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堂嘆了口氣說︰「以晴這孩子吃了太多的苦,受了太多的罪!」听著他的話,莫吉彬靜靜地看著徐功燦,不禁悲從中來。
林以晴走出了病房,醫院的走廊里有些陰暗,空氣中都彌漫著藥水的味道,偶爾走過幾個醫生和年輕漂亮的小護士,幾個病人和病人的家屬。
茫然地走出醫院。大街上是來往如梭的車輛。
她看著喧鬧的街道,仿佛被隔在了這個世界之外。不知是怎樣來到了徐家,走進那個曾經只屬于她和徐功燦的房間。
空氣中熟悉的味道向她侵襲過來。
往事像潮水一樣涌上她的心頭,這個房間里擁有他們太多太多美好的回憶,可是現在那些美好的回憶都仿佛東去的流水一樣而逝了,再也無法回來了。
這樣想著,她心痛的喘不過氣來。
空氣中熟悉的味道讓她幾乎窒息,徐功燦似乎就在這個房間,還似乎在向她微笑著,他的笑仍然是那樣的囂張與跋扈。
「功燦,是你嗎?」徐功燦伸開雙手慢慢地向她走過來,想要把她擁入懷中。
可是等他走到了眼前,卻一切成空,原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她太多的思念產生的幻覺。思念就像是潮水一樣,漫過她的心頭。
「功燦……功燦……」她喃喃地喊著,淚水彌漫了她的眼楮。
牆壁上掛著的是他們結婚相片,相片里的新郎是那樣的帥氣,他的臉上帶著的笑容是那樣的燦爛,就像是陽光一樣溫暖著人的心。
相片里的新娘穿著潔白的婚紗,美麗的就像是天使,她臉上的笑容是那樣的幸福。
那個時候她是幸福的吧!那段日子是她這輩子最幸福的,最難以忘記的。如果一切可以再重來,她一定會緊緊地把他抱在懷里,再也不要與他分開。
可是現在一切似乎都該結束了。
徐功燦的生命結束了,她的生命也快結束了。
徐功燦死了,她還要怎麼活在這個世上。
床上擺放著的是茸毛熊和公仔狗,她仍然清晰地記得,當時她讓徐功燦給買這兩樣小東西時的情境。
那個時候,整個世界似乎都是陽光燦爛的,所有的一切事物都是美好的。
徐功燦,你知道嗎?有你的日子,我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可是沒有你在身邊,我就是這個世界上最可憐的女人。
她的心似乎跌入了冰冷的谷底,寒氣緊逼著她,讓她的身體都
在打著哆嗦。
如果可以,讓徐功燦活過來,那麼她寧願死去的人會是自己,她寧願自己承受所有的苦難,她寧願自己淪落入無邊的地獄。
徐功燦,你真的忍心把我一個人拋在這個孤獨的世界里?
徐功燦……徐功燦……徐功燦……她喃喃地喊著他的名字,喃喃地喊著,心似乎都碎成了碎片。
他死了……死了……莫大的悲傷涌上她的心頭,靈魂似乎從她的身體里游走了出來。
徐功燦,就算死,我們也要死在一起,如果死可以讓我們再也不分開,那麼我寧願去死。
她落寞地走到書桌前,打開抽屜,里面躺著那本記錄著她點滴心情的日記,拿出來,翻開來,里面是娟秀的密密麻麻的字體。
日記里除了字之外,還有斑斑的淚痕,舊的淚痕仍未干,新的淚水又滴落上去了。
好啦,林以晴,沒有好留戀的了,一切都該結束了。
徐功燦,你等著,我就去找你。
她走出了臥室,到廚房里拿出一把鋒利的水果刀,水果刀很鋒利,可以輕易地在人的身體上劃破了個傷口。
只要這把水果刀劃破她的血管,然後她的血液就會源源不斷地從她破裂的血管里涌出來,直到她身體里的血液流干流盡。
一個人身體里血液流干了流盡了,也就代表著一個人的生命到此結束了。
她拿著水果刀又回到了臥室,她呆呆地看著牆壁上的結婚照,徐功燦在向她微笑著。
他似乎在向她招手,「以晴,來吧!只要你來了,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對,死了,他們就會永遠在一起了,他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
「功燦,我來找你了。」林以晴喃喃地說著,美眸里是清澈的淚水,她的右手拿著那把鋒利的水果刀。
她的手在顫抖著,慢慢地向她左手手腕上的血管劃了過去……
一切都該結束了,死亡就是結局,這一切的一切,所有的所有,都將會隨著死亡而成為結局。
這是個殘忍的結局,但不失為一個很好的結局。
死了,豈非就可以永遠呆在一起?活著的時候,會受那許多的苦難,可是人死了,就再也不會受那些苦難了。
死了,就再也不會有人傷害他們,算計他們了。
那麼所有世俗的傲慢與偏見,就再也不會發生了。
那麼世人的憤恨和忌妒,羨慕與仇視也將會隨風而逝了。
徐功燦似乎從相片里走了出來,他微笑著走到了她的面前,向她伸出了手,「以晴,來,拉著我們的手,我們去一個沒有欺騙,沒有仇恨,沒有苦難的地方!」
沒有欺騙,沒有仇恨,沒有苦難的地方,那麼所有的一切都將會是美好的。
「功燦,你等等我,我來了……」林以晴喃喃地說著,她的眼里是無盡的晶瑩的淚水。
「功燦,很快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我們就再也不會分開了……」她喃喃地說著,手里的那把鋒利的水果刀,用力地向自己左手手腕的血管上劃了過去……