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小公子,你沒事吧?」
方華快步走過去,將沈浪扶起,同時以**力助他療傷;而孟不凡則跟在後面,取出一瓶清風玉露丸,倒出幾顆塞入沈浪口中。
沈浪得他們相助療傷,閉目調養了足有一刻鐘,這才睜開眼楮,苦笑道︰「最後斗法,我逼出一口真元,短時間是恢復不過來了!!」
恢復不過來,如何在仙門試法上找林康報仇!!
後面的這一句話,沈浪憋在心里,沒有說出來。
方華道︰「徐小公子這幾日好好休息,等回到玄禾山,我們用門中最好的丹藥為你療傷,十天半個月就能痊愈。」
孟不凡也苦笑道︰「哈哈,徐公子與我同病相憐,一樣是無法參加仙門試法,可惜可惜!!」
「多謝方師伯和孟兄關心,那也沒辦法,只能如此。」沈浪心里一苦,五味雜陳,也不願再多說。
他看向方華道︰「方師伯,我想回房休息。」
方華點點頭,向孟不凡道︰「你扶徐小公子回去休息,我還有事與太一宗的若山師叔商量。」
方華要與若山商量的事,便是想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保全沈浪,以免日後孤梅真人尋仇上門,那就不知要如何收拾了。
孟不凡應好,便扶著沈浪,緩緩向住處走去。
眾圍觀修者或發出一聲嗟嘆,或繼續議論,但斗法比試已經結束,他們也沒什麼興趣留在此地,紛紛作鳥獸散。
太一宗的韋如虹和烏神宮的梁劍秋,這兩位出類拔萃的仙門子弟,不知何時走在了一起,他們望著沈浪離去的背影,目光閃爍,不知在想著什麼。
忽而韋如虹搖搖頭,笑道︰「看來這位南疆公子受傷極重,明日的仙門試法,我們又少了一位勁敵,到底是幸運呢,還是可惜呢??」
梁劍秋那張輪廓鮮明的方臉,沒有現出一絲表情,但他身上的一件法寶驚顫一聲,元力波動不息。
「見到那位南疆公子,連我的法寶都在嗚鳴,若能與他一戰,即使不參加仙門試法,又有什麼可惜!!」
梁劍秋望著沈浪的背影,久久沒有移開目光。
韋如虹瞥了他一眼,凝重起來,暗道︰「連梁劍秋這樣自負的人,都主動要與那位南疆公子斗法,嗯,我也不能讓他小瞧了去。明日仙門試法,要多加準備才行,否則,連眼前的梁劍秋,都沒有幾分把握戰勝啊!」
韋如虹沉吟一聲,臉上慣談風笑,瀟灑不羈的神色,頓時斂去了七八分。
…….
沈浪回到住處房中,感激地支開孟不凡,然後獨自閉門調養。
這場車**戰,與紫陽門弟子的二十七場斗法,沈浪幾乎耗盡了丹田中的一切真氣,體內空乏連普通武者都不如。
不過,待他慢慢地靜心養神下來,吞服的丹丸開始揮發出陣陣藥力。
沈浪的身體,感受到月復內藥力的滋潤,頓時像干枯的河泊,拼命地汲取這陣陣的及時春雨。
陣陣藥力還未到丹田,便被周圍的髒腑吸收,然後匯入經脈血液中,由此擴散開去,逐漸分布到整個肉身。
等到藥力充足到可以到達丹田,那個縮小了一倍不止的靈胎,又像復活了一般,立刻盤旋起來,將所有到達丹田的藥力,全部吸進旋渦中。
附在靈胎表面的虛空界力,如同透明的一樣,任由藥力沖入。這是保護沈浪靈胎的強有力結界,所以沈浪才敢讓丹田虛耗一空,否則缺少保護,丹田過于空虛,恐怕在與蘇芮的最後一場斗法,他或許就會因重傷而降低修為。
讓千辛萬苦修煉來的修為下降,這是任何一個修者,都不可能接受的事情!
