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咳嗽了一聲,「年輕人,你來我雷蠻部落,到底是要做什麼?」
老頭說的話,竟是沈浪能听懂的大陸諸國間通行的語言,不由讓他更是驚奇。
雷蠻部落?沈浪第一次听見蠻族的部落名稱,急忙記下,又恭敬抱手道︰「老先生,我叫沈水良,是飛龍城殷家的客卿長老,這次來是想要看能否有機會,跟你們做些交易。」
「哦,是飛龍城殷家。」老頭一聲遲疑,捋須道︰「你們這些奸商,以為用些珠寶金銀,就能換得我雷蠻部落的寶物麼,真是異想天開!」
沈浪不解其意,好奇問道︰「我听殷家家主說過,似乎以前跟你們的部落有交易?」
老頭不屑地冷哼一聲,「交易是有,但以前是以前,現在是現在,我們的寶物價值連城,卻被你們這**商敲詐,賣了個爛果子價,難道你們是欺負我們蠻族無知不成!」
「不敢,不敢!」沈浪見老頭發怒,連忙抱手致歉,心想敢情是以前殷家大肆低價收購蠻族寶物,這才惹得蠻族不滿,現在卻發作在自己身上,不禁心里咒罵了殷伯然幾聲。
思慮周全,沈浪才道︰「老先生,如果你們不滿意,大可再商量,甚至是以前的損失,我跟殷家家主商量一下,也能幫你們要回來!」
「咦,還能要回來?」老頭伸長了脖子,驚訝于沈浪竟會給出這麼個回答,按他剛才的想法,只是想震懾一下沈浪,再將寶物提高價格而已。
而現在沈浪自動提出要把以前的損失也還給他們,不禁暗喜,又不免得意起來,「很好,年輕人,你不算奸商,你是我們雷蠻部落的尊貴客人,來,請到我們家中商談!」
沈浪見形勢轉好,也是暗松一口氣,連忙又稱是,話語中又奉承了老頭的修為幾句。
老頭再次高興起來,立即斥退了緊張戒備的蠻人,然後熱情地牽著沈浪的手,緩緩步入住地。
戒備一去,那些蠻人紛紛對沈浪 牙咧嘴,憨笑起來,而蠻女們,又對他擠眉弄眼,訴起情腸。
沈浪淡然一笑,點點頭,也不理會他們。進入住地,他和老頭又步入了一座最為高大的茅廬中。一到里面,才發現家具物什,如同在殷家宅中,一應俱全;而酒器杯皿,門聯字畫,更是極其高雅。從這一點看來,沈浪覺得這個蠻族部落並不是完全野蠻,或許通過跟殷家的交易,讓他們漸漸地發生了變化。
沈浪在老頭的熱情招呼下,坐下飲酒,一杯盡,他好奇問道︰「不知老先生尊姓大名,是否貴族的族長?」
老頭搖搖頭,干裂的嘴唇一張,頓時唾沫飛濺,「我叫雷岳,是本族的大巫士,本族族長雷豹,現正外出打獵呢!」
「哦,原來是雷岳大巫士,失敬失敬!」沈浪接住話頭,又問︰「那我是跟您老人家交易,還是等族長回來交易?」
「哈哈哈,我們雷蠻族哪來這麼多規矩,只要是有好處的交易,這里包括族長,勇士,巫士,任何一個忠于本族的能人,都可作主!」雷岳笑罷,老眼一轉,又頗有深意地看著沈浪,「不知沈公主的提議何時能兌現,我們雷蠻族最重信義,話一出口,是絕對無法反悔的!」
沈浪笑了笑,心里暗罵他是老狐狸,嘴上卻道︰「這個自然,你們何時派人跟我到殷家去,何時就能取到損失的財物!」
雷岳一听,再次哈哈大笑,他那口幾乎成黑色的大黃牙,在沈浪眼中直晃。
沈浪見哄得他開心,又道︰「不知一般交易,你們族中的貨物是什麼,能否讓我看一看。」
雷岳止住笑,慢條斯理道︰「這個不忙,現在你是我們雷蠻族的貴客,先讓我們好好招待你一番,明天再議此事也不晚。」
「這個……」沈浪猶豫一陣,覺得盛情難卻,便默認了下來。
接下來,雷岳嘿嘿一笑,召來數位美貌的蠻族少女以歌舞助酒,又命人取來一些很特別的果子。
這些果子,狀若菩提,飽含靈氣精華,比起沈浪不久前嘗過的梨子,好過不知多少倍。
