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你看一場好戲。」
冰隱說的雲淡風輕,可是沈初夏卻清楚的知道,他所謂的好戲就是那場血淋淋的殺戮。
「今天你如果不殺了我,等到我有機會,我一定親手殺了你。」
她輕聲說道,為那些無辜死去的人,也為了那一夜,他對自己的凌辱。
「呵呵,好啊,那也要你殺得了我才行。」
輕輕地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冰隱一臉寵溺的笑了,「我喜歡你這樣的女人,就像是一只小野貓,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馴服。」
說話間,他已經抱著她走到了屋外。
遠處,殘陽如血,染紅了半個天際,這樣看過去的時候,突然間覺得似乎連雲朵都沾染上了血的顏色——妖冶、邪魅,宛如奈何橋邊的曼陀羅在肆意的綻放著自己的美麗。
就在這時,手臂的上方突然傳來了一種溫熱的感覺,似乎有著源源不斷的熱力一點一點的注入了體內。
有風吹來,沈初夏緩緩地閉上了眼楮,任由他抱著自己穿梭在紅花綠草之間。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響起了一陣馬蹄聲,隱隱的還有著吶喊聲,深吸一口氣,空氣中有著淡淡的血腥味。
「寶貝,該醒了吧,好戲已經開始嘍。」
冰隱的聲音又一次在耳側響起,隨著馬車的奔跑,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耳邊的吶喊慘叫聲也更加的真切。
突然間,沈初夏不敢睜開眼楮了,害怕看到那樣慘烈的一幕。
「寶貝,再不睜開眼楮,這好戲馬上就要落幕了。」
看著遠處,冰隱一臉邪魅的笑了。
此時,在那高台之上,尉遲拓野和烈正彼此對峙著,一襲白衣飄逸如仙,只是沾上了血跡多出了一份妖冶的感覺,青絲低垂,隨風飄揚,手中的長劍上,鮮紅的血一滴一滴的落了下來……
一身紅衣的烈兀自站在他的不遠處,面白如玉,有風吹過,衣袂飄飄,宛如一團火焰燃燒在這天地之間。
高台之下,人群亂作一團,馬蹄聲聲,無數的人慘死在那鐵掌之下。
這一刻的邊境就如同是人間煉獄,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在掙扎著。
「尉遲拓野,你受死吧。」
眼楮一眨不眨的看著他,烈面無表情的說道,就算明知道那封信不過是個誘餌,他仍然需要義無返顧的去做,只因,他不能拿她的生命當兒戲。
「好,今天我們就做個了斷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尉遲拓野的聲音就像是在冰水里浸過一般沒有一絲溫度,那雙被血染紅的雙眼此時有著深深的恨意。
「那好,這一切就交由老天爺來決定吧,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說話間,將噬魂笛往懷里一揣,烈猛地將身側的劍抽了出來。
彼此對視幾秒,片刻過後,他們揮舞著劍向對方沖了過去。
睜開眼楮,沈初夏看到的就是這一幕,心,陡然提到了嗓子眼上。
「烈,不要」
她大聲的喊著,可是,在那瘋狂地吶喊和嘶吼聲中,她的聲音是那樣的無力。
沒有人听到她的話,甚至沒有人轉頭看她一眼,他們就像是一群殺紅了眼楮的狼,此時的他們眼楮中只有那明晃晃的大刀和長矛。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是靜止了……
腳下的泥土早已被鮮紅的血染成紅色,到處可見的是殘肢斷臂,血肉翻飛的景象,內心一陣反胃,沈初夏連忙閉上了眼楮。
殺戮仍在繼續著,吶喊聲也依舊鼓蕩著耳膜,空氣中的血腥味越來越濃。
就在這時,一道清涼柔和的簫聲在這片天空飄蕩開來,如高山流水從遠處而來。
下一刻,沈初夏突然覺得整個身子凌空而起,再回神的時候,蕭隱的臉已經近在咫尺。
「蕭隱」
喊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她的聲音都不受控制的發顫。
「傻丫頭,還是那麼笨笨的,你以前不是很聰明的嗎?」
點點她的鼻頭,蕭隱一臉寵溺的笑了。
原來,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她依然是傻到無可救藥的女人。
想到這里,他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
「你還說?」
沈初夏作勢就要打他,卻在視線不經意的回轉間,看到了令人心神俱碎的一幕——
烈的劍直抵尉遲拓野的心髒,而尉遲拓野的劍已經抵在了烈的喉嚨,只要再往前一分,他們便都必死無疑了。
「蕭隱」
她急急的喊道,下一刻,就看見蕭隱摟著她向那片高台掠去。
「尉遲拓野,你的死期到了。」
嘴角勾起一抹上揚的弧度,烈的笑分外妖嬈。
「是嗎?那要好好試試看到底是誰的劍比較快一點。」
臉上露出一道輕蔑的笑,尉遲拓野一臉狂妄的說道。
兩人就這麼對峙著,片刻之後,兩人的手腕同時一抖,就在這電石火光的一瞬間,沈初夏的聲音傳了過來。
「不要啊」
簡簡單單的三個字仿佛從九天之外傳來,轉過頭,在看到那張熟悉的臉時,烈手中的劍「 啷」一聲掉在了地上,隨後,尉遲拓野將手中的劍一扔,然後整個人奔了過來。
腳剛一著地,人還沒站穩,沈初夏已被他緊緊的摟在了懷里。
「夏兒,你來了,你終于來了……」
他一迭聲的說道,摟著她的力道似要將她嵌進骨子里才罷休。
看著這一幕,烈初時的喜悅一掃而空,轉而被一種深深的妒忌所佔據,可是沒有時間讓他多想,因為他已經清楚地看到了立在不遠處的冰隱。
果然是他!
這樣想的時候,人已經向前方飛奔而去。
「你還是一樣的愚不可及。」
似乎對他的到來並不感到意外,冰隱一臉嘲諷的笑了。當初要不是自己分身乏術才讓他有機可乘,今天坐在那鳳凰寶座上的人就會是他。
「我已經給過你一次機會了,這次你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