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浪盯著跑開的木精青牛,眼中精光一閃,微微意動,「如此靈物,機緣難得,若讓它跑了,豈不可惜!」
「再者,這頭青牛,雖然渾身充滿木氣精華,但戰力孱弱,再踫上什麼歹人覬覦,它一定逃不過去!」
「既然是無主之物,我得之與他人得之,有何區別?」
沈浪並不是扭捏之人,他一想通這點,立刻運起法力,發出一個‘木氣牢籠’向青牛逼去。
‘木氣牢籠’腐蝕木氣,產生生氣,是木精青牛最大的克星,它一飛到青牛面前,立刻嚇得它掉頭撒腿狂奔。
可是這頭木精青牛,是初生牛犢,靈智不高,遁跑時也不會使用術法,只知道硬用蠻力。
如此一來,它無論跑到哪里,眼前都會出現一個想要腐蝕它的可怕克星,逃無可逃。一刻鐘不到,它就又驚又累地縮在一塊山岩腳下,用雙蹄捂住牛眼,瑟瑟發抖。
沈浪見狀好笑,向青牛道︰「不要害怕,把眼楮睜開,我不會害你!」
青牛畢竟是天生木精靈物,听到沈浪的語氣,也察覺到沒有惡意,便放開一只牛蹄,好奇地用一只大眼楮看著眼前這個微胖多福的公子。
沈浪指著它又道︰「以後你就跟著我,保證不會踫到壞人。」
青牛好似懂得人語,竟興奮地點了點頭,然後重新四蹄著地,站了起來。它搖搖牛尾,跑到沈浪旁邊,嘗試著用牛舌舌忝他的手。
牛舌又濕又滑,還帶著濃厚的木氣,沈浪並不喜歡,拂了拂袖,暗道︰「這樣也算收服了木精青牛,但也不能這麼帶在身邊,最好是收進天地壺中,將它交給小美。」
青牛不知沈浪在想什麼,它剛剛吞吸了不少木氣,一時感到困乏,便臥倒趴著睡起來。
這時的沈浪,神識已經進入天地壺,想要與小美聯系。
這一次進來,沈浪發現,小美已經修煉到鬼胎期,但她依舊一動不動地盤坐在壺器空間的中心處。
小美沒有抬頭,眼楮朝下,原來裝備的金甲銀盔碧靴等幻化法器,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青得耀眼的亮麗裙裝。
沈浪有點吃驚,不知道小美在做什麼,他發出一絲神識,靠近她喚了幾聲。
「小美,小美?」
听到喚聲,小美抬起頭來,眼中鬼瞳一轉,死死地盯著沈浪,並不說話。
沈浪苦口婆心勸道︰「你還生我的氣嗎?我只是想讓你好好做人,多點長進,將來才能在這修道界立足。」
「小道士,不要再說了,我已經不是你口中的那個不懂事的小美了。」
小美的聲音有些深沉,完全失去了原來天真任性的脾性,沈浪又是一驚,突然他發現,小美似乎長大了幾分。
原先的小美,看起來最多五六歲,粉雕玉琢,聰明可愛;但現在的小美,看起來已經**歲有余,而且面無表情,有如鬼怪般陰森駭人。
「小美,你在說什麼?」
小美別過頭去,冷笑一聲,「以後你會知道的,,找我做什麼?」
沈浪再听小美這麼一說,更加覺得古怪莫名,「小美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難道是這妖族長大的征兆,還是壺器里有古怪?」
沈浪百思不通,只得應道︰「我收服了一頭木精青牛,希望你幫我帶著。」
「木精青牛,還算不錯的靈獸,好!」
小美語氣淡然,透著一股蒼涼古老之感。沈浪仿佛感覺到,自己不是在與小美說話,也不是與一個鬼修說話,更不是與一個器靈說話,而是在與整個天地溝通。
「小美到底怎麼了?」
沈浪疑問重重,但見小美復又盤坐壺器空間中心,低下頭去,沒有了反應,只得無可奈何地退出壺器。
神識出了壺器後,沈浪祭出天地壺,將木精青牛收了進去。
收完,他心有惴惴,一顆心懸在了小美身上。
「為什麼小美負氣後,改變會這麼大?」
「難道她長大了,變成真正的妖族?」
「還是壺器中有古怪,使她被惡靈附體?」
……
種種疑問,都難以解釋小美的巨大變化,沈浪不放心,偷偷用神識觀察了小美,但卻發現她始終一動不動。
收進壺器的木精青牛,圍著小美舌忝拭邀寵,小美也沒有反應,不知是喜是怒。
「唉,以後慢慢再研究。」
沈浪無奈,只得將壺器收進囊中,他看著剛剛殺戮過的這一片血腥戰場,有點不忍,便發出一道火訣,將所有尸體燒個干淨。
有些法寶物事燒不盡的,沈浪也不浪費,將它們一一收進囊中。
完事後,沈浪不敢多停留,立即離開此地,往衛國方向飛去。
這附近是黑水嶺的勢力範圍,沈浪為免再遇上強敵,飛行時收斂神識氣息,小心翼翼隱匿在雲層中。
這一路來,算得上有驚無險,五日後,沈浪見到有人煙鼎盛之地,正是衛國城池。
沈浪不敢在人煙繁多的地方飛空招搖,忙落到地面,走進城池之中。
這是一座邊疆城池,談不上繁華富裕,但城中市集,還算熱鬧。
沈浪取出一些碎銀,買下一輛雙馬拉的普通馬車,自駕前行。
他的第一個目的地,便是離此處不遠的青陽城,他要看一看他的結拜大哥張無常,是否別來無恙。
此去青陽城,一路馬車奔馳,日行夜休,一天下來,也就走個七八十里路,反而比乘起踏雲靴來,還要多花幾倍時間。
不過,沈浪淡然處之,有空余時間便修煉法訣,淬煉體魄,也不覺得空虛。
眨眼間,青陽城已然矗立在眼前。
這座衛國的繁華重鎮,給沈浪留下了極深的印象,有結拜大哥張無常的通風報信,有紫陽派孤梅真人的通緝追殺,還有黑水嶺蕭千鶴的陰險謀害!
