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溫泉度假山莊按摩歸來,項楓略感疲憊的身心都得到了不同程度的放松,精力也更加充沛。
項楓回到海天賓館後,躺在床上怎麼也睡不著,想了想,干脆拿起手中電話,撥給鐘月妃,那邊卻是已經關機,不禁搖了搖頭,也不知小妖精現在正忙些什麼,手機都不開的,不會是又有什麼驚喜等著自己吧?
項楓越想越覺得有可能,干脆起身,開著車一路便興致勃勃地來到鐘月妃所住的別墅,想要給小妖精一個驚喜,然後再和她那啥巫山**一番,以解心頭之火。
誰知天不從人願,項楓按了半天門鈴屋里卻毫無反應,在門口的地毯下模索到房門鑰匙,打開防盜門以後,屋內黑漆漆地一片,亮燈以後,項楓月兌了鞋走到客廳,茫然四顧,窗戶緊閉,所有的電器插頭也都被拔了下來,寬敞的房間此時卻顯得空蕩蕩的,沒有絲毫人氣的感覺。
項楓狐疑著一路走上二樓,就發現臥室的梳妝台上放著一個透明煙灰缸,下面壓著一張寫滿字的小卡片,他拿起來一看,眉頭不由皺了起來。
原來早兩天前,鐘月妃的父親突發性腦溢血,這種病很多時候都是毫無征兆地急驟而來,且病情凶險、死亡率非常高,是急性腦血管病中最嚴重的一種,為目前中老年人致死性疾病之—。
還好發現的及時,鄰居撥打了120將鐘月妃的父親緊急送到縣人民醫院進行搶救,手術最後進行的很成功,現在老家人也基本上月兌離了生命危險,正留院以待觀察。而在老人家沒徹底好利索之前,作為女兒的鐘月妃也只能陪護在父親身邊,照顧他的起居生活。
項楓趕緊給鐘月妃撥打了電話,問清楚她在醫院哪間病房後,柔聲安慰了幾句。就急忙出門打車前往縣人民醫院,在醫院門口的花店還買了一籃包裝好的水果和一大束康乃馨,看望鐘月妃的父親。
俗話說的好,這人哪,一順百順、一不順則百不順,還真有其道理!
鐘月妃去醫院陪伴父親這段日子,項楓慢慢發現自己沒那天晚上沒能按預想和小妖精共赴巫山所帶來地後果是十分嚴重的,每天晚上躺在床上,他就開始患得患失,腦海中不由自主的會想起那事兒,胸中就好像有團極容易點燃的火焰,甚至連白天上班的時候踫到宣紫薇這小丫頭,看著她西裝套裙下裹得緊緊的性感豐胸,項楓都會莫名產生一股難以壓抑地沖動。
沒辦法,他只能借著工作之名,將周若茜叫到身邊,對美人兒警花上下其手、親親模模一番,以便過過干癮,不過想和她再度巫山**就沒那可能了,蔡阿姨也不知從哪听來的風言風語,竟然將自己女兒‘禁足’,每天下班之後必須盡快回到家里,就算想要參加單位的集體活動都不行,實在推月兌不過的話,蔡阿姨也會親自趕過來監督,生怕自己的女兒誤入歧途似的。
哎,可憐天下父母心啊!
不過她若是知道自己的寶貝女兒早就**給了項楓,又不知會作何感想了。
好在時間是忘卻一切煩憂的良藥。
大概兩周過後,項楓終于漸漸走出陰影,面對宣紫薇時也不再那麼想入非非,好笑之余又是嘆息。據說這正常的男人分為兩種,的男人和非常的男人,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屬于第三種,非正常的男人?最起碼,自己還是可以成功控制住自己地嘛!
