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乎在後方黑影揮棒的同時,家明已經收起了電話準備轉身離開,這一棒揮錯了位置,砰的一下打在家明的肩膀上,家明應聲倒地,隨後響起在雪風之中的,卻是一個女子的低呼聲。
「啊……」吸了一口氣,家明捂著肩膀回過了頭,只見站在他身後的人影正是舉著一根木棒的王圖佳,她大大地張著嘴,先前那一棒揮得堅決,然而現在打中了,居然開始手足無措起來︰「那個……我本來……本來只是想嚇嚇你的……誰知道……你突然退了一步,你……你沒事吧……我我我……」
「你……你腦有病啊!」
「家明……王圖佳你干什麼!」
家明的罵聲隨著另一個女子的聲音響了起來,從王圖佳身後陡然跑過來的,卻是皺著眉頭的東方婉,一沖過來首先搶下了王圖佳手上的木棒,隨後焦急將家明從地上拉起來,目光往家明的後頸上看,隨後伸手拉著他的衣領,似乎還要往里面檢查的樣子,家明捂著肩膀退後一步︰「你搞什麼!」
「看你有沒有事啊!」東方婉瞪著眼楮吼了過來,一把將那木棒扔在雪地里,扭過頭去,「王圖佳,這到底怎麼回事,你打他干嘛啊!」
「我我我……我只是想……試試他啊……」王圖佳被嚇得縮了縮脖子。
「你到底要試他什麼啊,今天一天看你跟他都不對勁……」
「她腦子進水了……」
「可是昨天晚上那幾個人明明……」
「昨晚怎麼了?」
「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可我看到了的……」
「安靜!到底怎麼回事啊!」
「閉嘴——」
三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炸開了鍋。家明無端挨了一棒,此時也是一副憤慨地模樣叫來嚷去,最後誰也沒說清楚到底出了什麼問題,站在那兒面面相覷一陣,東方婉一把拉住了家明的手︰「走,先回去看你被打得嚴不嚴重,待會再來說這個事……」
「我自己會走……」
「那你就快點!」
「小事情而已。只是有點痛,我自己回去上點藥就行了……你跑出來干什麼啊。回去玩去……」
「我怕打出你毛病來,這個時候你裝什麼男子氣概啊,幫你看看又怎麼了……反正你從來不在乎那個。」
東方婉為人熱心,看起來不親眼看看他的傷勢是不會善罷甘休了,兩人吵吵嚷嚷著回到旅店,經過樓道轉角的時候,趁東方婉大步地走在前面。家明無奈地將肩膀朝那牆角狠狠撞過去,沒料到這旅店有一半是木制結構,頓時間灰塵簌簌而下,東方婉疑惑地回過頭︰「怎麼了啊?」她已經過了轉角,倒是看不到後方灰塵落下的情景。
「沒事,剛剛滑了一下。」
「地上是地毯,怎麼會滑啊,不會是打出腦震蕩來了吧?」
「她打的肩膀好吧!」
「沒說打肩膀不會波及到腦袋。我看見就打在腦袋旁邊……」
家明感到有些無力,垮下了雙肩︰「好吧、好吧,其實是左腳不小心把右腳絆了一下,我隨口說的,OK?」
東方婉點頭︰「你早說不就好了。」
家明低頭︰「我錯了,姐姐……」
一路來到三樓東方婉與許毅婷同住地客房里。這時候許毅婷也還沒回來,家明坐在東方婉的床邊月兌掉了外套,拉開毛衣衣領給她看︰「怎麼樣?」
「哇,隔著三件衣服都青了,她打得好重啊……王圖佳下手也太沒分寸了……」
「托你地福……」
東方婉點頭︰「嗯,多虧我帶了藥油過來的。」她埋頭在背包里找了一陣,隨後從家明背後爬上了床,「你拉著衣服啊,我幫你上藥。」
「我自己來可以了。」
「這個位置你又不好上,我來了。」
跪在家明的身後。東方婉用手心按住藥油瓶的瓶口噗噗噗地來回晃了好多下。隨後舉起手,啪的一下打在家明肩頸附近。家明呲起牙齒微微回頭︰「我覺得你可以再用力一點沒關系……」
「啊……哦、哦……太重了嗎?抱歉、抱歉……」冰涼的手指在家明的肩上輕輕揉動著,那掌心卻仿佛蘊著一團火,東方婉靜靜地跪在後面也不說話,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東西。當旅館房間里安靜下來,氣氛似乎就微微開始往怪異地方向轉變,家明偏了偏頭︰「喂,你和王圖佳串通好的吧?怎麼她一打人,你就突然跑出來了?」
