個日本少女交手,後來被人打暈在樹林里一天。隱約間似乎的確是個女地,但是出手能夠剛猛到那種程度的女人……望著眼前少年理所當然的樣子,腦海中不由得呈現出瑪麗蓮跟一個渾身肌肉的女人在床上纏綿的景象。旋即渾身冷戰,搖了搖頭︰「我是說……」
話還沒有說完,瑪麗蓮冷冷的語音已經出現了在一旁︰「我不管你說什麼,海蒂。家明,我們走了。」叫到家明時,那聲音方才變得輕柔起來。
出現在欄桿外,此時的瑪麗蓮穿著一身薰藍色的女式套裙,藍色的寬腰帶束起縴細地腰身,一頭金發精心地梳理好。盡管已經有了一個十多歲的女兒。剛過三十歲生日的瑪麗蓮正處于女性最為美麗地一個階段。身材高挑的她在有著成熟獨立氣質的同時,也適當地流露出著應有的溫柔。在她望向海蒂或家明時,這股溫柔便毫無保留地展現了出來。
「瑪麗蓮,我並沒有……」
「我不管你想干什麼。」目光望向約瑟夫,那表情又變得冰冷起來,「我不希望你們以任何理由打擾我地朋友。」
當一個女人認定了一件事,解釋多半沒有用,約瑟夫只得無奈地攤了攤手,隨後,目光也是冷冷地望向了另一邊。
服裝各異的三男一女,也正從那邊向這里走過來。
為首的是一名穿著黑西裝的白人,樣貌帥氣,高傲,帶著虛偽而燦爛的笑容,在他的身側是一名同樣打扮入時地女人,發紅如火,貼身地皮裝、黑色高跟長靴,縱然是冬天,也顯得火辣無比。後面則是一黑一白地兩名男子,黑人穿著一身花哨的衣服,三步一點頭地樣子倒有些像是跳街舞的混混,他身邊白人的身材接近兩米,渾身肌肉發達,神情嚴肅。還沒走近,為首那白人便笑著張開了手。
「喲、喲,處理事情嗎?約瑟夫,好久不見了,你好嗎?還是說向瑪麗蓮小姐表白又失敗了?不是我說你,你可真遜哪,哈哈哈哈……不過沒關系,我還是欣賞你。」
「那真是抱歉了,除了踢它的時候,其他時間我對你的都沒興趣,史密斯……居然到這里來,我敢說你們一定是昨晚吃壞了東西,以為自己死不了了嗎?」約瑟夫站了起來,笑著說道。
「NO、NO、NO……親愛的約瑟夫,我想你一定是誤會了什麼,我們這次帶著善意而來,你瞧,小高蒂已經退休了,現在能說話的是約翰,你一向知道,他很友好,反對暴力……嗨,瑪麗蓮小姐,晚上有空一起吃飯嗎?還有海蒂小姐,唔,小姑娘越來越美了……」
隨著這幾人的接近,別墅周圍幾名跟隨約
手下如臨大敵地圍了過來,家明拉起海蒂的手說道︰吧。」不過離開桌椅還沒走出幾步,那西裝男已經笑著迎了上來,似乎要親熱地給海蒂一個擁抱,家明嘆了口氣,站在前面。
「喔?」那人張開雙臂在空中頓了一頓,「海蒂?這是你的新朋友嗎?東方人?」
「我可以拿咖啡壺打他嗎?」海蒂從後方湊上來,抱著家明的手輕聲說道,因為家明的存在,小女孩現在顯然無所畏懼。「呃……」那史密斯似乎也听到了海蒂說的一部分話語,不由得愣了一愣。
心中有些想笑,搖了搖頭,家明拉著她準備從史密斯身邊過去,與此同時。那穿著黑色皮衣的紅發女子移動了一下位置︰「嗨,東方人都是這樣沒禮貌嗎?」
「中國人。」沉默片刻,家明抬頭說道,「準確來說是中國人,媽媽告訴我,不要跟身上噴了殺蟲劑的女人說話……你住在森林里嗎?為什麼要噴殺蟲劑在身上呢?」
語音有些生澀,但毫無疑問還算是能听懂的英語,一時間約瑟夫等人都笑了起來。瑪麗蓮是知道家明底細地,此時自然也就樂得在一旁看戲,史密斯幾人互相點了點頭︰「喔,中國人……真夠酷的,他難道會中國功夫嗎?約瑟夫,這孩子是你家的?我想他需要一點教訓。」
