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遠……」齊惠注視著身邊靠坐著的秦遠,欲言又止。她原計劃就是在今晚告訴秦遠真相,可她看著他那含情脈脈的雙眼,到嘴的話就是怎麼都開不了口。
「嗯,怎麼了?我就在你的旁邊,你都還會想我嗎?」秦遠調笑著,以為齊惠想到了分離。他不想她難過,所以說話中總是避過那禁忌的話題。
「我……只想叫叫你。」齊惠聞言,也只能這樣回答。她怎麼也開不了口,她現在好後悔,要是當初沒有沿著同事給出的信息撒謊就好了。要是她早一點告訴他真相就好了。
可現在一切都太晚了,她在還沒有來得及說出真相的時候,就不可自拔的愛上了他。越是深愛,那真相就越說不出口。本來自己單戀就好了,她並不奢望秦遠也同樣的愛她。
可現在看來,秦遠也對她情意綿綿,這叫她還怎麼說出真相呢?還怎麼面對真誠、純潔的他呢?
想著想著,齊惠都不覺感到諷刺。自古都說的是女子純潔,可輪到她這兒倒好,遇到一個百年難遇的純潔男孩。這叫她情何以堪,哪有什麼面目來面對他?哪還能直視那雙坦誠、無邪的眼楮,說出那殘酷的真相?
她的那種負罪感又降臨了,此刻她是那麼的討厭自己,痛恨到恨不能親手殺了自己才好。她一個骯髒的騙子,怎麼配擁有像秦遠這麼好的男子呢!
下地獄吧!齊惠,下地獄吧!你只配在那里呆著,才能贖清你的罪孽。齊惠的心痛苦的吶喊著、咆哮著,道德在鞭撻著她的心,情感在撕扯著她的靈魂。她猛地緊抓住胸口的衣衫,心髒已經痛到讓她難以掩飾的程度。只能用力的向下按著心髒的位置,希望能緩解一下那里的疼痛。
「怎麼了?惠兒,怎麼了?」秦遠發現了齊惠臉色不正常的蒼白,好似正在經受著什麼痛苦。他立刻坐起身子,緊張的拉過齊惠的身子,仔細的檢查起來。
「沒什麼,只是突然好像抽筋了似的,好疼。」好一會兒,齊惠才緩過來。按壓著還有些疼痛的心髒處,淺笑著安慰一旁緊張到手足無措的秦遠。
她何其有幸,能得到這樣一個真情男子的愛。她又何其的不幸,這份愛永遠都不會開花結果。這份認知讓原本已經稍稍好轉的心痛,又加劇了幾分。她強迫自己不表現出來,除了眉頭不由自主的皺緊和按壓的手更用力之外,她的笑容反而越加的燦爛、明艷。
秦遠看著齊惠燦爛的笑容,心卻沒來由的感覺酸疼無比。「惠兒,讓我再抱抱你吧,還……像那夜一樣。」他說著拉起齊惠像床下走去,拉開了賓館的窗簾,讓那潔白的月光透過那透明的一層薄紗,映射進這間小小的房間。
齊惠什麼都沒有說,只是任由秦遠拉著她的手,任由他做著他想做的事。她太愛他了,不論他提出什麼樣的要求,她都不會去反對。
齊惠的順從讓秦遠心都樂開了花,嘴角不由已經裂到了最大。「呵呵,你這樣子讓我好想吃了你。」秦遠想用笑聲來緩解一些已經瀕臨崩潰的自制力。溫柔的齊惠整個人都散發出媚入骨髓的柔情,讓人只想沉溺其中,被這纏綿的情絲給包圍。此時秦遠想到的,只有一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古人的話,誠不欺我。
「你!……不正經!」齊惠沒想到看起來老實的秦遠,經常在她面前都會表現出不羈和風流的一面。想著又不由補充道︰「你只是看起來老實,其實……壞死了!」
「我又不是和尚,是正常不過的男人。何況估計就是和尚也會在心里想這些的,只是他們不說出口而已。我只是比較誠實,想什麼就說什麼,那里就壞了?難道你希望我沒有七情六欲,還是你希望我口是心非?」秦遠看到他說完後,齊惠那立刻就爬滿紅暈的臉,心里就不由的自得。
他就是喜歡看齊惠那羞怯的樣子,那讓他很有成就感的同時,也感覺滿足。這個平常看起來冷傲的女子,在他的面前卻總是小鳥依人般的溫柔和嬌羞。他現在知道為什麼齊惠面對外人時,總是表現得禮貌和疏離,以致讓不了解的人都以為她很高傲。那只是她的一種保護色,為了避免再次受到傷害,才故意構築起來的偽裝。
「發乎情止乎禮。是君子當然應該坦蕩蕩,不過嘛……不能流于油滑。至于風流嘛,人不風流枉少年,可是風流也不能流于下流哦。」齊惠難得的與人爭執什麼,可是在秦遠面前,她卻從來都不掩藏本性,那骨子里的伶牙俐齒全都冒了出來。
「惠兒,你的要求還不是一般的高,這中間的把握不是自己能說了算的。自己覺得完全掌握好了分寸,可不欣賞的人卻認為你過了或猶有不及。你說我做到你說的那樣了沒有啊?」秦遠再次將問題拋回給了齊惠,他也想清楚,齊惠對他的感覺到底是什麼樣的。
「你嘛……猶有過之。呵呵,呵呵呵……」齊惠說完自己先笑倒在了秦遠的懷里。
「哦,在你心里,我就這樣好?哈哈,哈哈哈」秦遠沒想到齊惠對自己的評價竟然是這樣的高,心里一高興,沒有想到其他,也開懷的大笑了起來。
「呵呵,呵呵呵。」齊惠笑得直揉肚子。「我說的是你比我說的不正經猶有過之。哈哈,哈哈哈……」齊惠難得的這樣大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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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越長大,就越習慣于壓抑內心的真實感受,不再放聲大哭、放聲大笑。對什麼都是淡淡的,點到為止。好像越來越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人傷心到立刻落淚。也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人開心到由衷的大笑。最終,我們變成了不會哭、不會笑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