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來到了前殿,殿兩旁有兩扇超長的黃金屏風,上面刻著一些古代人物和花鳥圖案,正中是一座相對小的丹陛,兩旁各擺著一只金胎掐絲琺瑯的三耳香爐,從爐中還飄出陣陣異香,剛才田尋開大門的時候,聞到的就是這股味道,田尋摘下防毒面罩說︰「沒事了,這香味不是毒藥,而是香爐里的香料,我說怎麼這麼熟悉?原來這就是龍涎香。」他說話的聲音在空曠的大殿里來回撞擊,嗡嗡回響。
東子半信半疑地說︰「龍涎香是什麼?」
程哥說︰「龍涎香是傳說中龍的唾液,一般都是在海中的鯨魚身體內能偶有尋到,這東西外形像琥珀,開始有一股魚腥味,但放置久了就會愈來愈香,上好的龍涎香味道能保持上百年。」
東子「哦」了一聲,說︰「那我應該摳出一塊來帶回家去,這可是好寶貝,我盜了好幾年墓也沒見到過這玩意。」
田尋說︰「這大殿里的東西我看還是別踫的好,不知為什麼,我心里頭有一種強烈的預感,感到我們即將會發現意外的東西。」
程哥說︰「真的?你也有這感覺?那你和我一樣!我每次在盜大墓的時候,在遇到寶物之前都有這種感覺!看來你還真是塊干盜墓的好材料,哈哈哈!」田尋也笑了。
香爐旁邊還有一對金制仙鶴,鶴嘴微張,里面餃著一顆夜明珠,這珠子有鵝蛋大小,發出淡淡的柔和光暈。中央丹陛兩側有八根團雲欄桿,欄桿里面就是皇帝寶座,寶座足有兩米多高,靠背上雕龍刻鳳,左右扶手也是兩只龍頭,座椅上鋪著明黃緞子繡紅龍的坐墊,寶座前放著一張龍書案,上頭還擺著皇帝的印璽和筆硯。
三個人在這大殿里左轉右看,大殿中本來比較黑暗,但在幾十只火把光芒的照耀下,殿里的黃金呈現出一種烏金的顏色,燈台中火焰不住跳動,平滑的金磚地面也反射著不斷晃動的影子,整座大殿的物體上似乎都附著無數亂舞的黑色幽靈。在這種環境里,三人都有點手足無措的感覺。
東子說︰「我怎麼感覺這麼別扭呢?」
程哥說︰「為什麼?」
東子說︰「覺著有點像平頭百姓進皇宮被皇帝召見似的,有點心虛。」
田尋笑了,說︰「這金龍大殿修得太過雄偉奢華,所以會有這種感覺,我也一樣,我甚至有種想要下跪的沖動。」
東子連忙說︰「太對了!我也有這感覺,就是沒好意思說出口!敢情你也一樣?」
程哥說︰「這就是人對環境天生的恐懼感,像剛才我們在魔鬼宮殿那時,會感到非常害怕,會感覺自己很渺小,弱而無助;而現在這個環境又會讓我們覺得自己十分低下、卑微,會有手足無措之感。」田尋和東子都點頭表示同意。
田尋說︰「這大殿幾乎所有的東西都是黃金做的,晃得眼楮有點難受,這得耗費多少金子?似乎太平軍把江南的黃金都搜刮來了吧?」
程哥說︰「這就更加證明一點,那就是洪秀全的財富已經遠遠超出了我們的想像。」
東子忽然說︰「我們是不是應該到那皇帝寶座上坐一下?也感受一把當皇帝是什麼感覺。」說完就要上座。
程哥一把拉住他說︰「別去,小心有機關!」
東子說︰「都到這地方了,還能有什麼機關?你們剛才不是也說了嗎?能進到金龍殿里的人都是太平天國的自己人,不會有暗器了嗎?再說了程哥,你就不想上那皇帝寶座上坐一下?」程哥一時語塞,還真讓東子說中了,其實他也很想去體驗一把做龍椅的感覺。東子見程哥也有點猶豫,于是他更不顧別的,沖到丹陛上,繞過金龍書案,一坐在寶座上。
這寶座十分寬大,幾乎像張小床,東子坐在上面,椅子還空著一多半。他左右扭扭身子,看了看傻站在下面的田尋和程哥,突然用手一指兩人,大聲說︰「下站何人,見朕為何不跪?」
程哥看了看東子,說︰「別鬧了,癮也過完了,你快下來吧!」
東子一瞪眼,又說︰「大膽刁民,竟敢讓朕下來,莫非想圖謀篡位不成?不怕朕將你拉出午門砍了?還不跪下認罪!」
程哥氣得要死,臉上卻賠著笑說︰「好,好,你是皇帝,我給你跪下。」他彎下腰,右手向後一伸,從背包里抄出一只軍用水壺,嘴里罵了一聲︰「我讓你裝皇帝!」猛將水壺向東子擲去,水壺帶著風聲直奔東子面門而來,東子一縮頭,水壺「當」地一聲砸在黃金龍椅的靠背上,將上面雕的龍鳳花紋砸出一個坑。
東子大叫︰「程哥你干什麼?想謀殺我呀?」
程哥斥道︰「別裝模做樣了,快下來吧!」
東子笑嘻嘻地要從寶座上下來。忽然听得座椅下邊嘎的一聲響,東子嚇了一跳,雙手一撐龍椅扶手想竄下來。卻不想轟隆一聲,龍椅連同整個丹陛池都塌了下來,東子「哎喲」一聲,掉進了塌下的洞里。
程哥和田尋大驚失色,連忙奔到塌洞邊上,龍椅和丹陛池都不見了,只看見一個長方形的大洞。程哥往下喊道︰「東子,東子!」
過了一會兒,從下面傳出東子的聲音︰「摔死我了……哎喲……」程哥心里放心了,這說明下
面並沒有什麼要命的機關。田尋從背包里掏出繩梯,將一頭拴在團雲欄桿上,另一頭垂進洞里。兩人順著繩梯降下來。
腳一落地,田尋用手一模,模到了丹陛池上的欄桿頭,手電一照,見東子在坐在龍座上,正用手揉著和後腦勺,程哥用手電四下一照,見是一條寬闊的長廊,那黃金龍座和丹陛池就落在長廊盡頭的地上,不歪也不斜,看來是由巨大的杠桿牽動下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