他這句話說完,東方婉陡然間便嚷了起來,手上的力氣變大︰「串串串串……串通!你你你……你有什麼值得串通的!你腦子進水啦!我就是看見王圖佳鬼鬼祟祟地跟著你出去,所以才好奇過去看看的,你以為是干什麼,誰知道她出去是要敲你悶棍!」
「哦,原來是想看八卦,想不到你也有這種好奇心……」
「八卦怎麼了?明天我就去宣揚,你對王圖佳始亂終棄,所以她拿著棒子追殺你,到時候你就等著李松他們找你單挑吧。」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單挑了……」
「對哦,你這麼猥瑣,估計他們也是打不過你。」大概是想到了家明第一次跟人打擂台的事情,東方婉笑了起來,在他肩膀上的手也用了用力,「喂,我記得第一次認識你就是你跟韓剛成的那次單挑哦。現在想起來,也有兩年半地時間了呢,大家都認識這麼久了,你坦白說,那一次你根本就是故意搞怪,其實你根本就是打得過韓剛成的,沒錯吧?」
一邊揉動著肩膀上的傷處。東方婉的笑臉從家明身後探了過來,看起來就像是趴在了他肩膀上一樣。家明撇了撇嘴︰「唔,當時的確是玩他的。」
「我就知道!」東方婉嚷起來,在家明另一邊肩膀上狠狠敲了一拳,「那一次弄得我很沒面子知道吧,半年時間我都不敢跟人說跟你很熟……不過我們那個時候地確也不熟……話說回來,你既然打得過他干嘛非得那樣啊,還弄什麼防狼噴劑……呼呼。我當時看得臉都綠了……」她忍笑忍得甚是痛苦。
「個人愛好。」家明攤開手,「沒得解釋。」
「變態……那你在葉家地武館里真的學了很多地東西?能一個打幾個啊?」
「哪有那麼離譜,看情況吧,人家兩三個一起出手,你還不得調頭就跑……」
「那王圖佳是個女的,你三拳兩下就可以擺平她吧?怎麼還會被她打中的!」
「拜托,那是悶棍、偷襲!好不好!」
「哦……」東方婉點頭,「那她到底干嘛要打你啊……」
「你還有完沒完啊!」
對于這個回答了好幾遍的問題。家明直接吼了回去,東方婉倒也是笑吟吟的不生氣——她的脾氣早就鍛煉出來了——再加上今天解決了懸在她心中許久的一個疑問,估計家明再惡劣點她也受得了。也在這個時候,許毅婷從門外走了進來,看見兩人此時地狀態愣了愣,沒等她發問。東方婉直接解釋道︰「你表哥今天不知道怎麼招惹到王圖佳了,被她敲了一棍子,正給他擦藥呢。」
方才兩人說話還沒怎麼反應過來,這時才想起已經揉了很久,拿開手看看,又是贊嘆幾句︰「淤血好像散很多了,不愧是練武功地……」她倒是還想給家明貼塊膏藥什麼的,被家明直接拒絕了,自己地身體自己清楚,這點小傷一兩個小時後也就不見了。何必呢。
在房間里與兩人聊了一會兒便離開。也不知道東方婉會不會再跑去問王圖佳理由,不過就算問了。這終究也只是猜測,反正東方婉放在他身上的猜測已經夠多,也不差這一個。不過這時候想起來,王圖佳長得漂亮,平日里被男生眾星捧月得久了,心中存了疑惑,居然是做敲人悶棍這樣的試探,東方婉就算想知道的再多,也絕對作不出這樣的事情,相對來說,倒是可愛得多。
晚上地時候,王圖佳又過來道了一次歉,這一棍之後,估計她心中再有疑惑也不敢做什麼試探,第二天天氣轉好,雖然只是陰天,但眾人還是乘纜車上了山,家明自然是會滑雪的,不過之前學習這些不過為了保命,說是興趣倒也不高,在平緩的雪道上隨意地滑了會,看著一大群不會的人在雪上打滾倒也不錯。東方婉只是剛剛會滑的程度,叫著家明比賽,家明讓她贏了一次,倒是讓這丫頭興奮了一整天。
因為昨天的事情,王圖佳沒有再來糾纏家明,讓羅靜雯教了她半天,倒也是勉強學會,幾十人玩到傍晚方才回去,一宿無話,第二天起床之後大家一塊拍了幾張合影,隨後乘車離開了瓦迪賽爾,再由里昂轉乘火車,傍晚時分,抵達法國首都,巴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