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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妍氣得臉色都變了,但出乎若薇意料的,她深吸一口氣之後,居然什麼都沒說。
倒是個能忍的女人。
她不說話,自然不再有沖突。
韓寧雅听從若薇的建議,給韓夫人選了一對珍珠耳環,一條珍珠項鏈,大顆珍珠做瓖嵌,金色的流蘇墜下,非常的華貴大氣。
「生日那天韓夫人帶上,一定能艷驚全場的。」若薇贊道。
韓寧雅興奮的點頭,「我覺得也是。」
付錢後,她和杜妍一同回到車上,臨走前杜妍回首看了木氏一眼,臉色不太好。
「妍姐,今天謝謝你了。」韓寧熙則是一副很開心的樣子。
杜妍過來的目的本是為了幫韓寧雅挑選首飾,但是……
「今天我都沒幫上你的忙,要謝你就去些那個導購。」她又看了一眼木氏,說得咬牙切齒,但轉回去對著韓寧雅時,臉色又掛起美艷的笑容,「小雅,AnnaSui的新款今天到,一起去看看啊?」
她挑起了另外一個話題。
一整個下午,她始終笑著,陪韓寧雅逛街,還好心情的給自己買了幾套衣服,就像是在木氏的不愉快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
但這只是偽裝。
吃了飯,她做自家的車子回去,身邊沒有了韓寧雅,笑容在瞬間收斂。
「一個黃毛丫頭也敢反駁我的話!」她鐵青著臉,狠狠道︰「我會讓你付出代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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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薇並不知道杜妍的想法,但她也下定決心,以後和韓寧熙保持距離。
他已經有了未婚妻,而且這未婚妻一看就不是什麼善茬,要是被她誤會了什麼,以後在韓氏定是步步艱難。
前世的她,就是輸在得罪人上……
韓寧熙再不錯也是個公子,但沒有必要讓她要用自己的前途去換。
十八歲的年華,不應該浪費在感情事上,她應該去做更重要的事情,追求自己的夢想。
木老很快就回來了,腋下夾著件長長的,很像畫卷的東西。
「關門,上樓,我有事情找你。」他丟下簡短的吩咐,直徑上了樓。
這玩的又是哪一出啊?若薇百般不解。
唉,自己這個師傅還真不是做生意的料,對待顧客態度差也就罷了,還動不動就閉門不做生意,她搖著頭,關了店門,帶著一肚子疑問爬上樓去。
樓上的偏室已經被木老布置一新,若薇進去一看,差點以為自己進了拍古裝戲的劇組。
正看過去的牆上掛了一張人像,泛黃的紙張昭示著它已經有些年頭了。
畫前是一個檀木案幾,案上一個龍鳳銀香爐,爐子里插著幾住香,將畫高高供起。
木老遞了一枝香給若薇,「過去上香,雖然現在不實行繁文縟節了,但該有的禮數還是要有。」
上香?若薇腦子里頓時浮現出古裝劇里才有的畫面,人有些懵了,這個年代,還有人做那麼古老的事情嗎?為什麼要做?
木老見她半天不動,不滿的皺眉,呵斥道︰「還要不要做我徒弟的,要做就快點。」
「要!要!」若薇急忙照做,原來木老是要正式收她做徒弟啊。
唉,感情之前那段日子,木老只當她是學徒,而非弟子。
心里頭雖有不快,但轉念一想又釋然了,木老收徒還要祭祖,說明他大有來歷,光是做學徒,所學的東西就讓她受用不淺,要是做了正式弟子還了得,沒準連那絕美的拉絲工藝也能學到手。
若薇以為這種古老的拜師儀式很繁瑣,但其實很簡單,她所要做的,只是對著畫里的人恭恭敬敬鞠上三個躬,然後把香插進香爐。
畫中人是個老者,鶴發童顏,雙目尤其明亮,一身青布袍子也顯得氣宇軒昂。他迎風而立,一手背在身後,一手拿著根銀木瓖接的煙桿。銀煙桿是此畫的重中之重,前五分之四為銀雕,後五分之一為純木。工筆將銀面上每一處花紋都清晰的繪制出來,那是九龍相纏的圖案,每一條龍的神態動作各有不同,雕刻得恰到好處,栩栩如生,搭配旁邊似是拉絲繞成的祥雲,仿佛可以躍紙騰飛。
如此恢弘大氣的龍圖,絕非凡品所有。
若薇無限驚嘆,為畫中煙桿的精湛工藝,更為作者的無雙畫工。
「既然你正是做了我的弟子,有些事情也該讓你了解了。我並非普通的手藝人,這一身的絕活,傳承自明代宮廷。」
木老的話听得若薇驚呼,「明代宮廷?」
這……這也太古老了吧,古代專做御品的手藝,她這師傅也太牛了點吧。
傳聞老街上有唐宋時期的鋪子是夸張了點,但有明代的也不差。找到了明代傳承下來的鋪子,還被師傅收做弟子,她這運氣也太好了點吧。
「是。」木老點點頭,自豪的指上畫像里的人,「這是我派始祖妙手老人,他驚才絕艷,諸事皆通,打造珠釵的手藝更是天下無雙。洪武十六年就進宮,給洪武皇帝的妃子打造金銀飾品,永樂三年去世的時候,已經為明宮留下無數珍寶,更收了數十名徒弟。這些徒弟繼續為明朝宮廷打造首飾,再收徒弟,將他的手藝一直傳了下來,自稱一派。」
「明清兩朝是我派最為輝煌的時候,門人一度多達百人,民國年間雖然人數銳減,但地位卻沒有下降,有許多豪門軍閥央求妙手的後人為他們打造飾物,可是現在,我派正統的傳人不超五個,唉……」木老不再說話,只是低低的嘆氣。
若薇明白他的苦楚,一個有著六七百年歷史傳承的門派,一門歷盡六七百年歲月洗刷的技藝,在時代的變遷,在一些政策的誤導下,已經快要衰亡……
她不忍木老繼續傷心,問起其他問題,「師傅,我看這支銀煙斗畫得很特別,它是做什麼用的。」
「這是妙手老人的得意之作,在派中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只有技藝最為精湛的傳人才能擁有。」木老答道。
「那它現在還在嗎?」。若薇很想看看這銀煙斗,在畫上就顯得如此不凡,不知實物又何等的令人驚嘆。
「在我手里。」木老看透的若薇的想法,給她一個白眼,「你要是能在韓氏的比賽里拿第一我就給你看。」
「我一定會努力的。」若薇馬上做出保證。
她對木老口中,自明代就傳承下來的門派手藝有著無限的好奇,想了想,問道︰「師傅,你說我們門派有不到五人,意思也就是派里不止你一人,我還有師叔師伯嗎?」。
「師伯沒有,混蛋師叔倒是有一個。他收了兩個弟子,算上我收的你,正好五個人。」一提到葉滿山,木老就沒好臉色,他同若薇強調道,「韓氏的比賽你一定一定要獲勝啊。」
要是輸了,他肯定會被葉滿山笑死。
若薇並不知曉內幕,「設計的方面我自信沒問題,但是制作的方面……」她眨了眨眼楮,「除非師傅把手藝快點教給我。」
木老再給她一個白眼,「我收你做徒弟不就是為了教你嗎?」。
「謝謝師傅!」若薇正想問木老是不是願意教她拉絲的工藝,樓下卻傳來一整極響的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