只可惜極度悶騷的項楓最終還是沒能守住自己的底線。
這天是周六的晚上,項楓和周若茜一起去醫院又探望了一次鐘月妃的父親,從醫生那得知老人家的病情還算穩定,恢復地不錯,心態也很良好,雖然起身不太方便,但思維正常,看不出這次中風有什麼大的影響。尤其是當他見到女兒的上司項楓三番兩次提著禮物來醫院看望自己時,更是笑得異常開懷,對于像他這樣老實巴交的普通農民而言,很懂得知足者常樂。
鐘月妃跟父母介紹項楓時,稱他是自己公司的大老板,並且將全額資助父親住院期間的一切醫藥費和營養費,將項楓美化成鼎鼎有名的慈善家,讓項楓沒好一陣郁悶。
等項楓他們離開後,鐘父就教育自己的女兒,說丫頭啊,你有幸踫到這麼好的老板,一定要努力工作,踏踏實實做人。你爹雖不懂得那麼多大道理,但受人滴水之恩,當涌泉相報卻是明白的!
當周若茜挽著項楓的胳膊從醫院出來後,已是夜深人靜。
進入12月份以來,耒河的天氣明顯變得寒冷,來自西伯利亞的寒流正肆虐到此,兩人身上都穿著厚重的大衣。饒是如此,夜里的寒風仍讓人覺得有些冰冷刺骨,一陣北風迎面刮來,凍得周若茜忍不住縮了縮脖子,讓項楓看得好一陣心疼,他忙將自己身上的外套月兌了下來,披在她身上,將她縴弱的肩膀緊緊摟入懷里,柔聲道︰「天太涼,我還是送你回家吧?」
周若茜卻搖頭道︰「不要,只要有項大哥在,人家就不覺得冷。」只是將雙手更用力的挽住項楓的胳膊,似乎生怕他會被這不知從哪個角落竄出來的北風帶走。自從一個多月前從鐘月妃家搬回家住後,由于母親強硬的做派,自己和他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沒能這樣在一起走走了。
項楓笑笑,屈指輕輕彈了下她的額頭,「你呀,都這麼大人了,怎麼還像小姑娘似的,萬一感冒了咋辦?」
「好痛!」周若茜瞪了項楓一眼,不滿道︰「說好了,以後不許老彈人家額頭,不然人家不理你了,哼!」
項楓見小茜連生氣都這麼嬌俏迷人,便有些心癢難耐,穩了穩心神,寵溺道︰「好了,我知錯便是,那就陪小茜你再多走走吧!」
周若茜咯咯嬌笑道︰「嘻嘻,這還差不多。」
兩人就這樣迎著冷冽秋風,相擁著向前邁步,說一些家常趣事、聊一聊人生百態,倒也其樂融融。
可路再長也有走完的時候,當他們來到周若茜所住公寓的小區門口時,不得不面臨又一次的短暫分離。小茜停下腳步,主動親了親項楓的面頰,戀戀不舍道︰「項大哥,那我進去了。」
項楓點頭微笑,朝她擺擺手,很瀟灑地轉身離去。
可他卻沒看見,身後的周若茜卻突然控制不住而默默流淚,那一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隨風滴落,伴隨著陰沉、濕潤以及曖昧的感受,天空中飄蕩的冷空氣更是充滿了離愁別緒。
******************************************************************************************************
項楓在路邊攔了一輛出租車,正準備返回海天賓館休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卻是張鈺打來的︰「喂,是項,項楓嗎?我是張鈺,你,能不能過來……」她的聲音斷斷續續,好像還帶有點哭腔。
項楓微微一怔,自從前陣子張鈺來耒河,兩人好好瘋狂了一把。等她離開後,一切又歸于平淡。相互間都沒有再聯系,好留給對方思考的余地。兩人之間,似乎已產生一種默契,生怕這股激情來的快,去的也更快。卻不知張鈺現在打電話來所為何事?