但是,沈浪再來之時,物是人非,而他自己,也不是以前那個任人魚肉的沈浪,而是一個修煉到靈胎期,有一定實力的強大修者。
沈浪緩緩駕著馬車,開進城中,過關守兵,見他面生盤問了幾句,沈浪也不願多費唇舌,給他們送了點銀兩打發。
錢財可通神,尤其是在世俗世界。
到了城中,沈浪棄了馬車,徒步來到蘇府附近,正要尋門而入,忽而卻猶豫了起來。
「我來看張大哥,萬一泄露了身份,豈不是既害了他,又害了我。」
沈浪搖搖頭,「這樣不妥,我偷偷潛伏進去,暗中囑咐幾句,傳授大哥一些修煉法訣,也不叫大哥看見我這身模樣,省得彼此擔心!」
打定主意,沈浪施了一個障眼法,翻牆入了蘇府。
蘇府中,家丁婢女似乎多了起來,家具物什,裝飾修葺等也比前豪華了許多。仿佛蘇家大小姐蘇芮被紫陽派孤梅真人收做真傳弟子後,福澤綿延給家族,致家族更加旺盛。
沈浪省略過這些觀察,匆匆忙忙在各處尋找著張無常,終于,在中院的亭角處,發現張無常正在打拳練功,修習武藝。
沈浪一喜,停滯了身影,他發出神識,強送入張無常的識海中。
張無常是江湖高手,雖然氣血旺盛,但識海十分脆弱,沈浪輕輕松松便能在他的識海中說話。
「大哥,大哥,我回來了!」
識海中的這句話響起,張無常嚇得舉拳往後一掃,才發現空無一人。
「大哥,是我,我是沈浪,你不用找了,你是看不見我的!」
張無常听清楚後,松下一口氣,同時激動不已。
「賢弟,賢弟,你回來了。」張無常興奮道,但語氣隨之又黯然下來,「雖然過了四年多,但據小姐說,修道界中還在通緝你,你還是走,別冒險了!」
「大哥放心,這次我回來,就一定有我保命的法子!」
沈浪自信道︰「我這次來,是來看望大哥的,同時想傳授一些精妙法門給大哥,讓你也如你家小姐般,修煉得道!」
「哦?」張無常一喜,道︰「我曾請教過小姐修煉方法,但小姐卻說紫陽門仙法不得外傳,我也只好放棄了這個想法。」
「哼哼,紫陽門是紫陽門,我沈浪卻是沈浪,他們不外傳,我沈浪倒不在乎。大哥,我現在就傳授一套法門給你,你只要按我方法修煉,三五年內,必有所成就!」
「多謝賢弟!」
沈浪再不多話,連忙將‘乙木化春訣’的逆煉法門通過神識,迅速地傳入張無常的識海中。
接著,沈浪又囑咐了一些修煉的方法和要訣,末了,道︰「大哥,你修煉時,不到萬不得已,千萬不要使出這套法門的攻擊之法,也就是‘生氣牢籠’!」
張無常疑惑道︰「難道賢弟這套法訣見不得光?」
「非也。」沈浪道︰「這套法訣是真傳法訣,極其玄妙,大哥修煉不到大成時,輕易透露,只會惹出覬覦之人,說不定會有殺身之禍!」
「謝賢弟提醒。」
……傳授修煉法訣後,沈浪與張無常二人又敘了好一會家常,相談甚歡。
最後,沈浪不想逗留太久,與張無常告別,匆匆離開了蘇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