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世鵬皺著眉頭,心里打起了鼓,想進去看又怕耽誤行程,這時宋越用手帕擦著汗走過來說︰「郎隊長,這座陵墓的確是千載難逢的稀世珍品,我也想進去看看,畢竟不是天天都有機會能親眼看到伊斯蘭聖裔之墓的!」
其實郎世鵬身為歷史專家,見過多少文物古跡,豈能不知這陵墓的珍貴程度,他也很想進去參觀一番,但又怕杏麗不同意,于是說︰「我去問問咱們真正的東家杏麗女士,征求一下她的意見,畢竟我們拿的都是她的錢,我頂多也就是丫環拿鑰匙——當家不做主而已。」大家都笑了。大江卻不屑地說︰「咳!還有什麼可商量的?這陵墓里面肯定有值錢東西,誰有錢不賺啊,除非她是傻子!」
郎世鵬把臉一沉︰「胡說什麼?我們是要去喀什考察,不是來新疆盜墓的!」大江挨了罵,心里頭忿忿不平,可嘴上又不好再多說什麼,他從鼻孔中哼了聲,轉過頭去,點燃一根煙抽起來不再說話。
回到車隊處,見杏麗和法瑞爾正在閉目打盹,郎世鵬清清嗓子,和氣的對杏麗說︰「杏麗,我們發現了一座十六世紀伊斯蘭聖裔的陵墓,這座陵墓十分罕見,在沙漠底下被埋了幾百年,剛才那陣狂沙暴才剛它吹露地面,大家的意思是都想進去開開眼界,估計用不了多長時間,你看怎麼樣?」
杏麗打了個哈欠,她最討厭路上有事耽擱,恨不得轉眼之間就能辦完事回到西安,當下花容一沉︰「我不同意!我們還要去喀什辦事,不是來考古的,最好快快趕路要緊!」
郎世鵬踫了一鼻子灰,他回頭看了看,遠遠看見大江、大海和羅斯高、提拉潘他們都對著陵墓大門指指點點、哈哈大笑,顯然在規劃著美好「錢景」,其實他自己更想進去瞧瞧,于是他眼珠一轉,對杏麗小聲說︰「杏麗,你看看那些人,他們知道這座陵墓有些來頭之後,全都動了心,尤其是那大江、大海兄弟倆,他們是中國有名的盜墓兄弟,踫到陵墓比看見親爹都親,還有羅斯高、提拉潘他們也受了攛掇,都吵吵著要進去,如果一昧強硬阻止他們,恐怕這些人會心存芥蒂,以後再鬧出大亂子來。」
這番話說的極有道理,同時郎世鵬也真這麼想的,杏麗咬著嘴唇考慮了一下,覺得也對,這些人魚龍混雜,也不是好管理的,她問道︰「那你們要去多長時間?現在已經是下午兩點多,你也說過要趕在天黑前到達鄯善縣,如果太晚的話,我們總不能就在車上過夜吧?」
郎世鵬說︰「說的也是,但我想最多給他們一個小時的時間,然後我們就出來上路,晚個把小時到鄯善縣也沒什麼大礙,現在還是夏季,七點鐘的時候天還不會黑。」
杏麗沒說話。郎世鵬見她不吐口,笑著說︰「當然,如果你不同意的話那就算了,我去把他們叫回來!」轉身剛要走,杏麗說︰「就一個小時的時間,不許耽擱!到時候你們要是不出來,我就自已開車上路了!」郎世鵬笑了︰「放心吧,到時候我用鞭子趕他們出來!」
大江、大海兄弟吹著口哨,和提拉潘打開車後廂,把應用之物逐樣往外取。郎世鵬說︰「我和宋越、王植還有田尋,再加上大江、大海兄弟倆和提拉潘總共七個人,史林,你和姜虎誰留在外面保護杏麗?」姜虎雖然經過不少風浪,但他現在已經不是幾年前那個窮退伍兵了,也有幾百萬的身家,這次來的任務就是保護眾人的安全,所以他並不想再去什麼陵墓探險。人就是這樣,越有錢就越怕死,于是他裝做誠懇的搶著說︰「我留下吧,讓史林兄弟跟著去開開眼!」
史林是個直性子,他也沒多想什麼,立刻就同意了。法瑞爾自然也對這種事毫無興趣,于是由法瑞爾和姜虎留下來保護杏麗,其他九人開始整理裝備。提拉潘、史林、羅斯高和田尋四個年輕的每人帶上一把92式手槍,史林在腰間別了幾只催淚瓦斯彈做驅蟲用,大海帶上一組鹵素照明燈,田尋在背包里放了幾瓶礦泉水和醫藥包,其他人也都配有強光手電,腰間插著多用軍刀,郎世鵬和羅斯高還帶了數碼攝像機,準備來個現場拍攝以留談資。另外大家都佩帶好無線對講耳機,並隨時與車上的杏麗等人聯絡。大江又背上個鼓鼓的背包,不知里面裝著什麼東西。
大家準備停當,便朝陵墓石門走去,史林見大家全副武裝,邊走邊問道︰「俺們只不過是去個古墓,還帶這些槍支彈藥有啥用?」田尋想起了當年湖州之行,心有余悸的說︰「也許只是為了以防萬一,說不定墓里會有什麼野獸呢。」王植哈哈大笑︰「你可真會開玩
笑,那陵墓大門緊閉,野獸又能從哪里進去呢?」
宋越在手帕上倒了點水,擦著額頭說︰「野獸是不太有可能會鑽到那陵墓里,但有沒有其它機關就不好說了。想當年我還在國家文物局干考古那陣子,遇到的那些古墓大多沒什麼危險,像翻板、毒矢之類的都是道听途說,或者是早已失效,反正我是從沒遇到過。」
王植說︰「宋先生,記得在八十年代的時候,您可是中國文物界數一數二的人物,我听說那時國家凡是進行重大考古活動,差不多都要讓您在場把關。」
宋越嘿嘿笑了,謙虛地擺擺手︰「那都是老皇歷了,好漢不提當年勇。」田尋最敬佩這樣的考古學家,他給宋越遞上一瓶礦泉水,說︰「宋教授,您肯定見識過中國不少大墓吧?」
還沒等宋越回答,王植接口道︰「年輕人,你還不知道吧,在二十年前,宋教授在中國文物界和建築界那絕對是明星級人物,哪個考古隊不以能請他到場監督發掘為榮?可以這麼說,宋先生就相當于是五、六十年代的夏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