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芮聞言也是一驚,但她卻矜持不語,張則嘆道︰「蘇老爺所言極是,道長還是留下,張某還想跟你請教一下仙術,看能否改良成武藝。」
盛情難怯,但沈浪素來冷靜,心里的打算計劃也不容人破壞,便婉拒道︰「小道是閑雲野鶴,不便久留此地,但日後得空,一定常來看望各位朋友。」
蘇秦和張見無可挽留,滿臉都是失望之色,不過他們又因此更加敬重沈浪,于是在蘇秦的倡導下,置辦了一大批銀兩衣物送給沈浪。
沈浪只得苦笑著一一回絕,為免麻煩,他不再搭理他們,直接告辭出府。
蘇芮見狀急了,她忙吩咐管家道︰「快取來一千兩紋銀,我們蘇家可不能欠了人家的情。」管家很快取來,蘇芮又邀上張,前去追沈浪。
沈浪剛到大街,正要施展遁術溜走,便听見後面叫他的聲音。
「沈道長,我有話說。」蘇芮在張的幫助下,借著輕功跳到沈浪面前。
蘇芮將裝著一千兩紋銀的包袱遞給沈浪,低頭溫聲道︰「謝道長為我蘇府除妖,這銀兩我們蘇府的一點心意,請不吝收下。」
沈浪淡淡道︰「我之前就說過,錢財對我只是身外物,蘇小姐不必客氣。不過若蘇小姐真有心,日後當須對丫鬟下人好點,我出身跟他們一般窮苦,見他們受苦始終于心不安。」
蘇芮一听,慚愧得俏臉一直紅至耳跟,她抬起頭來看向沈浪,發現眼前這個少年雖是一身破爛道服,但劍眉星目,神情倔傲。而他淡淡一笑,竟不同于凡夫俗子,多了一點飄逸出塵的感覺。
不知為何,蘇芮心頭涌上一股不忿之氣,她撇撇嘴,「那我便將你的銀子賞給丫鬟下人,讓他們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你可滿意了?」
「謝蘇小姐,告辭。」沈浪轉身便要走。
蘇芮見狀又道︰「我爹很喜歡你,你為什麼不住幾天?」
沈浪原想拒絕,不過轉念又想報復之前她的無禮,于是便佯作可惜嘆氣道︰「你爹喜歡的是道長神仙,又不是喜歡女婿,我住多幾天又有什麼用?」
這一說,言下之意是想做蘇府的女婿,但沈浪只是開她玩笑,好讓她不能再挽留。這說完了,便轉身溜走。
「你……」蘇芮一個你字還沒說完,便氣得直跺腳,臉也紅得跟熟透的桃子一般。
只是氣過之後,蘇芮回味起跟沈浪相處的時間,芳心生出一種異樣的感覺。盡管她還是記恨著沈浪,但這個倔傲少年的身影,和他那淡然一笑的灑月兌,在蘇芮的眼中和心里都揮之不去。
……
遠離了蘇府,沈浪回到他那個簡陋的住處。
見到住處的殘破,與富華的蘇府有天壤之別,沈浪有點後悔自己分文不取,但這個念頭只是一閃而過。
接下來,沈浪開始將天地壺中的東西取出來。
先是那塊玉精石,沈浪將其抱在胸口,運起一個小周天,發現修煉速度確實增加了一倍,不禁暗喜︰「日後有它輔助修煉,便能補足了資質上的欠缺,一日千里不在話下。」
收功後,沈浪又想取出美人蛇,為怕它傷人,便先用神識透入天地壺,試著和它聯系上。
察覺到天地壺中的情況,沈浪卻心中劇震,原來美人蛇不知為何消失了。沈浪心想不對,又試著檢查天地壺,發現壺壁之上,印著一條小小彩蛇的圖案,正是美人蛇。
「難道說天地壺把美人蛇給收了去,這也太古怪了。」沈浪細細思量,「不過許多法寶都有收妖煉妖的功能,天地壺可能是其中一種,如果是這樣那可大好。」沈浪開心起來,片刻又黯然嘆道︰「可惜美人蛇因此枉送了性命,是我害了它!」
沈浪心念黯然,頓時神識也觸動起來,突然他听到天地壺發出一種怪異的聲響。