沈浪吸收了藥力後,身體立時煥發出光彩,肉身的潛力機靈,開始像萬馬奔騰一樣運轉起來。
他也隨著身體的恢復,立刻運起真氣,循環周天。
「明日就是仙門試法盛會,如果能爭取盡快恢復七八成的法力,還勉強可在仙門試法上,再擊敗林康一次。」
……
沈浪在房中靜修時,外面卻有許多慕名而來的修者,送來無數療傷藥作見面禮,希望能夠結交這位在校場車輪戰立威的南疆公子。
徐應榮這個名字,因為沈浪連斗二十七場,場場皆勝,讓孤梅顏面盡失,悻悻而回,現在名聲已經傳播至整個修道界。
想想亦是簡單,能來參加北宗浮空島的仙門試法的這些修者,個個都小有名氣,便是沒有名氣也是有一定的實力。
沈浪能得他們賞識,不僅名聲大作,若還能結識他們,肯定能得到不少的好處。
就連玄宗的方華,也暗生慶幸,自己早就招攬沈浪為玄宗的供奉,還在孤梅真人和眾修者面前,公然道出。
所以,玄宗拉攏沈浪,不僅有天時地利,還有人和,畢竟玄宗六子中的孟不凡,與沈浪已經熟識如知交。
孟不凡奉了玄宗的命看護沈浪,正好也借故將來探望的修者打發走,徹底將沈浪這位實力強大,前途光明的南疆公子控制在身邊。
……
過去五個時辰,已經到了中夜。
浮空島上,依舊恍如白日,眾多修者或三五成群,或獨自漫步,均不甘寂寞地在浮空島上走動參觀,互相暢談天道奧秘。
只有部分求勝心切,頗有實力的修者,才會安靜地呆在房中苦修,爭取時間變強。
而沈浪跟這部分修者差不多,他懷著迫切的心情,利用每一時每一刻的寶貴時間,恢復肉身和真元。
肉身在藥力的滋補下,漸漸完好,但真元不是一時半刻能輕易補回,而是需要長時間地閉關修煉,淬煉靈胎才可。
沈浪默默算著時間,突然感到即使到明天日上三桿,仍然無法達到自己的期望。
一時之間,他心神一顫,睜開眼楮,頓時停止了打坐運氣。
「修道界中,有什麼辦法,能夠在短時間內,迅速恢復真元?」
沈浪苦苦思索,但心急之下,很難想到好辦法。
修道界中,能迅速恢復真元的方法,便是服用頂級靈物靈藥,或者得高人灌頂輸法,舍此再無他法。
沈浪想到這,不禁長嘆口氣,「難道沒有辦法了,真要叫林康逃過明日盛會,我日後便難再有報復的機會了!!」
「明日一過,說不定等我修煉到凌駕眾生之時,需要成千上百年,況且,這個過程,說不定有什麼變數……」
沈**氣一顫,心中一痛,胸口滋生濃濃的不甘怨氣,差點要引發心魔幻象。
突然,天地壺一震,從他懷中掙月兌飛出。
飛到房中空處,壺口朝下一傾,頓時噴發出一股輕煙彌漫,沈浪立刻察覺到一個異常熟悉的氣息。
這個氣息,有著鬼修的冰冷死氣,但更多透露出來的,卻是存在于天地之外,一種無盡的蒼涼古老……
沈浪定楮一看,只見輕煙彌漫過後,現出一個身穿淡青色裙服的少女,少女約莫十三四歲,肌膚如雪,身段美妙,但卻有一臉的老練成熟,絲毫不弱于沈浪。
少女抬起頭來,深深地看了沈浪一眼,一直窺見他眼中的驚色,才冷然道︰「小道士,你不記得我了?」
「小美!」沈浪不禁叫出聲來,這個少女,就是小美,那個陪伴他幾年,幫助他無數次,性格天真童稚,活潑可愛的美人蛇小美。
