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植掏出火柴點燃了一根雲煙,說︰「看來你的前庭功能不太好啊。」開車的大海問︰「老王頭,啥叫前庭功能啊,和前列腺有關系嗎?」田尋正喝了口水,一下子全噴到大海後背上,大海嚇了一跳,不高興地道︰「我說你這是干什麼?幫我洗淋浴啊?」
田尋連忙道歉幫他擦衣服,王植哈哈大笑,向窗外彈了彈煙灰說︰「在人耳朵深處有個內耳前庭平衡器,專門負責人體的運動平衡功能,它是由三對像小塑料管似的半規管組成,分別處理三維空間的動作,位置就在人耳膜的後頭。人體在運動時,這三對半規管就會作出相應反應並傳給大腦,告訴大腦這個人現在干什麼。而前庭功能比較差的人,比如田尋兄弟,他耳朵里的半規管承受運動的能力差些,如遇到大規模的連續動作,這些管子就不太听使喚了,明明身體已經停止了動作,可這些半規管還在動,要知道人的其它器官也有感知運動的能力,這樣一來就矛盾了。半規管說這個人在動,而人的皮膚、眼楮卻說我沒動,于是大腦就向人體發出一種警告信號,告訴人體有問題,快自己檢查一下!」
大海听得有趣,打著方向盤笑問︰「真有意思,再後來呢?」
王植說︰「這種警告信號就以眩暈、惡心等形式表現出來,也就是我們所說的暈車、暈船和暈機癥狀了。」
大海笑了︰「哈哈,沒想到還有這麼多岔頭。我說田尋,你坐什麼車都暈嗎?」田尋喝了幾口水說︰「也並不是,越高檔的轎車我越暈的厲害,要是大卡車就沒事。」
大海奇道︰「那為什麼?同樣都是汽車啊!」
王植說︰「越高級的轎車平衡性和減震性越好,人耳半規管對劇烈的運動反應遲鈍,卻對那種持續的、涌動的運動很敏感,所以那些低檔車的顛簸並不太能造成暈車,而高檔轎車卻很容易讓人暈。」
大海哈哈大笑︰「田地,看來你是沒有當老板的命了,老板都坐小轎車,你最多也就坐個卡車,也當不成飛行員,航天英雄更沒門。」
「還航天英雄?我連出租車司機都干不了。」田尋閉著眼楮沮喪的說。
王植笑著說︰「沒關系,雖然當不了老板,但你可以給老板當司機,照樣能坐高檔轎車。」大海問︰「我也听說過,說暈車的人開車卻不暈,是真的?」田尋也說︰「是啊,前幾個月我有個朋友要考車本,非要我陪他也一起考,我說我暈車,他說暈車的人自己開車從來不暈,我也就跟著學了,居然還真不暈!」
王植把煙頭扔出窗外︰「是真的。因為人在開車的時候精神高度集中,受大腦高級神經的支配,而半規管神經屬于人體的低級神經,高級神經是可以抑制低級神經的,所以不管暈車多嚴重的人,駕駛的時候都不會暈。」
大海說︰「田尋,看來你想坐奔馳還是有希望的,快去找個老板當貼身司機吧!」
田尋撇了撇嘴︰「我討厭乘車,也不喜歡開車,學了也不想當司機。」
閑聊的時光過得最快,轉眼兩個小時過去了。沙地上出現了幾只奔跑的野駱駝,這些駱駝似乎在和性能優異的豐田越野車賽跑,四蹄揚起大片塵埃。郎世鵬單手握方向盤把住方向,把頭探出車窗,左手指著駱駝大聲說︰「這就是野駱駝,這附近有個野駱駝自然保護區,它們也是極度瀕危的物種之一。」
羅斯高拿出隨身帶的數碼攝像機饒有興趣地拍著,大江和大海兄弟分坐前後車,他倆真是親兄弟,同時狂打 哨,嚇得駝群遠遠跑開,羅斯高不高興的說︰「嗨,你干什麼?我還沒拍夠呢!」兄弟倆哈哈大笑。
時間臨近中午,氣溫也開始漸漸升高,車里的電子溫度計顯示從28度一直升到了39度,現在是九月六號,在新疆,九月初還是相當熱的,大家都有點受不了,趕緊打開車內空調,郎世鵬用車載揚聲器告訴其它車別把空調溫度開得太低,調到25度即可,以免離開汽車後遇到外界的熱空氣有可能造成昏厥。
中午時分車隊停步,大伙都下車活動活動身體。天空湛藍湛藍的,飄浮著很多雲,放眼四周,到處都是起伏的丘陵和淺紅色的沙土,遠遠望去就像一大片紅色的沙海,藍色的天空與紅色的地面形成鮮明對比,沙土中著一些被風化了的花崗岩和不知名動物的白森森頭骨,不時還會看到一團風滾草從眼前路過。
眾人剛一下車就立刻感覺到有熱氣包裹著身體,太陽就在頭頂毒曬著,刺目的陽光讓人覺得頭暈目眩,睜不開眼楮。郎世鵬先讓史林拿出水壺給每人裝了一壺淡水喝,即使這樣,大家還是熱得大汗直流、酷熱難當,尤其是那中年胖子宋越,他身體發福,邊喝水邊不停用手帕擦汗,即使這樣他還是呼吸困難,大口大口的喘著氣。
不到五分鐘,大家就覺得腳底下熱得像站在火爐上一般,郎世鵬彎腰模了模地面,立刻把手縮回來︰「這地面真熱!」王植拿著軍用指南針貼在地面,指南針上的兩排溫度指針分別停在70和43位置上,王植大聲說︰「現在的空氣溫度是43攝氏度,地表溫度70度!」
大江跺著腳緩解腳底的熱氣說︰「七十度?那不是都他媽的能煎雞蛋了!」宋越用手帕擦著眼鏡說︰「在這種高溫環境下,人體可在一個半小時之內嚴重月兌水而休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