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煜寒盯著緊閉的車門,臉色冷的能養企鵝,看著路邊那抹倔強的身影,握著方向盤的手緊了再緊,終還是油門踩到底,揚塵而去。
顧依依,這都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我!
練了一天舞蹈,腿上本就沒力氣,剛走了幾十米顧依依悔的腸子都清了。本就是嚴冬,再加上天色已晚,車子又剛駛出二環外,連出租車都打不到,她又不方便和別人拼車,只能硬著頭皮往前走。
而身前長長的松道像是沒有盡頭般,只有她孤零零地站著,頂風往前挪動著。場面十分悲涼。
「王八蛋,竟然真走了,沒風度!混蛋,竟然丟我一個人……」顧依依走了十幾分鐘,確定司煜寒是真的把自己丟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不禁頭皮有點發麻。
她以為他會回來找她的,事實沒有,那個狠心的男人真的走了。
拉了拉脖子上的圍巾,眼眶紅了再紅,今天本是她的生日,她真的沒想跟他吵,可是他怎能說出如此傷人的話,那番話,將她的尊嚴踩扁踩碎。
顧依依越想越委屈,腳下一不留神便直接摔到在了地上,手臂下意識的撐在地上,手掌粘稠的感覺與腳踝處的疼痛,像個導火索,讓她孩子般的大哭出來。
前幾次被劫持劫色已在她心里留下了很大的陰影,看著越來越暗的天色,心里的恐懼更甚。
早知道就不該呈口舌之快,她就知道激怒那個男人受苦的永遠是她,可她就是眼不下這口氣,為了這一畝三分地的尊嚴。
「嗚嗚,混蛋,裝什麼紳士……混蛋!」顧依依坐在地上斷斷續續的抽著氣罵他,心想歇一會兒她再走,卻不知幾天連軸轉的疲勞已使她不受控制的昏睡過去。
寒冬一月,一個嬌小的女人睡在馬路邊,臉上帶著動人的淚珠。
司煜寒把油門踩到底,將車里的音樂聲調到最大,握著方向盤的大手青筋暴起,故意忽略心中那片刻的不安,一路駛向公寓。
剛到家司煜寒二話沒說就往浴室奔,溫熱的水噴塞在他強健的身體上,滿腦子里卻都是她的容顏。
一顰一笑那麼清晰,他把她丟在市郊會不會出事?遇到壞人他一個人人怎麼辦?司煜寒越想越覺得慌,哪怕她現在給他一個電話,給他個台階下,他一定馬上沖過去。
然,什麼都沒有,她就像不需要他一樣。他的關心她終是不稀罕。
關了蓬頭,隱約听到門鈴聲,司煜寒心喜,想到可能是她回來了,腳下的步伐不禁加快了些。
開了門,卻看到了一張美艷至極的臉。
女人見他開門,一頭扎進來者的懷抱,「寒,我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了……」
莫輕塵一身酒味兒,口齒不清的呢喃著什麼,司煜寒剛想關門,看到她欲要下滑的身體終是不忍,將她連拖帶拽的拉近門里。
多年後司煜寒才知道,這種不忍卻別于對顧依依,這是一種多年來積累形成的習慣。
司煜寒聞不慣女人身上帶著酒味兒,讓她想去洗個澡,莫輕塵也很乖巧,起身就往浴室走。
洗完澡,莫輕塵的腦袋也清醒了不少,剛才她也不知道怎麼就找到這里來了,就是很想見見他,看看他過得好不好,只是現在酒醒了,她又不敢面對。
司煜寒冷眸盯著局促的女人,「酒瘋發完了?」
聞言她更是難堪,頭低得不能再低,堂堂國際名演如今卻只想找個地縫兒鑽進去。
「我讓你經紀人送你回去。」言畢便想打電話給她的經紀人。
莫輕塵一听這話心里更慌,身子前傾,靈動的眼神看著對面沙發上的男人,「煜寒……」
看著對面女人清澈的眸子,司煜寒笑了,笑的很低沉,「莫輕塵,我到小看了你勾——引男人的本事。」
如是兩年前看到她這副表情,他想自己一定會犯賤的抱著她哄她,只是當他心愛的女人背叛他,將他的疼愛棄之不顧時,一切都不會再來。
勾——引……
他竟說她是在勾——引他?她記得她的司煜寒一直是將她放在手心捧著,放在心尖疼著。
如今他卻說她勾——引他?
司煜寒,要多狠心你才能對我說出如此骯髒不堪的話……
不愛我便不愛了,何必言盡如此,讓我走不開又放不下?
她知道他在外界一向是溫潤爾雅,只是真正了解他的人才知道,他是多麼的殘酷冷血。也正是因為這樣她才肯定,這個男人只要認定了一個人,不論多久便不會放棄。
她帶著對他的眷戀離開了,讓自己變得更強大,足以配得上他。
然,等她回來,他的懷抱卻不是為她敞開。
現在的司煜寒好陌生,讓她如此不安,如此恐慌。難道真的回不去了嗎?
瑩瑩淚珠奪眶而出,莫輕塵嘴角微顫,聲音也哽咽起來,「你竟如此說我,煜寒,我們不是相愛嗎?」
她放下了所有的自尊和驕傲,只為了求得他一聲︰莫輕塵,回來吧,我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