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和了孟不凡和唐百強兩位,沈浪舉目望向斗法台,眼中精光一閃,神色復雜。
第二日了,一下子淘汰五萬余人,只剩下一萬多人,與林康遇到的機會,又提高了一些。
可惜這機會,終究太過渺茫,一萬人中,抽取到一個中意的對手,比尋求機緣還難。
這就是現實,沈浪徇私報復,又唯恐不能的無奈。
但他沒有放棄,即使抽簽抽不到林康,他在浮空島上,尋找一個比試的理由,與林康斗上一場,似乎並不難,只是報復的效果就弱了些。
「只有修煉到至高境界,成就這修道界中的力量極致,才有凌駕眾生,才能任憑心意行事!」
沈浪感到神識有點不通暢,他隱隱覺得,對林康的報復,是自己突破天道桎梏的一道坎。
倘若能夠報復林康,就能踏上一個新的高度,再然後是對付劍仙門,鏟除不公,又是另一個高度!
修者在世,若不能行事自由,跟世俗人相比,又有何區別。
沈浪感到自己的決心,前所未有地強烈,報復林康和劍仙門,已經不止是關系到他的情感,還關系到他以後修煉提升的關鍵。
正想著,突然在場修者,爆發出一聲極為熱烈的喝采!
旁邊的唐百強,跟著叫道︰「那位修者,好像是浮空島太一宗的,不錯不錯,有本少爺七八分的實力了!」
原來,斗法台上,太一宗的一位杰出弟子上場,已經以一種十分瀟灑自如的手段,輕輕松松連敗兩位散修,獲得眾觀看修者的贊喝。
這位太一宗弟子,衣袂飄飄,手摁一柄如意釵,笑面如靨,豐神俊朗。
他臉上的神情,掛著的那一抹似笑非笑的灑月兌,吸引了不少情竇初開的女修的注意力。可以說,在場所有年輕修者中,唯有他的風度,能夠讓人傾服。
這個人,正是太一宗的韋如虹。
沈浪想起了孟不凡和蘇芮,在前日提到的這個年輕一輩的強者,不禁對他重視起來,心里也很期待他的出招。
浮空島童子在一個大箱子中,抽出一塊靈石,輕輕讀道︰「徐應榮。」
徐應榮,這三字,在整個浮空島中,已經如雷貫耳。
斗法台上的韋如虹,听到這名字,眉目一凜,風度竟無端削弱了三分。
而在場眾修者,竟齊聲發出‘唔’的一聲,紛紛舉目射向沈浪席位處。
孟不凡囑咐道︰「徐公子小心,這人不好對付,絕不是紫陽門弟子能比!」
唐百強哈哈大笑,駁道︰「你這不是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我看徐公子一定能勝,若是不服,我們賭上一萬靈石!」
孟不凡被這麼一激,本想應承,卻又感到不妥,只得冷哼一聲,忍了下來。
沈浪也沒想到這麼快便被抽中上場,他沉聲道︰「孟兄請放心,我會小心的,另外,承唐公子的吉言,我這便去了。」
說罷,沈浪乘上踏雲靴,飛上斗法台。
韋如虹打量了一下沈浪微胖的身形,絲毫不敢放松,淡淡問道︰「你就是連敗紫陽門弟子二十七場的南疆公子?」
沈浪淡然一笑,道︰「過獎了,韋兄的大名,我也是久仰!」
韋如虹凝神一笑,點點頭,伸手道︰「彼此彼此,那我們便開始吧。」
「請!」
沈浪應了一聲,當即祭出乙木幡,橫擋在胸前。
韋如虹晃了晃手中的如意釵,如意釵立刻變化成一把三尺多長的刺芒,刺芒一生,白光耀人。
這把如意釵,若不是遇到沈浪這樣的強大修者,韋如虹還不屑于如此變化。
變化後,如意釵發揮出十成十的威力,這是一把寶器上品的法寶,配合太一宗的‘太上升仙訣’,可以刺滅日月,控人生死。
觀仙台上,太一宗的余君雄余長老,見到本門的杰出弟子,情不自禁地微點一下頷首。
方華則盯著沈浪,一顆心懸了起來,雖然沈浪能夠擊敗紫陽門所有弟子,但面對一個更厲害的高手,是否也能戰勝?