思忖了一陣,項楓關切道︰「嗯,是我,你剛好像在哭,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你別急,有事慢慢說。」
或許是項楓的話起了作用,張鈺冷靜下來,道︰「我就是心情不好,我……你看看現在有沒有時間,來雁陽一趟?」頓了頓,她又接著道︰「算了,你不用來了,就這樣吧,我掛電話了。」
听著張鈺沒頭沒腦的話,項楓就有些莫名其妙,忙不迭道︰「你先別掛,你最好一五一十跟我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
張鈺道︰「沒什麼的,對不起,我現在心情很亂,不打攪你了。」
項楓道︰「小鈺,是不是香香又吵著要爸爸了?」
張鈺道︰「不是,是我媽,我媽她……嗚……」說著話,她已經淚不成音。
項楓聞言也是大吃一驚,急切地問道︰「你媽怎麼了,生病了嗎?」心里卻是已經有了幾分不好的預感。
張鈺更是壓抑不住心中的悲痛,哭著道︰「我媽她,她快要不行了,你現在能不能來一趟醫科大附二醫院……」
張鈺的母親被檢查出是肝癌晚期,不過自從項楓這個‘冒牌男友’出現過後,張鈺的母親身體竟然一天天有好轉的趨勢,不僅積極配合醫院的各種治療,而且飲食什麼的都很正常。更是逢人就夸自己女兒的男朋友,說什麼小伙子又帥心地又善良,還那麼孝順,自己的女兒跟了他,那真是祖墳冒煙啊雲雲!醫院里的醫生、護士和病友也大多都听老人說過有項楓這麼一位不得了的‘女婿’。
今天下午張鈺又像往常一樣,下了班就開車趕到醫院照顧自己的母親,在途中還特意下車從‘八寶齋’買了母親最喜歡喝的銀耳蓮子粥,誰知一來到醫院,就驚聞噩耗,母親由于癌細胞擴散,突然陷入重度昏迷,經醫院搶救,人雖緩過氣來,但身體的各項器官的機能已經基本停止……醫院也讓張鈺準備老人的後事。老人現在就剩下一口氣吊在那里,估計是想見項楓最後一面,好把自己的女兒親自托付給項楓,這樣她才能安心離去。
「好,你等我,我馬上過來!」了解了事情的始末後,項楓沒有廢話,掛了電話,就立刻撥通了趙誠的電話,讓他辛苦一趟,開車送自己去雁陽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
大概三個鐘頭之後,醫院地某間單人高級病房里,項楓見到了一臉憔悴地張鈺和她的母親。
躺在床上的老人雙眼緊閉、臉色蠟黃、呼吸也十分微弱,鼻上插著氧氣瓶的呼吸閥,看不出有一絲生機。而張鈺則雙膝著地跪在冰冷的地板上,雙手緊緊握著自己母親那雙滿是褶皺地枯萎小手,嘴里不時地小聲呼喚幾句「媽,我是小鈺,你快睜開眼看看我啊!媽,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惹您生氣了,求求你醒醒好嗎?媽,我……?」那垂淚欲滴地失魂,讓人看了滿是心酸。
項楓微微嘆了口氣,輕輕走到她身邊,沒有說話,默默站著,凝視著躺在床上的老婦人。曾幾何時,她是他心里最厭惡的人,自己和張鈺那段朦朧的初戀之所以被‘攔腰斬截’,就是因為拜她所賜。
可時過境遷,現如今,他心里那股子恨意早已隨風流逝,在面對她時,更多的是憐憫。
「你來了……」張鈺恍惚間轉頭見到項楓,眼里一下又有了幾分生氣,正想說些什麼又卡住了話頭,病房外突然傳來一陣敲門聲,項楓就慢慢扶住張鈺的肩膀,將她從地上撐了起來,把她放在旁邊地病床上坐好。張鈺眼圈一紅,一下撲進項楓的懷里,眼淚像開閘的水庫,飛流直下,不一會就將他胸前厚實的秋衣浸透。
項楓苦笑一聲,輕輕拍打著她的後背,並沒有勸解和安慰,她在心里壓抑了這麼長時間,哭出來也好。
