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女一醒過來,見一個陌生少年正打量著她們,慌忙躍起;又發覺自己衣裳不整,玉體,禁不住驚叫一聲。迅速穿戴整齊,整理儀容後,兩女警惕地防備著那少年,回想起自己被骨尺道人暗算昏倒,芳心忐忑不安起來。
沈浪將她們的反應收在眼里,解釋道︰「你們不需擔心,骨尺道人剛剛已經被我斬殺!」
兩女听罷,見沈浪年紀輕輕,一時將信將疑,沈浪也不著急,又自我介紹道︰「在下沈水良,一介散修,來自大陸修道界,這次來南疆,是想收購些奇珍異寶,不想撞上兩位姑娘被邪道暗算,這才出手相助。」沈浪所說的話多半是為掩飾自己身份而編造的,但他心里沒有絲毫惡意,說出來時顯得猶為誠懇。
「來自大陸修道界!」兩女听到這,肅然起敬。
在她們的眼中,大陸修道界仙門林立,即使是最低級的子弟,修為道術都遠高于她們。不過這也是南疆位置偏僻,窮山惡水居多的緣故。
所以,沈浪年紀雖輕,但修為根本就在兩女的想像之外,殺死骨尺道人也不足為奇。
頓時,兩女心中信了沈浪幾分,圓臉少女喜道︰「原來沈道長是修道界高人,失敬失敬,我叫殷奇。」她用手指著另一女,「這位是我妹妹,殷意。」
「兩位姐姐不必客氣,我這初來乍到,對南疆也不熟悉,還請兩位姐姐提攜。」沈浪彬彬有禮,心中卻有意利用這次機會,深入了解這個略帶神秘的疆域。
殷奇嫣然一笑,恭恭敬敬回了一禮,「道長對我們有救命之恩,有什麼要求只需吩咐一聲,我們殷家在飛龍城一帶還算有點威望,辦事情不難。」
沈浪點了點頭,「這就勞煩姐姐了。」
忽然兩女面色轉紅,感到一陣口干舌燥,渾身又開始發熱。沈浪一見,提醒道︰「可能是你們余毒未清,我法力有限,無法做到徹底根治你們的傷勢。」
‘木氣牢籠’雖然能用生氣為人療傷,但並不是專門用于解毒的法門,除非沈浪能將‘乙木化春訣’修煉到更高層次,否則殷奇殷意體內必定殘留余毒。這還是骨尺道人的毒藥只是一種低劣的藥種類,若換了其他奇毒,沈浪就束手無策了。
兩女聞言,連忙從腰間取出一個藥瓶,掏出兩顆丹藥服下,再運功壓制下來。殷奇好奇問道︰「沈道長,不知我們是中了骨尺道人的什麼毒?」
沈浪暗道︰「‘求歡和合散’不是什麼好名號,對她們女子來說,恐怕要有失清譽。」便搖了搖頭,應道︰「我也不知。」
殷意一直未說話,這次卻臉色一變,追問道︰「那骨尺道人有沒有對我們做什麼,為何我們醒來時,會衣裳,衣裳不整……」這話一問出口,殷奇頓時羞惱地瞪了她一眼,兩女均後悔起來。
沈浪猜測到她們的心思,又搖搖頭,笑道︰「那骨尺道人暗算你們後,我即出手暗算他。我想,兩位姑娘衣裳不整,很可能是我與他斗法時過于激烈,被風吹亂的!」
衣裳會被風吹亂,這理由十分牽強,不過兩女心細,暗暗一想,便猜測到毒藥上面。歡喜門專修采陰補陽,飛龍城內的許多清白女子都被他們害過,而他們煉出來的毒藥,只怕也是藥迷藥之流。
想明白這點,兩女向沈浪投去感激的目光,不過想到自己中毒後的丑態很可能被沈浪見到,不免尷尬。為解尷尬,殷奇指了指飛龍城,「時候不早,沈道長隨我們回城,我們殷家不勝榮幸!」
「客氣客氣。」沈浪淡然應道,便隨著殷奇殷意步行入城。
途中,沈浪又借機詢問了歡喜門的由來,以及飛龍城的情況。
歡喜門是百年前得罪太一宗,被迫南遷的邪道門派,這點沈浪從兩女跟骨尺道人的對話中已經得知,他更想知道的是歡喜門門人的修為,便追問了幾句。在兩女細致的描述中,沈浪知道了個大概。