沈浪雖然看不透果子的底細,但卻能感覺得出,這是一種不凡的靈物,其品質,至少能跟朱果、茯苓和赤香草相提並論。
雷岳見沈浪盯著果子看,得意道︰「這是菩提果,我們雷蠻族的珍藏,輕易不拿出來待客,只有沈長老才有這個資格。」說完又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沈浪嘗一嘗。
到了這個份上,沈浪哪會客氣,微微一笑,便摘出五六顆菩提果,一通塞入口中。
一股甘甜的靈氣精華,由喉嚨入髒腑,又由血液百脈通往整個肉身。不但整個肉身受益,還深入到骨髓,又至丹田聚成真氣團,產生一絲絲寶貴的真元。
這五六顆菩提果,居然將沈浪損失的二成精血和真元,滋補回來一小半,可見這種靈物的神奇效果。
「好果子,好果子!」沈浪興奮地贊了幾聲,那雷岳見狀十分歡喜,兩人一邊觀賞蠻女歌舞,一邊暢談。
雷岳對沈浪的來歷十分好奇,每每詢問,沈浪只得編了一套應付,里面半真半假,但有關叛逃劍仙門的事情,他是守口如瓶。
雷岳問過之後,沈浪也對雷蠻族感興趣,一問才知,原來以前雷蠻族是沒有姓氏的,後來不知怎麼的,族長和族中巫士,統一取了雷姓。但族人的命名,仍是按照舊例,以獅虎熊豹等猛獸為名,好像現任族長雷豹,便是如此。
知道雷蠻族的來歷後,沈浪有點疑惑,「歡喜門中七大護法中的雷圖,是否也是雷蠻族的人?」但雷圖的魂魄已經入輪回轉生,這個疑惑卻沒辦法解開。
不知不覺,一個時辰過去。
雷岳和沈浪的談論卻仍不見消減,漸漸的,他們又將話題扯到修煉法門上。
沈浪為了取得雷岳的信任,直接將劍仙門的基礎法訣背誦出來。而雷岳听後,沉吟一下,嘆口氣道︰「沈長老,你這修煉法門比不得我巫士秘法,可能你再練個幾年,就到達瓶頸了!」
沈浪自然知道劍仙門的基礎法訣只能修煉到煉氣期十層圓滿,但他的用意只是拋磚引玉,便搖搖頭,「大巫士有所不知,除此之外,我還有一門上乘的修煉法門,不過卻是家中祖傳,不便透露,還請包涵!」
雷岳不以為然,唾沫一濺,又道︰「嗯,不對,我看你家中祖傳,恐怕也比剛剛你背出來的法門好不了多少。嘿嘿,不如你入我雷蠻族,我收你做巫士弟子,傳授你巫士秘法如何?」
沈浪一听,顯得十分為難,「這個恐怕不行,我已經是殷家的客卿長老,怎能再當你們雷蠻族的巫士!」
「?,怎麼不行,難道殷家給你的女子多?」巫岳不甘心地指著跳舞的美貌蠻族少女,「他們給你多少個,我雷蠻族給你雙倍,保證讓你天天與娘們玩樂生崽,壯大我雷蠻一族!」
沈浪頓時哭笑不得,又連忙婉拒,架不住雷岳的熱情,還編出了不少家有妻妾的借口,好不容易才推掉這事,岔開了話題。
不過,經過雷岳對巫士秘法的詮釋,沈浪逐漸明白。
原來,雷蠻族的巫士秘法,是一種專注于肉身淬煉的神奇法門,這一點,有些類似魔族中肉身強悍的地魔,但比地魔的更加地精巧玄妙。
而雷岳現在修煉到大巫士的級別,相當于修者的金丹期水平,卻沒有金丹,或者說,雷岳的整副肉身,就相當于金丹,相當于一顆碩大無比的金丹。
以人身煉金丹,這是巫士秘法的不可思議之處!
另外,巫士中還有一些類似于陣法的召喚祭祀,據雷岳說,只要舉行召喚祭祀,奉上供品,就能夠借取到巫神的力量,從而讓巫士立于不敗之地。
……
種種有關巫士秘法的神奇,沈浪听得入了神,同時,又默默記在心里。突然,他心里一顫,仿佛得到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領悟,只是這種領悟轉瞬即逝,根本模不著半點,不禁讓他扼腕嘆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