方華其實存了私心,他將沈浪與玄宗六子的修為法力比較,發現沈浪略高一籌。若是沈浪斗不過韋如虹,則判定玄宗六子得到名次無望;若是沈浪斗勝,則還有五六分機會。
作為六大仙門之一的玄宗,若是在仙門試法上得不到名次,那笑話可就大了!
況且,玄宗六子得到名次後,再將上古妖蛙的蛙眼呈現給整個修道界看,定然會壯大聲勢不少,也顯得理直氣壯。
斗法台上。
沈浪與韋如虹對視一眼,已經不約而同地出手。
二人身影如電,各在原地留下兩道殘影,消滅不見。
眨眼工夫,只听得斗法台的中央,一串火花乍現,赫然鏗鏘一聲法寶相擊聲響,兩人復又分開。
沈浪的乙木幡和韋如虹的如意釵大致相當,一擊之下,平分秋色。
不過,仗著法寶硬拼,始終是下下之法。二人又暗下捏出法訣,按而不發,伺機而動。
他們兩人,都是抱著必勝的決心和擊敗一個強勁對手的**,所以斗法之時,謹慎非常,輕易不露出破綻。
‘太上升仙訣’,創自太一宗第二代宗主,是一種法術威力極其巨大的法門,‘升仙’二字,取的就是法術威力直達仙人水平。
其中,這部真傳法門,有五大殺招,分別是太士訣、太師訣、太王訣、太君訣、太仙訣。
這五大殺招,不分高下,只是運轉的訣法和攻擊的方向略有不同。
如太士訣,專攻胸月復命門;太師訣,則攻命門;太王訣,攻魂;太君訣,攻魄;太仙訣,取神魂肉身!
韋如虹為探沈浪招數,捏出的法訣是使用最頻繁的太士訣;而沈浪而按著二道法印不動,丹田上三寸的雷道七綱,也在躍躍欲試。
但在法訣攻擊之前,二人比的還是速度和機智,只見斗法台上,一道道殘影飛來掠去,法寶交擊聲絡繹不絕。
因為整個斗法台被余君雄用**力挪移至另一虛空,所以從里面往外看,只見周圍修者靜止不動,好像被定住了一樣。
但從外面往里面看,則會發現,一眨眼不到的時間,里面的斗法已經過了幾十招了,甚至有時分出勝負,稍不留神就錯過了。
沈浪見韋如虹身法比他還厲害那麼一點,又始終不肯出招,為怕耗久出事,沈浪厲喝一聲,打出二道法印。
空空**訣的生身四**印,只要不是四印齊出,沈浪就可出個數十招而不怕損耗真氣殆盡。
這二印出後,果然見韋如虹避了開去,同時他‘太士訣’也疾發而出,取的是沈浪施法後難以及時補充的空當。
但沈浪冷笑一聲,也避了過去,同時又打出二道印法。
韋如虹剛想躲避,突然背後生警,轉頭一看,嚇出一身冷汗。
原來沈浪方才先打出的二道法印,雖被韋如虹避開,但卻像有靈性般,拐了一個大彎,又緩緩飛來。
最可怕還是,這二道法印,似緩還急,肉眼就可察覺,但直追敵手時,卻蘊含著一種堅韌狡猾的性質,讓人又恨又怒。
韋如虹復又躲過去,這時他敏銳的發現,那二道法印雖然難纏,但飛過一段時間後,威力慢慢變弱。
沈浪氣定神閑,讓過爆裂開來的‘太士訣’,又打出二道法印。
如此一來,法印源源不絕,韋如虹雖有鬼神難測的身法,卻也只能干消耗掉。
他暗恨一聲,舉著玉如意化成的刺芒,呼嘯一聲,往沈浪方向疾飛。
沈浪又打出二道法印,加上剛剛的四道回追,韋如虹似立于弱勢。
但韋如虹手中的刺芒刺中法印後,將其遠遠挑開,瞬間破除了障礙。