「抱歉,我看是你們擋住他的路了。」
「喔?是這樣嗎?」史密斯笑了笑,拍拍那紅發女子的肩膀,女子也是笑著點了點頭。退後了一步,就在家明與海蒂走過的同時,猛然伸手。一把金黃色的袖珍手槍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對準了家明地額頭,與此同時,周圍拔槍的聲音嘩嘩嘩的響成一片,史密斯身後的黑人與白人每人拔出了兩把手槍。而在周圍,屬于約瑟夫的人甚至已經掏出了沖鋒槍來,十余支槍的槍口圍成一個圈。
氣氛在一瞬間凝固下來,風雪肅殺。
無論是約瑟夫還是史密斯,身體在那一瞬間都有著片刻的僵硬,站在外圍的瑪麗蓮更是渾身一激靈。全身上下都緊繃起來。
在黑洞洞的槍口之下。家明拉著海蒂直接走了過去。望也沒望那對準自己地手槍一眼。不過此時恐怕也沒幾個人會注意到這小小的細節,片刻。史密斯笑著揮了揮手︰「呵呵,誤會、誤會,都把槍收起來,珍的脾氣只是比較暴躁,約瑟夫,你明白地,我們這次不是來火拼的,都收起來。」
隨著他的說話,後方兩人都收起了手槍,名叫珍的紅發女子笑了笑,將手槍舉起來在手指上轉了轉︰「意外,我只是有點控制不住自己地情緒,你知道……每個月都會有那麼幾天的,還有,嗨……」
沖著家明喊了一聲,待到家明回過頭來,女子做了個開槍的手勢,紅唇嘟起,嫵媚非常︰「我記得你了,寶貝。」
「批準。」
聳了聳肩,家明無所謂地說道。
……
……
「老大,新線索過來了。」
隨著說話聲,一份資料被扔在了崔國華的面前︰「哪里的?」
「從薩利埃那邊過來的。」方國琳整理著電腦桌上地東西,順便翻開那份資料點了點,因為覺得奇怪,我特別通知了國內地配合,調查結果是……顧家明消失了……」
「顧家明消失了?」看了看那資料,崔國華眯起了眼楮,「他也過來美國?」
方國琳點了點頭︰「入境處沒有他地資料,是非法入境,另外,簡素言這個名字在入境處也找不到任何痕跡,電腦資料已經被修改,但應該可以肯定簡素言的確是從民航過來地,我們暫時還沒找到她住的地方。」
「我想她肯定不喜歡別人調查她。」自言自語了一句,「這次是她們姐弟兩人一起過來……這算旅游還是算考試?」
「呵,老大,那個顧家明不說簡素言是他童養媳嗎?不是姐弟,是夫妻吧?」
「這個你也信,平時八卦新聞看多了……」將那資料大概地翻了一遍,崔國華笑道,「簡素言在凌晨出手,顧家明從江海消失,是在昨天傍晚到達薩利埃的莊園,嗯,你把這些資料搭在一起,總給我很怪的感覺啊……」
「呵,我也覺得怪,老大,得到顧家明從江海消失的消息時,我心里突然想,顧家明失蹤,郁金香就出現了,難道顧家明就是簡素言?」方國琳笑著搖了搖頭,「怎麼可能,男人扮女人,還扮得迷死全天下的人,這也太離譜了吧,何況一個小孩子能夠打敗源賴朝創,除非他真的是那什麼自然進化者了……」
想了想,崔國華也是搖了搖頭︰「呵,不失為一種推測,雖然可能性幾乎為零,不過……需要我向上面呈交這個分析嗎?」
「算了吧。」斬釘截鐵地搖頭,方國琳翻了個白眼,「我才不要被大家當成傻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