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楓微微一笑,不置可否地搖了搖頭。
聊了一會,一位濃妝艷抹、衣著暴露的中年女人就敲門進來,先仔細打量了項楓他們一番,看到氣勢不凡、年輕英俊的項楓,不由眼前一亮,笑眯眯地問道︰「這位老板不是本地人吧?」
項楓看了她一眼,懶得搭理,只顧抽自己煙。
媽咪見了項楓的做派,也不生氣,只覺得這肯定是一條‘大魚’,不僅長相英俊,而且還年少多金,簡直就是歡場中的最佳浪客,若不是自己年齡大了,還真想跟他好好玩兒下呢。
當然,這和男人愛美一樣,又有哪個姐兒不愛俏呢?
媽咪問道︰「兩位老板,不知道你們喜歡怎樣的女孩呢?我們這有」
唐俠嘿嘿笑道︰「听說你們這的女孩素質不錯,不僅有十大招牌菜,還有那啥三大人間絕色?」
媽咪牌了一下大腿︰「哎喲,敢情這位老板還是熟客來著,不錯,要說在江城,除了天上人間,恐怕就得屬我們天星的女孩子素質最佳了。」接著又喋喋不休地介紹道︰「就拿您說的十大招牌菜來說吧,有善于……」
項楓有些不耐煩地揮手打斷她道︰「行了,你隨便安排兩個進來吧,能陪酒的就好。」
媽咪一愣,倒是沒想到這位客人的要求這般低。
唐俠卻道︰「那啥就讓你們的三大人間絕色,小北京和Cilee琴過來好了,哥們有的是錢。」
豪華的VIP包房里,項楓正與身旁一名身材高挑、氣質頗佳的年輕女人饒有興致地玩著擲骰子的游戲,誰輸了誰喝酒。
女人今天穿了一套天藍色地緊身短裙,踩著黑色的長筒高靴,露出一段潔白無瑕的修長大腿,而腰擺處系著一根束帶,更是將她那完美縴細的腰肢襯托地盈盈不堪一握,顯得尤為動人。
而她白皙、精致的臉蛋在漂亮的銀色大圈狀耳墜的襯托下,嬌艷異常,在酒精的刺激下更是不可方物。甚至她那精心梳理過的一頭長發,黑色瀑布一般披散在腦後,殷桃小嘴涂抹著血紅的唇膏,看起來就像來自地獄的吸血妖姬一樣。
古人說秀色可餐,項楓覺得這句話用在這名女子身上也算是恰當不過,欣賞著她艷美的容顏,項楓的心情不覺變得非常愉悅。
初來時的一絲不痛快,早被他忘到瓜沼國去了。但也僅止于此,現在的他早已嬌妻美眷,自然而然對歡場中的女子提不起絲毫興趣。
「小琴,你又輸了。」項楓端起一杯美酒放到女人身前的茶幾上,嘿嘿笑道︰「不過這次,你可不能再賴賬了,快喝了吧!」
「啊?」Cilee琴嬌媚的杏眼白了項楓一眼,不過她很快又咯咯嬌笑起來,醉眼朦朧道︰「大哥,你就放過人家這次吧!人家都已經連喝了十杯了。」
「怎麼?輸不起嗎?」項楓面色一沉,將手中的酒杯重重一跺,冷哼一聲道︰「連願賭服輸的道理都不明白?」
Cilee琴氣結,也不知道他是真傻還是裝傻,出來玩不就是為了尋個開心麼?他的朋友也早就和‘小北京’一起去樓上的臥室巔龍倒鳳去了,他自己則坐在哪里紋絲不動,一個勁地和自己玩各種小游戲,就是變著法子想灌自己喝酒。
可又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麼?