「這是,蘇芮對付法印的手段,沒想到他也學會了去!」
沈浪一驚,沒有再動用法印,而是施展出乙木化春訣,轉手打出一個‘木氣牢籠’,真襲韋如虹。
‘木氣牢籠’是無害之物,而且一出手,便會自動自發吸收浮空島上天地靈氣中的木氣精華,從而產生源源不斷地生氣,補充在場所有生靈。
可是,韋如虹警惕心極強,越是無害的物事,越是讓他害怕,況且這個‘木氣牢籠’化身的透明光球,帶著沈浪濃濃的法力氣息,更讓他忌憚不已。
轉念間,韋如虹‘咄’一聲使出‘太師訣’,將‘木氣牢籠’擊潰,不過那產生的生氣,卻漫延至一方角落,令他不寒而栗。
沈浪微微一笑,看出了韋如虹的破綻來,這次輪到他主動進攻,也是結束斗法的時候了。
他身影如鬼魅,一手打出二道法印,另一手則使出新修煉的‘雷道七綱’。
韋如虹剛想挑開襲來的法印,卻又發覺先前的二道法印經由背後襲來,而沈浪新練的‘雷道七綱’化身的二道流火,其中有道、妖兩種氣息,詭異莫名。
頓時,韋如虹左右見絀。
他爆喝一聲,立刻使出攻擊最全面的‘太仙訣’,手捏玉如意芒刺,身隨法訣而動,也不顧法印襲來,便要與沈浪進行最後的對決。
沈浪自然不會跟他以硬踫硬,他祭出乙木幡,橫掃向韋如虹。
砰!砰!
韋如虹身後的二道法印擊中他的背心,但他一咬牙,‘太仙訣’破開沈浪‘雷道七綱’,又擊毀二道法印,法力一消,人和法寶合二為一,往沈浪撞去。
可是,乙木幡已經在眼前。
轟!
一聲巨響,韋如虹有如神人,又將沈浪的乙木幡擊退,可是他力量也損耗了七八成,速度不禁慢了下來。
沈浪輕輕一笑,「韋兄,承讓了!」
話音一落,又是二道法印落在韋如虹背後,將其擊落斗法台。
殘影掠過,沈浪站在偷襲的地方,微笑自如地看著地下的韋如虹。
太一宗的余君雄,這位不知活了多少百年的長老,眼中滿是震驚之色。
這非是沈浪擊敗了韋如虹,而是沈浪所使用的法訣。
「青陽門的乙木化春訣,怎生被這位來自南疆的小朋友學會了?」
「難道是青陽門的余孽不成!!!」
余君雄面色一冷,但很快又恢復人色,「不過這小朋友使用的乙木化春訣,還是很淺顯的法門,並沒有領悟到里面的奧妙,應該不會是青陽門的余孽!」
「或許是我多慮了,紫陽門中,也有改門換派的青陽門弟子,有些還在修煉乙木化春訣,而且,這部青陽門的真傳早已流傳到修道界的許多地方。」
「這位小朋友,或許是在哪一處地方搜集來的?有機會,我要好好問問。」
……
韋如虹從斗法台上爬起來,面色如灰,他盯了空中的沈浪一眼,目露毒色。
「好個徐應榮,今日敗我之仇,來日我定當回報!」
韋如虹受了法印之傷後,發髻凌亂,風度起碼減了五成不止,令在場圍觀眾修者,唏噓不已。
沈浪見韋如虹眼露不甘之色,面色一變,暗道︰「我光明正大擊敗了你,你卻反而記恨我,看來,你這風度瀟灑,多半是裝出來的!」
沈浪對韋如虹原有的敬佩之意,也消失一空。
「勝負已分!」
浮空島童子那嘹亮的聲音傳來,韋如虹咬咬牙,懷著滿月復怒怨躍下斗法台,迅速離開校場。
「徐應榮,你給我等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