今日再見,沈浪感覺好像時間過了數十年一般,不久前的那個天真小女孩,今日已然長大。更加令她吃驚的是,這個少女的修為法力,還有她心里的一思一念,都讓人說不清模不透。
「或許這個少女長大成人,也有了自己的主意和打算,與我一般,不容人破壞!這是修者的冷酷無情,也是修者的本來面目!!」
沈浪想這一層,心里稍稍寬慰。
正想著,小美收回冷淡的目光,伸手探入壺器口中,將一件物事扯了出來。
這件物事不是什麼東西,而是沈浪先前收服的一頭木精青牛。
它從壺器中出來時,滿臉驚恐,畏畏縮縮,但在小美那柔女敕的手上,卻不敢有任何反抗。
接著,小美又從袖口內取出一把青劍,青劍劍刃,垂直地指著青牛牛角旁的天靈蓋上。
青牛嚇得閉起雙眼,渾身發起顫抖來,咯咯咯!咯咯咯!可以清楚地听見它骨骼摩擦的響聲。
沈浪嚇了一跳,道︰「小美你要做什麼?」木精青牛雖然是頭靈物,但也是生靈,小美胡亂就要取它性命,著實讓沈浪感到懼怕。
「你看著便可,若敢亂動,今日的我,你卻不一定打得過!」
小美冷冷說道,手中青劍迅若雷擊,刺入木精青牛的天靈蓋中,哞!
木精青牛痛苦地叫了一聲,四蹄一軟,趴倒在地。
而小美卻仍不罷手,她手一擰,青劍一剜,十數道青色血液四濺,最後,竟給她從青牛的腦殼中,剜出一顆拇指大的黑色珠子。
沈浪見到這種殘忍之事,突然腦中一片空白,對眼前這個曾經熟悉的小女孩,深深地忌憚起來。
若是其他人,他一定出手制止,可是小美,卻讓他猶豫不得,這個小女孩,是他一手造就的,若真是出了什麼問題,也是他的責任所系,不禁讓他十分懊悔慚愧。
小美將黑色珠子遞到沈浪面前,哼道︰「看你嚇得什麼樣子,這是木精青牛的靈核,千載難得的靈物,可以讓你短時間內恢復真元!」
沈浪看著趴倒在地一動不動的青牛,頓生惻隱之心,不禁惱道︰「殺一頭青牛給我恢復修為,你以為我會感激你麼!!」
小美呵呵一笑,冷目一揚,道︰「不過是一頭青牛,殺了又如何,只要能達到目的就行。」
不錯啊,修者在世,為達目的無所不用其極,自己不也在最後一場斗法中,用言語撼動蘇芮的心神,僥幸得勝。
沈浪這一想,又覺得小美所言極是,只是不知為何,心中又覺得很不是滋味。
小美見他猶豫不決,柳眉一豎,迅速出爪扼住沈浪的頸部,然後另一手將黑色靈核塞入他口中。
沈浪修為沒有恢復,在小美手上,好像是青牛一般,沒有反抗和選擇的余地。
小美見他被自己強制吞下靈核,立即縮回了雙手,她抓起那頭趴倒在地的青牛獨角,縱身一躍,回到了天地壺中。
「木精青牛沒有死,一顆靈核而已,又不是取它性命。」
小美最後這句話飄入沈浪的耳中,頓時讓他心中一松,心神變得無比地通暢起來。
他苦笑一聲,「只怪我沒有細想,這木精青牛是千萬年才形成的靈物,哪有那麼容易死的。說不定它失去一顆靈核後,再過幾百年,又會自己生出一顆來。」
「唯今之計,趕緊消化這顆靈核,恢復真元法力才是!!」
沈浪得到這種寶貴靈物,再不敢胡思亂想,立即閉了五識,將心神完全沉浸入運氣調息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