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艷抱起方雷,方雷很重,她幾乎用盡了所有的力氣,才把他抱了起來,方雷的聲音很微弱,「冷艷——」
冷艷哽咽地問︰「方雷,你究竟說什麼?」方雷說︰「我……我是不是就快要死了?」他的身體顫抖著,就像寒風中就要調零的樹葉。
「不……」冷艷淚流滿面,「你不會死,你千萬不能死,你絕對不能死。」方雷微笑,他笑的很微笑,盡管這笑並不比哭漂亮多少。
但是冷艷還是能看出來,他是在笑,笑豈非就證明心里開心,一個人心里開心的時候就會笑。
方雷說︰「你……為什麼……這麼不希望我死?」聲音微弱的冷艷勉強能听到,冷艷說︰「你不能死,我不想欠你的情。」
原來……原來,她不想讓他死,只是不想欠他的情,殺手都很缺乏感情,物以稀為貴,所以殺手的感情都彌足珍貴。
所以她不想欠他的情。方雷苦笑,笑的很苦澀,「原……原來你只是不想欠我的情。」
「不要再說話了。再說話你真的會沒命。」冷艷背起他,用盡平生的力氣把他扛到了樓下。
夜茫茫,她把方雷放下來,讓他坐在樓梯上,「你坐在這里,等一下,我去開車,馬上就送你去醫院。」
「不……要。」方雷微弱地說,冷艷問︰「怎麼了?」方雷說︰「我怕……你走了……之後,我就會再……也見不到你了。」
「不會的。」冷艷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方雷,你听著,我不許你死,你一定不能死。」
「我……我好冷。」方雷喃喃地說,「你冷?」冷艷月兌下自己的外套,替他披在身上,「你等著,我去開車。」
冷艷說著轉身欲走,方雷卻一下子躺倒在地,冷艷過來把他扶起來,他卻又躺倒了,冷艷急得哭了,「方雷,你堅強點,你一定可以的。」
方雷說︰「我……好冷!」冷艷擦掉臉上的淚水,喃喃地說︰「你一定不會有事的,我不許你死,你等一下,我馬上就回來。」
她說著,用最快的速度跑去,方雷又躲倒在了地上。
很快,冷艷把車子開了過來,打開了車門,把方雷拖進了車里,「方雷,你一定要支持住,我馬就送你去醫院。」
方雷不說話了,冷艷更急了,「方雷,你千萬不能睡著,你要支持住,一定要支持住。」方雷喃喃地說︰「我……好困。」
冷艷急壞了,一邊看著前面的路,開著車,一邊對方雷說︰「你千萬不能睡覺,你要是一睡覺,就永遠醒不過來了。」
方雷不說話,他的眼皮很沉,沉的睜不開來,冷艷說︰「你不能睡,你說話啊,你快和我說話。」
&nb
sp;
方雷閉上了眼楮,冷艷一巴掌拍在他的臉上,他睜開了眼楮,冷艷焦急地說︰「你千萬不能睡,快說話,和我說話。」
方雷微弱地說︰「說……什麼?」冷艷說︰「說什麼都行,千萬不要停。」方雷說︰「我……我……」
「你什麼你?」冷艷說,「這樣吧,你有沒有想問我的問題,快問我,什麼問題我都回答你。」
方雷說︰「冷……艷,你……為什麼……要做殺手?」
「為什麼要做殺手?」冷艷喃喃地說著,苦笑起來,想起很久很久以前的往事,「小時候我就沒有了爸爸媽媽,沒有地方睡覺,也沒有東西吃。」
方雷睜大了眼楮看著她,原來她小時候過的這樣哭,他的心里很痛,冷艷深吸了口氣說︰「你沒有嘗試過寒冷的冬天,只有躲在垃圾筒里取暖的苦楚,你沒有嘗試過餓的只能撿垃圾吃的無奈,你當然不會明白。」
方雷看著她,心里很不是滋味,冷艷說︰「為了生存,為了活下去,我什麼都可以去做,什麼都可以。」她堅定地說。
方雷的眼楮又閉上了,冷艷往他臉上拍著巴掌,可是他卻沒有睜開,冷艷喊道︰「方雷,你快醒醒,你千萬不能睡,千萬不能睡——」
無助的淚水從她眼眶里涌出來,「你千萬不能睡,我們就快到醫院了。」
方雷突然睜開了眼楮,說︰「冷艷,我……有句話……憋在心里好久,一……直想對……你說,可是……一直沒有勇氣說……出口,我怕……現在我不說……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他的聲音有了力氣,冷艷明白,這是他回光返照的表現,冷艷哽咽地說︰「你想對我說什麼?「
方雷喃喃地說︰「我……想說,我真的……好……」
他沒有說出來,冷艷說︰「好啦,不要再說啦,到醫院了。」她把車子開到了醫院里,立刻就有幾個醫院和護士把方雷抬到了手術車上,把他推進了急救室里。
看著方雷被推進了急救室,冷艷的身體一軟,差點跌在地上,她扶著牆壁走到了長椅上坐了下來。
她從來沒這樣彷徨無助過,喃喃地說︰「方雷,你千萬不要有事,我不許你死,你絕不能死,我不能欠你的情。」
沒過多久,徐功燦也趕到了醫院,他看到坐在長椅上無助的冷艷,走了過來,焦急地問︰「冷艷,方雷出了什麼事?」
冷艷的臉上還掛著淚珠,晶瑩的淚珠掛在她烏黑狹長的睫毛上,她喃喃地說︰「方雷中了彈,現在在急救室里。」
「方雷,你千萬不要出事,我不能沒有你。」徐功燦的心被提了起來,向上天祈禱著。
不知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從里面走了出來,「哪個是傷者的家屬?」醫生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