原來,像骨尺道人這樣的人,在歡喜門中是為護法,地位尊崇,除此之外,還有至少六位像骨尺道人的護法。而歡喜門門主,則凌駕于護法之一,想必修為不低,至于其他門人,連殷奇殷意兩女都比不上,沈浪根本不放在眼里。
而飛龍城,除了殷家外,還有另一個顯赫部族周家,這兩家控制了以飛龍城為中心,方圓千里的疆域。本來兩家有姻親相連,又和睦相處,雖然被歡喜門暗中壓迫控制,但仍同心同德。不過近年來,周家卻有意向歡喜門靠攏,漸漸地開始排擠殷家,而殷家被逼無奈,派子弟攜重金前往大陸修道界尋覓修仙典籍,然後培養出殷奇殷意這樣的修者,這才稍微鞏固了勢力。
沈浪對殷周兩家的爭斗並不關心,但對殷奇殷意的修煉法訣反而有點興趣,便多問了幾句。兩女報出‘七心活氣功’的名號,沈浪這才知道,原來只是一個二三流仙門的基礎法訣,他也不便直說,只是禮貌贊了句。
不久後,三人經過一個數丈高的城門,進入飛龍城。
守城的兵將身著破舊軍服,但個個龍腰虎背,彪悍強壯,看得出他們平時多有操練,軍紀嚴明。這些兵將似乎也是殷族子弟,他們一見殷奇殷意便恭敬執軍禮相待,反觀兩女,這時換上另一副威嚴神態,命令他們喚來馬車,供三人乘坐。
兵將們正值血氣方剛的年紀,這時見沈浪這個英俊少年跟在兩女身邊,不免多有注目。
乘上一輛四馬拉的大車後,兩女與沈浪有說有笑,兵將們便悄悄相互議論猜測,言語粗俗,殷奇狠狠瞪了他們一眼,這才收斂。
沈浪心中好笑,面上則顯得淡然,馬車行駛時,他又打量著城中景觀。只見飛龍城的街道上,行人寥寥可數,市集經商更是難得一見,屋舍建築粗糙不堪,比起沈浪在衛國青陽城的所見差了不止一截。不過作為一座都城,飛龍城的城防卻又比青陽城雄偉堅固得多,據殷奇說是為了防御一些土著蠻族的侵擾。
再看城中居民百姓,長得也十分魁梧健壯,不比兵將們差,他們稍有爭吵,動輒以武力相逼,可想而知,這里民風的彪悍程度。
兩女見狀,又向沈浪介紹起飛龍城的民風民俗。城中人大多是殷家和周家的後代,八百年前他們則是大陸一個國家的子民,該國滅亡後,這才帶著親族南逃,所以風俗十分古樸奇特。比如,在大陸衛國,人人都要扎起發髻,而在這里,卻可任意披頭散發,隨個人意願。
約莫過了三刻鐘,馬車駛入城中一處非常寬廣的宅院,這座宅院,佔地千畝以上,且四周又有高牆防護,如同是一座城中城。這便是殷家府,殷家的地頭。
沈浪繼續乘著馬車,放眼所見,是一排排的屋舍,整潔有序,如同軍營。而殿堂大廳,又十分雄偉巨大,起碼能容納上千人。
一直往內,馬車又駛了一刻多鐘,沈浪暗發感慨,「不知大陸衛國國都里的皇宮,有沒有這般大?」
終于,馬車到達一座沈浪在飛龍城所見建築中,最為別致的一座大廳前,這才停下。
殷奇熱情地招呼沈浪下車,帶著沈浪進廳入坐,而殷意則將馬車交由僕人打理,又吩咐婢女雲雲。
沈浪心想客隨主便,也不多話,良久後一婢女在殷奇耳邊悄悄回話,殷奇才禮道︰「沈道長,我們家主一會就到,不妨請先喝杯茶歇一歇。」
沈浪點頭微笑,「殷奇姐姐客氣了,不知貴家主等會有什麼吩咐?」
殷奇擺手道︰「吩咐怎麼敢當?不過家主面前,沈道長喚我殷奇便可,千萬別再開這種玩笑。」說罷她臉一紅,暗想︰「我喊你道長,你卻一直叫我姐姐,這算什麼事!」
沈浪收了笑,一臉地嚴肅道︰「遵命!」他這一反常,卻又顯得過于做作,叫人好笑。
殷奇臉又一紅,見沈浪毫無架子,也是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