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葉滿山的堅持之下,他自己留在了木氏,而葉子曦則去若薇家里住。
若薇的新家還算寬敞,加一個人不成問題,她很樂意葉子曦過去,不光是為了葉滿山所說的‘聯絡感情’,她還想多和葉子曦討論一下珠寶工藝方面的問題。
葉子曦和葉滿山之前是住在酒店里,葉子曦還有些東西落在那,若薇下班之後,先陪她去取東西,讓回再回家。
「你們住這里?」看到錦華大酒店的門,若薇覺得自己的腳就開始發軟。
葉氏師徒從穿著打扮上看並不是那種大富大貴的人,住的,卻是D市最豪華最昂貴的酒店。
「是啊。」葉子曦點點頭,「有什麼不對嗎?」。
「沒……沒有。」若薇只能干笑,不知道是該說葉滿山敗家呢,還是該說木老太不懂得享受。
進了葉子曦的房間,若薇又一次驚異了。
居然全酒店最貴最奢華的總統套房。
瞧瞧這金碧輝煌,如宮殿一般的裝飾陳設,和木老那破舊的閣樓根本不能比嘛。
她實在想不通葉滿山為什麼要搬走。
沒錢了?這理由可信度可不高。
葉子曦看若薇大張著嘴,問︰「你以前都沒見過這樣的屋子嗎?」。
她只是單純的好奇,語氣里沒有一絲鄙夷。若薇正要搖頭,因為比這豪華的地方她也去過,像是言邵那間低調中卻處處透露出奢華的書房,卻听葉子曦道︰「師傅的房子比這里漂亮多了。」
若薇差點沒摔倒在地上。
師傅和師叔,差距還真、的、是、很、大啊——
另外一邊,葉滿山在木氏二樓大呼小叫的。
「哇,這衣櫃居然是清朝宮廷里用的!」
「床是明朝的!」
「宋瓷花瓶!」
「明朝宮制……」
……
木老看他一件一件,點破自己屋里那些看似毫不起眼的東西的來歷,臉色的表情越來越驚訝,大張的嘴巴足以 下一個雞蛋,滿意得笑起來,「算你識貨。」
「嘉慶年間的銅盆!」葉滿山道出最後一件東西,那個木老放在窗台洗臉的銅盆的來歷,突然話鋒一轉,「那麼多古董,愣是被你擺得跟狗用的似的,服了,我真服了你了!」
「你說誰是狗?」木老頓時就暴怒如雷。
「你啊。」葉滿山像是故意要氣死他似的,「噌噌,這住的地方跟狗窩似的,要不是我這等高人,會認出他們是古董?」
他無視木老的暴怒,走過去模模明朝古董床,嘆息道︰「可憐的寶貝們啊,都給插牛糞上嘍。特別是那師傅留下的銀煙斗吶,可惜嘍。」
木老本來已經火冒三丈,卻在听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奇跡的平靜下來,冷冷一笑,「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想要銀煙斗,做夢。」
他說完就去了樓下的工作室,留葉滿山一個人在臥室里。
「咦?老木頭什麼時候變這麼激靈了?我還沒說他就知道……」葉滿山嘀咕了一會,搖頭道︰「我怎麼可能是做夢呢?老木頭那個今天才收的徒弟,怎麼會比得上我家曦曦呢?」
換做別人,學藝短短數月絕對不可能比過葉子曦,但若薇不同,她不是一個真正的十八歲丫頭,她的心理年齡已經二十六歲,浸婬珠寶多年,受過專業訓練,有重生的經驗,在珠寶設計上絕對佔優勢。她的心智足夠成熟,對珠寶足夠熟悉,只用幾個月的時間學手藝,也能有大成就。
接下去的日子里,她一直在接受木老魔鬼般訓練,制坯、雕花、瓖嵌、打磨、拋光……再苦再累,她都咬牙撐下去,沒有半分怨言。壓力再大,她都沒有退縮,技藝反而突飛猛進。
不僅木老對此稱贊不已,連葉滿山也在私下對若薇豎起大拇指。
老木頭這次還真是撿到寶,收到個好徒弟了。
還好,自己的徒弟曦曦也不錯。
葉子曦就住在若薇家,白天都會跟若薇到店里來。
她是一個單純的好似白紙的女孩,認定了若薇是朋友,就一門心思的對她好;她不會在意自己住的是酒店的豪華套房,還是若薇家的小屋,只要若琳做一些好吃的出來,她便會開心得又叫又跳;她從來不做絲毫隱瞞,會紅著臉承認自己不會電腦繪圖,讓若薇教她,每每若薇問起珠寶加工上的問題,她也會毫不猶豫的作答……
這樣的女孩,無法讓若薇不喜歡,兩人的友情迅速升溫。
以此同時,她亦把葉子曦視作最重要的對手,別看這女孩單純如白紙,做出來的東西卻一點也不簡單,一件件銀器工藝精湛,趣味十足,讓人看得大呼妙哉。
能和這樣的人做對手,也做朋友,她三生有幸。
四月末的一個晚上,兩人從木氏回到海邊的公寓。
要進單元樓的時候,葉子曦突然叫住了若薇,「若薇,我們出去走走吧。」
「想去哪?」
葉子曦想也沒想便道︰「海邊吧。」
或許因為從小在內地長大的緣故,她很喜歡大海,喜歡它的寬廣無際,喜歡它的湛藍純淨。來若薇家的第一天,她就對著窗外的海景驚呼,其後只好有時間,都會跑去海邊散步。
特別,是有心事的時候,
大海是多變的,清晨寧靜優雅,半天純淨漂亮,傍晚瑰麗,到了夜間,則化作一片深藍,撲騰的浪花帶著迷惘和未知。
若薇不用猜,就從葉子曦臉上看出,她的內心深處也如同大海一般迷茫不安。
「曦子,有心事嗎?」。若薇關系的問,從第一天見面,她喊出那聲曦子之後,葉子曦就喜歡上了這個名字,要她以後都這麼叫自己。
葉子曦小臉上一片彷徨,看著大海嘆息,「明天就要揭曉初選結果了,我有點害怕。」
冠軍還會擔憂自己選不上?若薇覺得奇怪,「你那麼出色,肯定會被選上的。」
「真的出色嗎?」。葉子曦不太相信,「這段時間我在你家看了很多雜志,發現我做的東西和上面的根本不一樣。」
若薇明白葉子曦在擔心什麼了,她在雲南多年,生活相對比較封閉,也是這段時間才接觸到現代珠寶設計,意識到自己做的東西和外面的截然不同。
「誰規定要做和他們一樣的了,你有你的特點,你做的也很好看。」若薇道,她見過葉子曦的參賽作品,可以說,和其他人的完全不同,用純銀打造的項鏈,不花哨,更算不上奪目,卻精致樸實,透露著濃濃的喜悅之情。就是這種不同,讓她出彩,讓她勝利。
「真的嗎?」。葉子曦還是有些不確定。
「相信我,你一定會入選的。」她用自己堅定的聲音,給葉子曦增加信心。
葉子曦總算笑了,抱住她,「听你這麼一說,我又有信心了,我一定會把師父交給我的技藝發揚光大,讓全世界的人都知道都認同的,謝謝你,若薇。」
「不謝。」若薇也笑了,這個女孩,必定會為首飾設計注入一股全新的力量,讓中國傳統民族元素和技藝登上國際大舞台,為世人所追捧。
既然這一世有幸遇到了木老,遇到了葉子曦,就讓她加入他們,同他們一起努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