按說自己早就千肯萬肯了,也用身體姿態和曖昧語言不停地撩撥他,但他又像項下惠似的坐懷不亂,看眼楮里的清明壓根對自己就沒有絲毫的**。
「瞧大哥你說哪兒去了,人家像是那樣的人嗎?」Cilee琴苦笑一聲,只好端著酒杯一飲而盡,一陣強烈的反胃頓時讓她惡心,忙捂住小口,站起身,有些踉蹌的朝衛生間跑去。
項楓搖搖頭,拿起手機看了看時間,馬上就到深夜12點了,也不知‘老三’這廝在上面爽得怎麼樣了,听這個Cilee琴酒後說,那個女人是有名的‘金箍’,人送外號‘蛋撻公主’,各種花活不斷,可以讓男人很輕易就達到一個又一個**。
看來這場激戰怕得以‘老三’的完敗而告終,就怕他為了面子去買什麼‘偉哥’之類的強充門面,那樣就有點得不償失了。
Cilee琴還在洗手間里吐個不停,看樣子不把胃里的那點酸水吐干淨就不會罷休,項楓笑了笑,若有所思的看了她放在沙發上的坤包一眼,‘路易斯.威登’,也就是許多女性夢寐以求的‘LV包’,全球著名的奢侈品牌,她這個估計最少也得6、7萬塊錢。
項楓又想起早年曾看過的一篇文章,具體內容記不太清了。但有一段話他記得很清楚,說是這小姐也分三六九等,最高等級的一年所賺的錢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夠想象的,文中還詳細介紹到某位曾經下過海的著名小姐,短短幾年時間就為自己賺到了千萬巨資。而更多的勞動人民整日里拼搏奮斗卻只能賺到微薄的薪水。
煙籠寒水月籠紗,夜泊秦淮近酒家;商女不知亡國恨,隔江猶唱後庭花。還真是絕妙的諷刺啊!
……………………
耒河的夜晚已經是變得十分的幽靜,路燈的燈光在枯黃的樹葉上跳動。隆冬時節,許多喜歡鳴叫的昆蟲早已將自己的生命之花燦爛開放,走完了其短暫而絢爛的一生,剩下的
生命苦短,是這些小爬蟲一生的宿命!
而項楓此時也全然沒有心情去感嘆這大自然的變遷,他很頭疼此時突然接到的一個電話,看著上面的名字。輕輕嘆了口氣,還是按下了綠色的確定鍵,道︰「有事嗎?」
「嗯,我可不可以見見你?」電話是周丹打來的,但從聲音就可以听出她的情緒明顯有些不佳。
項楓雖听出來了,不過還是不想跟她走的太近,何況現在已是夜深人靜,「有事明天再說好嗎?」又覺得自己這樣說有些不近人情,就嘆了口氣道︰「我剛下班,今天有點累!」
周丹打這個電話其實也是一時沖動,今天下午她去局里開中層干部會議,卻意外的沒有見到鐘月妃,一打听才知道鐘月妃已經到英國的曼徹斯特大學交流學習去了,為期一年。
這讓周丹既驚又喜,驚的是她沒想到鐘月妃和項楓正戀**熱時卻意外的出國,喜的是這意味著自己又有機會可以重新佔據項楓空虛的內心。
可是這會听到項楓在電話里委婉地拒絕了自己,一下變得格外傷心,就開口哀求道︰「見一面也這麼難嗎?我,我心里堵得慌,想找人說說話。」
項楓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答應道︰「離海天賓館不遠的永恆路新開了一家名典咖啡屋,那兒裝修得還不錯,環境也很舒適。我們就在那見面好吧,我開個包廂等你。」
周丹嗯了一聲,掛了電話,心中就是一痛。自己在單位雖然名聲不佳,但追求的人卻也是絡繹不絕。光認識項楓這一年來,就有過好幾位工作單位、學歷、家境都挺不錯的優秀青年向自己過表達心中的愛慕之情。
她也嘗試著和其中的一位佼佼者交往了一段時間,但卻從來沒有過像面對項楓時那樣感覺心頭如小鹿般亂撞、舉止失措的慌亂感。
平淡如水,毫無激情。每次去約會都跟應付差事一樣,最終這一段連友情都算不上的‘愛情’也就無疾而終了。
這也讓她最終明白,自己早已愛上了項楓,一個在她眼里比所有任何人都要優秀許多的男人。
「真是神差鬼使,他可是鐘月妃地男朋友。市委書記趙雲明未來的女婿,不是別人啊!」周丹特意將‘鐘月妃’兩個字在心中重復了一遍,好打消自己心頭不切實際的念想。