「哼,就是你害了我,你這個惡道人,專干壞事的惡道人!!」聲音又柔又細,好像小孩子一般。
沈浪好奇地再次將神識透入天地壺,只見壺中的空間,懸立著一個赤身果體的小女孩。
這個小女孩,粉琢玉雕的,年紀大概六七歲,沈浪陡然見到她那白女敕的身體,感到有些羞慚。
小女孩叉著腰,指著沈浪的神識大罵︰「你這個惡道人,壞道人,本小姐又沒惹你,也沒害人,你來抓我做什麼!」罵著又哭起來,「嗚嗚嗚,我死了,肉身都被你的法寶煉化了,魂魄又投生不了,太慘了!可惜我爹媽都不在,不然一定讓他們把你吞進肚子里,也化了你的肉身!!」
沈浪听見這小女孩生氣的罵語,知道自己的猜測不錯,這個小女孩應該就是那條美人蛇的魂魄了。不過它的魂魄又怎麼呆在天地壺中不能投生了?沈浪想不通這點,問道︰「小美人蛇,我不想害你的,我只是不知道我的法寶有收妖的作用,還以為是儲物功能。這樣,你說我要怎麼救你出來?」
「你騙我!我媽媽說,道士最壞了,專騙我們妖精!」美人蛇化身的小女孩不忿道,但很快她又哭了起來,「惡道士要害我,我死了他還要騙我,小美我太可憐了,嗚嗚嗚~~~」
「原來你叫小美。」沈浪連忙哄道︰「小美,我不騙你,我不像其他道士是惡人,我是好人。如果你不信,可以試我,我是很想救你的。」沈浪面對這樣一個愛哭愛鬧又不信任他的美人蛇,覺得有趣,不過哄不住她則很頭疼。
「真的,那你害了我,我媽媽說殺人償命,你害了你自己先,如果你害你自己,那我,我就相信你!」小美翹起小臉,認真道。
沈浪苦笑,但他心如電轉,很快想到主意,便道︰「我害了我自己,那就死掉了,可也救不了你。若是以後我的法寶被惡道士得了,你豈不是要受苦??」
小美听罷使勁地想了想,自言自語道︰「你說的好像也有道理,不過這也不能說明你就是好道士,我媽媽說了,惡道士通常都說自己是好的!」
沈浪听罷繼續苦笑,良久又道︰「那我不是好的,隨你怎麼說。但你先告訴我怎麼救你出來,我送你投胎好不好?」
小美突然呵呵笑起來,「你說你自己不好,那就應該是好的,我先相信你一天。」
「相信我一天,什麼意思?」沈浪模不著頭腦。
小美答︰「相信一天,就是相信一天,明天你再說自己不好,我才再相信你一天。因為我媽媽又說了,人類是善變的,天天說的做的都不一樣。」
沈浪只得苦笑,但咀嚼著小美的話,又覺得很深刻,有種哲理的意味。他嘆口氣,「可以說怎麼救你出來了?」
小美眨巴著眼楮一想,突然又嗚嗚哭了起來,「我媽媽說,你們道士最喜歡抓我們妖精的魂魄去給法寶當器靈,一旦當了器靈,就永生永世都月兌逃不了。你說,你是不是要把我當作器靈,是不是啊?」
「小美,我沒有,你要相信我,一天!」沈浪認真應道,但心里卻想到煉器方面的記載,確實有‘器靈’一說,但器靈是靈器一級以上的法寶才有,天地壺只是個下品寶器,照理不可能有器靈。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小美搖著頭,突然她抱著肚子叫道︰「我餓了,餓了,你快找東西給我吃,我好餓。」
沈浪奇怪地問︰「你要吃什麼東西?」
「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吃,快找東西給我吃!」小美不依不撓。
唉!沈浪不明白一個魂魄能吃什麼,但一時沒有辦法解決,只能先行退出天地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