沒過多久,一位穿白大褂地男醫生推門走了進來,是老人的主治醫生,姓李。李醫生見到有個陌生男子出現在此,略有些意外,但還是友善地含笑朝他點點頭。然後拿出一張單子,遞給張鈺道︰「張小姐,這是你母親的病危通知單,麻煩你簽收一下。」因為張鈺母親隨時都有生命危險,做為主治醫生需盡到告知家屬的責任。
張鈺伸手接過單子仔細看了看,更感絕望,兩眼一黑,竟然暈倒在項楓懷里,手中的病危通知單也掉落在地。
項楓嚇了一跳,忙不迭道︰「醫生,你快幫我看看,她怎麼了?」
李醫生替張鈺把過脈後,安慰道︰「沒事,張小姐就是太過勞累所致,好好休息一晚即可。」
項楓這才放下心來,撿起地上的病危通知單。李醫生問道︰「你是張小姐的男朋友吧,要不你來替她簽字?」
項楓微微一愣,看了張鈺一眼,想了想,還是簽上了自己的名字。
或許是由于牽掛母親的病情,李醫生離開沒多久,張鈺從睡夢中又清醒過來,她抬起眼看了眼項楓,感激道︰「謝謝你能趕來。」
項楓默然,擺了擺手,表示沒什麼。
張鈺又小聲道︰「你現在能和我媽說幾句話嗎?她,她就想听听你的聲音。」
項楓點點頭,放開懷里的張鈺。來到老人身邊,輕言道︰「伯母,我是項楓,我現在來看您來了,您能听到我說話麼?」
他說完這句話後,原本躺在床上毫無反應的張母眼皮竟然動了動,緊接著嘴巴慢慢張開,似乎想要說些什麼,張鈺立刻一臉欣喜地將腦袋湊了過去……
三個鐘頭之後,12月19日凌晨1點27分,在雁陽醫科大學附屬第二醫院的一間普通病房里,老人臉帶笑容,溘然長逝。
盡管如此,當太平間冷藏櫃的那扇門合上的那一刻,驟然失去至親的張鈺依然哭得死去活來,那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讓人看了悲痛莫名,就連幾個見慣了生老病死的醫生、護士都聞之落淚。
項楓也是懷著沉重的心情,幫張鈺以最快的速度將所有的手續辦妥,才強行抱著她打車離開了醫院。
******************************************************************************************************
夜已深,燈光幽暗!
在張鈺家客廳的沙發上,項楓擁著‘張鈺’不知坐了有多久,她的哽咽聲才漸漸止住,卻又昏昏沉沉地睡去。
可就算人已入眠,仍睡不安穩,這會她就不知在做著什麼噩夢,一只手突然死死拉拽住項楓的衣領,嘴里也大聲呼喊道︰「媽,你要去哪里?媽,我錯了,求求你,不要走,不要離開我。媽……」將淺眠中的項楓又驚醒過來。
項楓輕輕拍打著她的背部,微微嘆了口氣,逝者已矣,活著的人更要堅強的走下去,這樣才能以慰老人的在天之靈啊!
「啊……」張鈺醒來後,發現自己正躺在項楓的懷中,而自己的手則死死拽住了對方的衣領,忙了松開來。
看著張鈺完全哭紅腫的雙眼,項楓伸出手,幫她輕輕擦拭臉上的淚痕,張鈺低著頭,小聲道歉道︰「對,對不起,害你一晚上都沒睡好。」
項楓微微搖頭,「沒事!」抬腕看了看手表,皺眉道︰「凌晨四點多了,等天亮後我們還得去民政局辦理手續,我抱你進房間去睡好嗎?」
張鈺輕輕點了點頭。
項楓就抱著張鈺來到她的臥室,將她輕輕放在柔軟的大床上,見她一臉的蒼白,「你一晚上都沒吃東西,肚子肯定餓壞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吃完了再睡。」轉身朝外走去,一邊走還一邊問道︰「對了,你家冰箱里的素材夠吧?我可是許久沒親自動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