剛來到了名典咖啡屋門前,一道汽車光就朝周丹照射過來。隨即,項楓所乘坐的奧迪就像黑色的幽靈一般駛到她的身前。
項楓跟老趙打了個招呼,下車後就一臉疲態地和周丹一前一後推門走了進去,咖啡屋里的燈光很柔和,優美動听的音樂播放的是肯尼•G的薩克斯名曲《回家》。
可能是因為天上飄著小雨的原因,大廳內的人並不多。只有幾對年輕的情侶正溫情脈脈地互訴著衷情,項楓讓服務員幫自己安排了一間包廂,上樓之時兩人都沒有說話。
項楓特意要了一個靠窗的雅間,雅間里擺著兩盆滴水觀音,郁郁蔥蔥,在柔和的燈光之下,散發著墨綠的色彩。
很快,服務員就端上了兩杯還冒著濃郁香氣的咖啡,正準備幫他們加上女乃昔時,項楓揮手打斷她,道︰「謝謝你了,我們自己來就好,有事我招呼。」
服務員微微一笑,欣欣然離開了房間。
周丹身上穿著一件黑色的周毛呢絨大衣,坐在燈光下,黑色的外衣將其在外的皮膚襯托得更加的白淨透明,連上面細微的絨毛都看得一清二楚,妖嬈至極,給人以美的享受。
一般說來,女人穿黑色的衣服很擇皮膚,如果皮膚稍黑,穿上黑衣就會顯得更黑,而如果皮膚白淨,穿上黑衣則膚色愈發白淨。
項楓的目光飛快地從周丹挺拔的胸前掠過,暗自吞了口口水,許久不見,竟然發覺周丹那兒變得愈發大了,也不知是不是有人開發的結果。
難道她這段時間另結新歡了?一想到有這種可能,項楓就覺心里一顫,很有些糾結的味道。隨即又是一陣好笑,自己已經答應過要給她自由的,而且還一直對人家避而不見、愛理不理的。
怎麼這會又有些舍不得了?
難怪有人說過,這男人一旦和某個女人發生過關系,對這個女人的佔有欲就將很難能夠割舍。看來自己終究也是紅塵中人,無法免俗啊!
項楓搖了搖頭,就問道︰「這段時間,你過的如何?」
周丹握著精致的咖啡杯,手心感到一陣溫暖,微笑道︰「還好,謝謝你能出來陪我。」
項楓笑笑,「工作還順利嗎?」
「嗯!挺好的。」周丹點點頭,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道︰「前段時間我在解放路檢查隊里工作的時候,還踫上了一件感人的事呢。」
項楓奇道︰「什麼感人的事啊?」
周丹道︰「當時我們大隊有一名正在執勤的交警,發現有一輛私家車連闖了好幾個紅燈,他立即騎著摩托車攔下了這輛小車,可當他了解到車上正好有一名孕婦馬上就要待產的時候。他二話不說,迅速跨上自己的摩托車,打開警燈,拉響警笛,一路將那位孕婦和她的家人護送到了醫院。最終,孕婦產下了一個八斤重的小男孩,大夫當時就心有余悸地說,這個產婦的周水已經破了,得虧送來得及時啊,要是再晚上那麼幾分鐘,後果恐怕不堪設想。後來……」
項楓道︰「那後來怎麼樣了?」
周丹輕舒口起氣,道︰「後來那位孕婦的老公為了感謝這名交警挽救了自己妻兒的生命,就將他的兒子取名叫交警,小名羅馬。」
項楓有些不解道︰「為什麼要叫騾馬呢?難道是那句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的意思?」心里卻有些奇怪怎麼會有人取這麼怪的名字。
「不是的!」周丹捂著嘴偷笑道︰「條條道路通羅馬,意指交通。」
項楓哦了一聲,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
氣氛漸漸融洽起來,周丹也跟項楓說了許多工作當中遇到的困難和該自己如何去應對時的勇氣。
見周丹說起工作中的事來眼中閃過的那一絲絲神采,項楓就笑著道︰「一個人能在自己喜歡的工作中發光發亮,已經是相當幸運的一件事情了,祝賀你!」
周丹微微一笑,道︰「其實每個人的經歷不同,看待事情的角度就不一樣。我大學畢業以後曾經在家里待業了兩年多,去賓館當過前台,去酒店刷過盤子……很清楚工作的不易,所以不論是否喜歡,每一份工作我都會去好好珍惜,先生存,再談是否喜歡的問題。」
