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著那聲音,尉遲拓野的心頭一震,隨即朝著沈初夏輕輕的揮了揮手,「你先退下吧,沒有本王的傳喚不準過來。」
「哼,你真以為我那麼想看到你,笑死人了。」
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沈初夏撿起地上的面紗重新掛在了臉上,要不然他耍陰的,她怎麼可能這麼乖乖的跟他來到這種鳥不下蛋的地方。
「等等」就在她即將退出帳篷的那一剎那,尉遲拓野猛的喚住了她,站起身,將自己身上的狐裘解下來披到了她的身上,「塞外苦寒,外面風大,小心別著涼了。」
「干嘛那麼好心?怕我死了沒人陪你玩嗎?王爺大可放心,都說禍害遺千年,您都還沒死,我又怎麼會死。」將狐裘扔在地上,沈初夏轉身走了出去。
看著掉落在地上的披風,尉遲拓野突然笑了,貌似像這樣對他使小性子還是第一次呢。
直到確定她的腳步聲已經走遠,他才撿起披風然後在座位上坐了下來,「進來吧。」
話音剛落,就看見一個彪形大漢掀開簾子走了進來。
「卑職參見王爺」
「免了,事情辦得怎麼樣了?」輕輕的晃蕩著杯中的酒,尉遲拓野的眸子一眼看不到底,那隱隱的波光流動讓人猜不出他內心想的到底是什麼?
「啟稟王爺,剛剛探子回報,現下火鳳國已發生內亂,火鳳國皇帝突然駕崩,大皇子冰玥和二皇子冰隱正在為皇位斗個你死我活,我們這個時候進去定可將他們一網打盡。」
說著,來人從懷里掏出了一個羊皮卷,在桌子上攤開竟是一副地圖,「這是火鳳國京城的地圖,您看。」
「很好」尉遲拓野的臉上露出了一副高深莫測的笑,「傳我的令下去,大軍在此休整三天。」
「是,王爺。」低聲應完,來人躬身退下了。
看著那副羊皮卷地圖,尉遲拓野的眸子里露出了一道嗜血的光芒。
就在這時,空氣中突然傳來了一陣細微的波動,一道影子無聲無息的出現在了他的身後。
「怎麼樣了?」收起羊皮卷,尉遲拓野冷冷的問了一句,看向遠處的目光讓人只是看著他的背影就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離妃仍是杳無影蹤」
「是嗎?」尉遲拓野喃喃的說了一句,站起身,在帳篷里不停的走來走去,一張臉上滿是不解,這些日子來,他一直都在暗中查訪離離的下落,可是她就像從人間蒸發似的再也找不到一點蛛絲馬跡。
「屬下該死」
「算了,如果她是想故意躲著我們,那就算我們翻遍了天也照樣找不到她,將人全都撤回來吧,這件事以後再議。」說完,輕輕的揮了揮手,影子再次向來時那樣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偌大的空間里登時一點聲音都沒有,將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尉遲拓野緩緩地站了起來,就在他剛要踏出帳篷的時候,外面急匆匆的走過來一個人,一時不察,那人直直的撞進了他的懷里,登時,一股淡淡的幽香直入鼻翼。
「你是誰?」尉遲拓野厲聲喝道,那樣柔軟的不像話的身子明明就是女人啊。
「拓野,是我,我是離離啊,我終于找到你了。」
一道低低的啜泣聲從懷里清晰的傳來,維持著最初的姿勢,尉遲拓野徹底的愣在了那里。
「離離?」
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那張髒兮兮的小臉,他費盡心思的去找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竟然會混在軍營里,「你怎麼在這?」
「我……我……我想你。」
說完這句話,殷莫離更加用力的摟緊了他,眼淚再也不爭氣的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看著她,尉遲拓野無聲的嘆了一口氣,掏出手絹一點一點的拭去了她臉上的淚,還有那一塊塊的髒污,當曾經那張嬌女敕無比如今卻帶上了一層風霜的小臉出現在他的眼前時,心,禁不住痛了。
「為什麼要從宮里逃出來?你知不知道這要是被抓回去可是死罪啊?」
他的語氣中有著濃濃的無奈,不管怎麼樣,他仍是希望她能好好地活著。
「我管不了那麼多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拓野,我們永遠在一起,再也不分開了,好不好?你知道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否則我會死的。」緊緊的握著他的衣角,殷莫離喃喃的說道。
想起冷宮里那些蕭索荒涼的日子,想起那些忍受不住寂寞而一個個變得瘋癲的女人,每每想到這些,她就覺得渾身發冷,那樣比死還要難過的日子,說什麼她都不會再回去了。
凝視著那張淚跡斑斑的小臉,尉遲拓野艱難的咽了一口唾沫,「離離,我們回不到過去了,你知道嗎?」
「我不管,我不管那些,我就是要和你在一起,你說過的,我會是你最漂亮的新娘子,這些話你都忘了嗎?」
仰起臉,殷莫離一臉期盼的看著他,他們之間有過那麼多的誓言,她都記在心里,他也不可以忘記,絕對不可以。
「別說了」尉遲拓野緩緩的閉上了眼楮,起身,將她推到了一邊,「今晚你暫且在這里好生歇息吧,明天一早我會派人送你回去。」
「不……不要,我要和你在一起,我不要再和你分開。」
像是突然發了瘋似的,殷莫離更加用力的摟緊了他。
她不要回去,因為她知道回去的下場只有一個,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