項楓見周丹很有傾述的**,便喝著咖啡,听著周丹絮叨。
周丹嘆了口氣,「我能得到眼下這份工作,還得感謝一個人。就是社會上現傳無惡不作的包得滿。如果,如果不是他將我轉正,又幫我安排進了交警支隊,我根本沒有機會坐在溫暖舒適的辦公室里,更不用說像現在這樣還當上了不大不小的領導,可以翹著腳听下屬匯報工作。說不定現在還在為了生計而四處漂泊打工。單從這一點來說,我得感謝包得滿。」
她抬頭看了一眼項楓,發覺對方的面色很平靜,又接著說道︰「可是,感謝是一回事,愛情又是另一回事,與並不真心相愛的人一起生活,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更何況,你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用自己的身體所交換得來的。我和包得滿認識沒兩天,他就向我提出了要求,讓我做她的情婦。並且威脅我若是敢不從的話就會想方設法將我的名聲搞臭,還拿我家人的生命安全來……當時的情況下,我一個弱女子根本無法去抗拒,我只能選擇順從,不是嗎?」咧開嘴,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這一段歷史,總是憋在周丹地心中,她無法向人去傾述,就連自己的家人和平素玩的最好的朋友也不行。項楓是唯一知道所有內情之人。所以,周丹談了幾句近況,便忍不住說到此事。
項楓若有所思地看著周丹,心里想的更多的則是莫非每個漂亮女人成功的背後都有這麼一段辛酸往事不堪回首?
他不禁又想起了一句網絡名言,生活就像,若是無力反抗,那就學會享受吧!
「我知道你們大家都看不起我,認為我無恥、下賤。一個大姑娘家為了錢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出賣給比自己大20多歲的老頭……」
周丹地情緒明顯有些激動,她還想往下繼續說下去,項楓卻握緊了她的雙手,盯著她的眼楮,打斷她道︰「別激動周丹,我知道你心里很苦,但你沒必要妄自菲薄,用語言糟蹋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好嗎?」
周丹搖了搖頭,苦笑道︰「我就是忍不住。哎,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的。」
項楓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包得滿的情形,是在一家名叫39度的酒吧,臃腫不堪的一身肥肉讓包得滿看起來更像是一個屠夫而不是一名公安局長。想想這樣一個人霸佔一名花季少女長達三年,心里更是不好受,嘆了口氣道︰「未來的人生道路還很長,從今以後忘了以前那些不快吧!」
周丹點了點頭,感激地看了項楓一眼,神色也逐漸恢復了平靜。
聊天以周丹為主角,項楓大部分時間只是靜靜地听著,偶爾插一次嘴,時間也就不知不覺地流去,兩人早沒有初見面時的尷尬。
一邊聊天,一邊品著咖啡。項楓的腦海中卻禁不住又浮現出與周丹在一起時的旖旎風光,他咽了咽口水,暗罵自己道︰「女乃女乃的,難怪人都說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動物,要不哥們怎麼總是一見著美女就想著床上的事情?」
在燈光的側影下,項楓的臉部輪廓有些模糊,稜角分明的卻更有男子漢的味道,看上去就像一件雕塑品。
周丹的目光也漸漸地蒙上一層薄霧,有如盛夏清晨荷葉上的露水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